“咳咳咳”
盧方猛然從睡夢中咳醒,一張臉被憋的醬紫,全身上下顫抖不休。
趕緊摸過藥瓶倒出顆丹藥服下,見不起作用又服了一顆
片刻後渾身上下大汗淋灕,身子卻也停止了顫抖。
“呼”
盧方長長的出了口氣,看著藥瓶中所剩不多的丹藥,慘笑一聲。
“夠了,時間夠了,陳牧!”
“我必親手殺你!”
“狗皇帝你等著,你也沒有好下場!”
正在他喋喋不休喃喃自語時,帳外值守的士卒進來稟報
“盧大人,巡夜將軍余合在外面求見”
“余合?”
盧方眉頭一皺,立刻想起了那個滿臉憨笑的大腦袋,擦了擦額頭,搭了一聲請。
“好,請他進來吧”
片刻後余合進帳,客套幾句便直奔主題。
“盧大人,剛才余某路過韓先生寢帳,他托我請您過去,說有要事相商”
盧方微微愣了一下,詫異道︰“余將軍可知是何事?”
余合大腦袋晃了晃,特自然的回道︰“不知道,我就是幫忙傳個話,您歇著我這還巡夜呢”
說著話余合就要往外走,盧方眼珠一轉立刻道︰“且慢,天黑路滑老夫年歲大了,將軍與我同去如何?”
這老東西拉余合就是防個萬一,怕韓敘對他不利。
畢竟他打听過余合,清風寨的二當家,進王府沒多久,與韓敘等人原本就不是一條路的。
有這人在,可以放心些。
他哪里知道,有些人的關系,拉的這麼快。
一時的謹慎之舉,最終成為了他的催命符!
余合一听還有這好事,當場故作遲疑一下便點頭同意
“這.....好吧,正好巡夜也往那邊走,就送您老一程”
“多謝余將軍”
你看這還謝謝呢,上哪說理去。
余合帶著盧方溜溜達達,一路邊呵斥偷懶的值夜士卒,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很快便來到韓敘帳外。
盧方在帳外高聲道︰“韓兄,盧某來了”
“盧大人,快快請進”
盧方側耳傾听一下,里面別無他聲,也稍稍放下心來,撩開帳門便走了進去。
韓敘還在里面趴在那,看著他來了咧嘴一笑︰“盧兄快請坐,這個時候打擾您老,實在罪過,只是有些話不吐不快呀”
盧方見其內無人便不疑有他,邁步就往里走,突听身後腳步聲響,余合竟然也跟著走了進來。
“嗯?他進來做什麼?”
沒等他回頭問話,余合眼疾手快對著其後腦便是一個手刀。
盧方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這茬,眼楮一黑栽倒在地,就此人事不省。
盧方帶來的侍衛剛跟著進帳還沒反應過來,余合大手就伸了過來,死死扣住哽嗓咽喉。
倒霉的侍衛連撲騰都沒撲騰,就被掐斷了脖頸。
一擊得手的倆人便忙活開了。
余合去外面牽來準備好的兩匹馬,韓敘則把盧方外袍褲子扒下換上一套皮甲,再把人用繩子綁成的粽子。
最後拿腰帶往嘴上一勒,齊活了。
余合扛起盧方往馬上一放,韓敘卻突然一拍腦門,從床鋪下拿出個東西塞進懷中,這才翻身上馬就往軍營外走。
一路上踫見懶散的,走神的,聚眾抱怨的,余合依舊如巡營一般連吼帶罵。
踫見有官職的問,他便拍著盧方哈哈大笑,說親手抓了個探子。
對方一見盧方那身裝束也不起疑,反而恭喜余合立功雲雲。
就這麼走著走著,就快到軍營值哨崗了。
這時候在用這招可沒用了,你總不能說抓個探子往軍營外帶吧。
軍營入口這邊都是拒馬,余合自己縱馬跳過去都費勁,別說還有個盧方掛著呢。
這就是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倆人邊談邊走到崗哨附近,沒等哨官開口,韓敘便高聲道︰“將軍一路小心,若狗官不換,也不可勉強,保重自身為重”
余合大腦袋一晃,聲音嗡嗡作響︰“如果能把被俘的兄弟換回來,余合這條命又算的了什麼!”
韓敘當即挑大指稱贊,道︰“余將軍真高義也!”
說完話這才扭頭看向哨官,眉頭一皺怒斥道︰“你們愣在那做什麼,還不把拒馬給余將軍挪開”
哨官是個吉王府的老人,見是韓敘來了,立刻躬身行禮︰“原來是韓先生、余將軍,您二位這是要出去?”
“廢話,趕緊挪開,耽誤了正事饒不了你”
哨官也很無奈,舔舔嘴唇低聲懇求︰“韓先生,不是小人撥你的面子,王爺有嚴令,出營必有令牌.....”
韓敘臉色一沉,打量他幾眼,冷笑道︰“沒記錯的話,你是魏三吧,當初還是老夫把你帶進王府的,怎麼如今出息了,敢不听老夫的話了,敢拿王爺壓我了?”
“不是,韓先生.....”
韓敘不待他解釋完,立刻眼珠一瞪,怒喝道︰“事情緊急,耽誤了軍機大事,老夫要你的腦袋”
哨官被嚇的咯嘍一下,還想說些什麼抬眼便對上那冷意森森的雙眸,瞬間被嚇的臉色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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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琢磨一下,心道︰自己何苦來,韓先生是王爺心腹,我就一小兵,能惹得起人家麼?
再說看這架勢韓先生也不走,就這余合一人放了也就放了,出事有他大頭頂著呢。
想到此處當即點頭如搗蒜一般︰“好好好,听先生的,這就搬,這就搬”
一聲令下如山倒,頃刻間營門的鹿角拒馬盡數被搬開。
大路已通。
韓敘抱拳拱手道︰“余兄弟快去快回,老夫在這等你的好消息!”
余合嘿嘿一笑,揚起馬鞭用力抽在馬股上,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馬兒吃痛瞬間狂奔而出。
軍營崗哨上的士卒,望著遠去馬蹄掀起的滾滾塵土,無不投去一種詫異的目光。
大半夜還去辦差,死催的麼?
韓敘見他出了營門百步,突然臉色一變,揮手狂呼︰“余將軍等等,王爺還有句話交代……誒呀你……架!”
說著話一鞭抽下,整匹馬如離弦之箭一般,剎那間便沖出軍營,直奔遠方那昏暗的城池陰影而去。
哨官人都傻了,好半晌腦袋都沒反應過來,最後還是一個哨兵低聲道︰“哨長,這倆人,是有軍務還是跑了?”
“媽呀,出事了!”
哨官總算想明白了怎麼回事,剛想邁步去報信,卻突然頓住了。
要是王爺知道了人是從這跑的,那我還有命在?
要不?
哨官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沙啞的道︰“兄弟們,如今這事出在我們這,捅上去我們非死不可”
“韓先生和余將軍都如此,不若我們?”
哨兵們一見出了事,都集合了過來,听他這麼一說也懵了,最後一個邊軍出身的哨兵開口道︰“這話不假,軍中的確有規定,從哪逃的人,哨兵要受株連之罪,如今咱們想不死,只能也這麼辦了”
其實軍中只有失責之罪,並沒有株連,可此刻大伙都默契的沒拆穿。
最後哨官一咬牙一跺腳,惡狠狠道︰“與其死在這,不若咱也投了朝廷”
“好”
“就這麼辦”
這伙哨兵總共三十人,竟沒有一個反對的,可謂一拍即合。
呼啦啦的飛奔而出,直奔靜樂而來。
自古得民心者的天下,此不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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