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說吧。”王治有些急躁。
“我先說。”龍喚月抬手將飯碗放到桌上,坐下道,“你先吃飯,順道听我說。”
王治一日未吃飯,著實有些累了,沒再推辭,便就著腌菜吃起飯來。
龍喚月看他一陣,開口道,“是這樣的,今天我跟村子里一起主事的人商討許久,定下了幾件事。馬家集、孫家堡的人要來,得造屋開田,還要多蓄牲畜,每件事都得提前做,可咱們沒那麼多人。我遂尋思著,讓你去負責開田,我來負責造屋,其他人則按著已經定好的安排行事。你認為如何?”
王治刨口飯,笑道,“姐姐這麼信任我了?”
“你都叫我姐了,能不相信?”龍喚月叫他別再貧嘴,再問道,“我的這個提議你覺著如何?”
王治不答,反問道,“姐姐,你知道什麼是受恩惠者嗎?”
“這個,自然是知道的。不過,你提這個干嘛?”
“那你覺得我是不是?”
“你雖然斷了條手,但一點修為都沒有,肯定不是了。”
王治搖搖頭,笑道,“姐姐想錯了,我是受恩惠者,而且修為還可以,只是某些原因沒有了修為。”
“那沒有就沒有了唄,我又不會輕慢你的。你突然提這個,是什麼想法,不想幫我做事?”
王治再次搖頭,直入正題,“今日我在外面閑逛,了解了村子的大部分情況,發現姐姐幾乎什麼都想到了,沒有什麼我能做的,但唯有一點,姐姐肯定需要,那就是幫助眾人修行。”
龍喚月不傻,知曉此事實乃重中之重,急道,“別繞彎子了,直接說你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簡單,村子缺乏修行的手段和經驗,而我剛巧自未來而來,掌握了許多這方面的知識,可以借此教導眾人,讓大家的實力都能有一定提升。”
“我大概是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想做村子的教頭?”
“對。”在修行方面,王治從未服過誰,拍拍胸脯道,“姐姐將這件事放心交予我,一定給你一個不同的面貌,而且只會更好絕不會壞。”
龍喚月略有些遲疑,“你這般說,我一時間決定不下來。一是村子里教授之職交給了饕饗全權負責,換做你他肯定不認;二則是,說句實話,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你的實力,貿然把你安在那個位置上,恐怕會鬧出笑話來。”
王治絲毫不以為意,飛速將碗中飯菜刨干淨,扔出支筷子到她面前,道,“姐姐,我是用劍的,也會些槍法,你將這支筷子當做你的武器,我們來次桌上之爭,若是我敗了,那我就去老老實實開田,再不提今日之事。”
龍喚月將信將疑地拿起筷子,用袖子把上面的油漬抹去,不確切道,“王治,你得想好了,雖然我不用修為,但這麼多年廝殺過來,經驗充足,不是你所能比擬的。”
“姐姐且來便是,手上功夫才是真章!”
王治說罷,抓住筷子就向龍喚月襲來。
“我認了。”時間沒有過去多久,龍喚月將筷子丟下,略帶著苦澀道,“我打了這麼多仗,又殺了不知多少妖族,結果竟不是你的對手。”
“姐姐沒有用上修為,若用上,絕不是我的對手。”王治安慰道。
“修為可以追,但手中的造詣卻是想追也追不上的,你就別給我貼金子了。”龍喚月有些郁悶,轉而笑道,“你勝了我,饕饗那邊我就不管了,靠你自己去辦。”
王治明白,龍喚月雖說是龍家村的村長,要她一紙令下絕然可行,但能不能服眾卻是兩談,有些事非得自己親自去做才可,妄圖以上意而成下心,既無稽又不顧客觀存在,當即點頭應下。
龍喚月見他一點都不反對,嘆口氣,“剛把你從河里撈出來的時候,我只覺著你是個不成器的小年輕,大冬天的竟然投河尋死。後來你幫我與馬村長據理力爭,來了村子又走東看西,主動提出做些什麼事,你想必也是經歷了許多,而且還有這麼不凡的劍術。”
王治看向窗戶方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所擁有的一切、所牽掛的人兒都在兆天兩萬年之後,而今他卻來到了第四次征服戰爭期間,曾魂牽夢繞的兆天6023年,與曾經的一切道了再見,說不得再也回不去,如何不能讓他沉默。
“姐姐。”他回過頭來,“未來不好,很不好,我想留在這兒,可以嗎?”
“可以的。”龍喚月笑起來,粗獷的外表再看不出來,極度溫柔,“這兒是我的家,也會是你的家。”
“姐姐”
“你就是王治?”
一個披甲的青年壯漢手拿長刀,面帶不屑地看來。
王治點點頭,明白這就是龍家村的第二號人物,龍饕饗。
龍饕饗將長刀扛在肩上,邊圍著他轉悠邊打量,“我昨日都在開會,回去從婆娘那兒得知,喚月竟帶了個糙臉漢子到村子來,還說是她的弟弟。這點我不去管,喚月亂認親戚,那是她的事兒,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一來就搶我的職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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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治並未被嚇到,笑道,“饕饗兄,由你來傳武村民,恐怕什麼也教不出,不如讓位給我,對你我大家都更好。”
這般話,誰听了都怒,龍饕饗也不例外,將長刀一橫,哼道,“你想坐這教頭位子,可以,但得有真功夫,若是從我手上撐不過三合,那就從哪兒來得滾哪兒去!”
因為王治是突然找上門來,因此除了龍饕饗以外還站著好些正在習武的年輕輩,他們不認識王治,都紛紛為龍饕饗鼓掌助威,看樣子是沒一個希望王治贏。
王治笑笑,“那就直接來比,且給我一柄劍與一把槍。”
“劍只有木劍,槍倒是有鐵槍,你兩樣都要?”
“兩樣都要。”
龍饕饗見此,當即派人去拿,不多時就將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器帶回。
王治握住木劍,凝神稍許,上一次拿起劍已在數年之前,現在他終于還是攥緊了這該死的殺生之器。
“怎麼說,定下個道道吧。”
王治抬起頭來,應道,“劍我最熟,槍反而不算熟。這樣,若是木劍斷了,便算你勝,若是我衣服被戳破個洞,也算你勝。”
“就這般?”龍饕饗眯眼不屑道,“若被人傳出去,需說我以大欺小!”
“對了,還有一點。”王治才想起來還有件重中之重的事沒說,趕忙補充道,“我沒有修為,因此你也不能用,若是用上,便算你輸。”
“哼!便是不用,你當不是我的對手!”
龍饕饗說罷,將手中長刀舞個旋,當即踏步而上,橫斬而來。
王治好久沒使過劍,看對方狠厲的樣子,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臨到頭前才想著躲開,幸好,他身形迅捷如猿,倒沒落個剛放大話便匆匆敗北的恥辱下場。
龍饕饗見一擊不中,腳下一墊,借力再起,又是幾刀砍來,頗有上天無門的勢頭。
王治已然不慌,輕巧躲過,甚至還借機用木劍在龍饕饗背上輕點一下。
原來,哪怕那麼久沒握過刀兵,但本能的反應卻不會有絲毫停歇跡象,或許,他只能過著這樣刀口舔血的生活,才算真正活著。
龍饕饗自然感覺到自己被刺中,但不管不顧,襲刀再來,儼然已是怒火中燒。
王治握的乃是木劍,不能強行對抗,多以躲避姿態應對,但即便這般,也掌握了戰場的主導權。
在外人看來,龍饕饗雖呈主動,但卻如被迫起舞的絲線木偶,不能決定自己的想法,而王治游刃有余,戰場上的一切都听他號令,讓龍饕饗該往哪邊去就往哪邊去。
龍饕饗更怒,停步吼道,“你只會躲,不敢與我真刀真槍做上一場?”
王治微微一笑,“饕饗兄,我現在已經刺中你十七下,若是真正生死搏殺,你覺得下場會是如何?”
龍饕饗不答,再次提刀砍來。
王治邊躲邊道,“我看了,饕饗兄你有股子狠勁,但很明顯,缺乏系統的學習,這樣是走不長的,不如我來教你吧。”
“多嘴!”
王治見龍饕饗軟硬不吃,自己也終于找回了以往生死決絕的感覺,再不留情。他將木劍丟出,快步上前拔出一直插著未動的長槍,便見他單手甩動,幾個極為好看的槍花驚起場下震呼,然後一抬,不知是提前預料到還是怎地,龍饕饗的咽喉正正杵在槍尖上。
“饕饗兄,你輸了。”
龍饕饗面色一紅,再不能以自己感覺不到為借口,惱怒地將長刀一丟,吼道,“你要做這教頭,那就你來!但我看你教,有沒有人找你來學!”
說罷,他竟然直接出了教場。
而場下的年輕輩有好些立即跟著龍饕饗離開,只有不足半數的人留下來。
王治搖頭一笑,知曉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結束,他要做的還有很多。
“好了,大家聚過來!”他抬手呼道,“我是你們的新教頭,但我不喜歡這個稱呼,以後都叫我先生。好,今天我們來上第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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