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豆腐腦只是開胃菜。”方一凡的聲音帶著幾分得意,仿佛一個剛剛完成了精彩魔術的表演者,正在引導觀眾看向更深層的奧秘。
他指了指院子中央那口還在冒著熱氣的大鐵鍋,神秘一笑“接下來,才是見證奇跡的時刻。”
眾人剛剛被豆腐腦撫平的味蕾和心靈,瞬間又被提了起來。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鍋乳白色的漿液,眼神里充滿了被勾起的好奇。
方一凡頓了頓,聲音里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如同一個循循善誘的老師
“咱們要開始制作真正的豆腐了,點鹵是其中最關鍵的一步。想不想知道,這一鍋乳白色的豆花,是怎麼像變魔術一樣,變成一塊塊結實的豆腐的?”
“想!”這次,回答得最響亮的,是剛剛還沉浸在音樂家尊嚴掃地之痛中的杜松。
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雙眼閃爍著求知的光芒,那股子學者的嚴謹勁兒又上來了。
“我听說過,有鹽鹵點的,也有石膏點的,這其中有什麼講究嗎?從化學成分上來說,它們誘導蛋白質變性的原理是……”
方一凡嘴角一抽,好家伙,直接上專業名詞了。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了自己的科普時間“杜哥問到點子上了。簡單說,豆漿就是大豆蛋白的膠體溶液。”
“點鹵,就是讓這些分散的蛋白質分子,手拉手抱成團,沉澱下來。鹽鹵,主要成分是氯化鎂,性子烈,反應快,做出來的豆腐風味足,但質地偏硬,也叫北豆腐。”
“石膏呢,主要成分是硫酸鈣,性子溫和,凝固得慢,做出來的豆腐含水量高,口感嫩滑,就是我們常說的南豆腐。”
他一番話說得條理清晰,深入淺出,讓杜松听得連連點頭,仿佛在上什麼高端的分子料理課。
“那我們今天用的是?”孫輝也湊了過來,他對自己那條褲子的怨念,已經被對未知知識的探索欲暫時壓制了。
這時,一直沉默寡言的方爸爸方明,從屋里端出來一個不起眼的小陶碗,碗里是清亮透明的液體。
“咱家用的,是自己做的鹽鹵。”方明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王蘭女士接過話頭,瞪了躍躍欲試的杜松一眼“這活兒可不是鬧著玩的。鹵水點多了,豆腐就老了,發苦;點少了,又凝不成形,一鍋漿就全廢了。得眼到,手到,心到!”
“媽,讓我試試!”杜松的自信心在理論知識的加持下,瞬間爆棚。他覺得自己已經掌握了宇宙的真理,區區點鹵,不在話下。
王蘭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兒子方一凡。
方一凡給了她一個“讓他試試,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眼神。
王蘭撇了撇嘴,把裝鹵水的小碗和一把長柄木勺遞給了杜松,不放心地叮囑道“慢點來,一勺一勺加,邊加邊攪,看到豆漿開始起花了,就得收手!”
“放心吧,阿姨!”杜松信心滿滿地接過工具,站到大鍋前。
他深吸一口氣,擺出一個指揮家般的優雅姿勢,手腕輕旋,舀起一勺鹵水,以一個自認為完美的角度,緩緩淋入滾燙的豆漿中。
直播間頓時一片叫好。
【杜哥這姿勢,優雅,實在是太優雅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沖調什麼絕世美酒。】
【理論大師上線,坐等奇跡發生!】
然而,奇跡沒有發生,事故發生了。
杜松一勺鹵水下去,鍋里的豆漿毫無反應。他皺了皺眉,又加了一勺,還是沒動靜。
“是不是少了?”他嘀咕著,手上的動作開始急躁起來。
“哎!慢點!”王蘭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
杜松心里一慌,手一抖,小半碗鹵水“嘩啦”一下全倒了進去。
下一秒,驚人的變化發生了。鍋里那原本細膩絲滑的豆漿,仿佛被施了什麼惡咒,瞬間凝結成一團團大小不一、形態丑陋的絮狀物,與清黃色的漿水分離開來。
整鍋豆漿,變成了一鍋……豆腐渣湯。
院子里,空氣凝固了。
杜松端著木勺,姿勢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從自信滿滿,到錯愕,再到難以置信,最後定格成一片空白。
“噗——”王鳴第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緊接著,整個院子都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哈哈哈哈!杜哥,你這是在搞化學實驗嗎?直接快進到蛋白質和水分離了是吧?”方一凡笑得直拍大腿。
王蘭痛心疾首地指著那鍋廢品,對著杜松就是一頓輸出“哎喲我地個天!讓你點豆腐,你給我點出一鍋疙瘩湯!這……這可咋整啊!”
杜松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手足無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直播間已經笑瘋了。
【哈哈哈哈!理論的巨人,行動的矮子!說的就是杜哥!】
【我宣布,這鍋《杜氏抽象派豆花》,將成為本年度最佳行為藝術!】
【心疼周阿姨,一鍋好豆漿,就這麼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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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我的音樂生涯,從未遭遇如此滑鐵盧。】
就在杜松社死當場,眾人笑得前仰後合之際,一直默默觀察的許鑫,忽然開口了。
“阿姨,我能試試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沉穩的力量。
王蘭看著這個從一開始就干活最利索、話最少的年輕人,又看了看旁邊那幾桶剩下的豆漿,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點了點頭。
許鑫沒有立刻動手。他先是走到方明身邊,低聲請教了幾個關于攪拌速度和觀察“豆花”狀態的細節。方明言簡意賅地指點了他幾句。
然後,許鑫站到鍋前。
他沒有杜松那種花哨的姿勢,只是沉肩、穩臂,眼神專注地盯著鍋里的豆漿。他舀起鹵水的動作,精準而穩定,手腕沒有一絲一毫的顫抖。
鹵水如同一條細線,被他均勻地灑在豆漿表面。同時,他另一只手握著長柄勺,以一種恆定的、不快不慢的速度,在鍋里輕輕推動。
所有人的笑聲都停了,屏住呼吸看著他。
奇跡,在這一刻,真正地發生了。
隨著鹵水的加入,那乳白色的豆漿開始出現變化。先是泛起一層細微的、如同柳絮般的嫩花,然後,這些嫩花慢慢聚集,變大,最終凝結成一朵朵潔白、完整的豆花,如雲朵般在微黃的漿水中浮沉。
凝而不散,嫩而不碎。
“停!”方明低喝一聲。
許鑫的手臂瞬間定住,不多一分,不少一毫。
一鍋完美的豆花,成了!
“臥槽!牛逼!”王鳴看得目瞪口呆,由衷地發出一聲贊嘆。
杜松更是張大了嘴巴,看著那鍋如同藝術品般的豆花,再看看自己那鍋慘不忍睹的豆腐渣,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二次沖擊。
【運動員的控制力,恐怖如斯!】
【這已經不是做飯了,這是外科手術級別的精準!】
【許鑫哥不說話,只是因為哥習慣用實力碾壓。】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杜哥,咱還是回去彈鋼琴吧。】
豆花凝結後,接下來的工序便是壓榨。
院子里早就備好了一個巨大的木質豆腐模具,底部鋪著干淨的白色紗布。
“來來來,搭把手!把豆花舀到模子里!”王蘭再次發號施令。
這下,成了體力活和細致活的結合。
王鳴和許鑫當仁不讓地成了主力,他們用大瓢將滾燙的豆花一瓢瓢舀進模具。這活看著簡單,但豆花又燙又沉,沒點力氣還真干不來。
“哎喲我去,這玩意兒比舉鐵還累!”王鳴一邊干活一邊嗷嗷叫,臉上卻帶著興奮的笑容。
而杜松和孫輝,則被分配了鋪平豆花的任務。他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將舀進來的豆花攤平,確保厚度均勻,以便壓榨。
孫輝看著那潔白的豆花,再低頭看看自己那條糊滿了豆渣的褲子,悲憤地開口“我感覺我的人生,就跟這豆腐一樣,先是被磨成漿,然後被點,最後還要被壓榨……”
“行了,輝哥,你那條褲子犧牲得值!你看,它換來了咱們的團隊合作精神!”王鳴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調侃。
眾人合力將所有豆花都裝入模具,用紗布仔細包好,蓋上木板。最後,方明從牆角搬來一塊磨盤大小、表面光滑的青石,穩穩地壓在了木板上。
“好了,接下來就是等了。”方明拍了拍手,“讓水分析出,豆腐才能成型。”
漫長的等待後,當方明判斷時間差不多了,他示意王鳴和許鑫上前,合力將沉重的石塊搬開。
所有人都圍了上來,連闖了禍的靜靜和一直沒眼看的菲菲,都好奇地探著小腦袋。
方明小心翼翼地揭開頂層的木板,然後,輕輕地,一層一層地,將包裹著豆腐的紗布掀開。
當那一大塊方方正正、潔白如玉、還冒著絲絲熱氣的豆腐完整地呈現在眾人眼前時,院子里響起了一片整齊劃一的驚嘆聲。
“哇——”
那豆腐,質地細膩,表面光滑如鏡,邊緣整齊利落,散發著一股濃郁而純粹的豆香。它不僅僅是食物,更像是一件由汗水和耐心雕琢而成的藝術品。
杜松、孫輝、王鳴、許鑫,四個人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杰作。
他們臉上,慢慢地,浮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混雜著疲憊、驕傲與巨大滿足感的神情。
這種感覺,比他們拿到金曲獎杯,捧起影帝獎座,贏得總冠軍戒指時,來得更加真實,更加踏實,更加觸動靈魂。
這是他們親手,將一把把黃豆,變成了一塊塊豆腐。
“我……我感覺……”
杜松扶了扶眼鏡,聲音有些哽咽,“我感覺我那鍋豆腐渣,失敗得……很有價值。”
孫輝也忘了自己那條名牌褲子,他伸出手指,輕輕地踫了一下那溫熱的豆腐,又迅速縮回來,臉上是傻子般的笑容
“我……我宣布,我跟豆渣和解了!我這條褲子,犧牲得光榮!”
【淚目了家人們!這才是猛男該看的東西!】
【從一粒豆子到一塊豆腐,他們臉上的表情,是任何演技都演不出來的。】
【這波是沉浸式體驗了屬于是,勞動的快樂,最樸實也最動人。】
【我願稱之為一碗豆腐腦和一塊豆腐引發的世紀大和解!】
方一凡看著這感人的一幕,笑著走上前,用刀切下一小塊,遞到嘴里嘗了嘗,滿意地點點頭。
然後,他舉起手里的菜刀,對著眾人咧嘴一笑。
“各位藝術家,各位勞動模範,為了慶祝咱們第一塊手工豆腐的誕生。”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一張張寫滿期待的臉,高聲提議道
“今天中午,咱們就來一頓全豆宴,嘗嘗自己親手做的豆腐,怎麼樣?”
“好!”
眾人異口同聲,聲震雲霄。
院子里,再次充滿了歡聲笑語。陽光正好,豆香四溢,一頓因勞動而變得格外美味的豆腐盛宴,即將開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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