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說！爺爺，我全都說！我什麼都說！”
黃毛混混那殘存的最後一絲僥幸心理，此刻如同被巨錘砸碎的薄冰。
徹底粉碎。
蕩然無存。
他的眼神，從最初的狡黠閃爍，到此刻的空洞絕望。
仿佛靈魂都被抽離了軀殼。
身體像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再也支撐不起半分。
方一凡那看似隨意的一點，帶來的卻是他從未體驗過的，深入骨髓的劇痛與恐懼。
那疼痛，不僅僅是肉體上的。
更是精神上的徹底碾壓。
他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 聲。
聲音帶著濃重到化不開的哭腔。
每一個音節都浸透了源自靈魂深處的極致恐懼。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隱瞞。
也不敢有任何遲疑。
仿佛生怕慢了一秒，那非人的折磨會再次降臨。
他開始說話。
語速極快。
像是怕說慢了就會被再次懲罰。
又因為極度的恐懼而顯得有些顛三倒四。
卻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爭先恐後地吐露出來。
不敢有絲毫的遺漏。
更不敢有半句的隱瞞。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
他一邊說，一邊試圖用那只還能勉強活動的手去擦拭臉上的冷汗與淚水。
卻因為顫抖得太過厲害，反而將污垢抹得滿臉都是。
更顯狼狽。
“求求您。求求您別再點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他的聲音已經完全變形。
帶著哭到嘶啞的絕望。
“再點下去我就要死了啊。真的會死的。”
他看向方一凡鞋尖的眼神，如同看見了地獄的業火。
充滿了無邊的恐懼。
“是。是那個飛龍戰隊的貓王。”
提到這個名字，黃毛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
顯然，貓王在他心中也是一個不好招惹的存在。
但此刻，與眼前這個如同魔神般的男人相比，貓王的威脅似乎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就是他。是他指使我們來的。”
他急切地辯解著。
仿佛想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貓王身上。
“他還給了我們一大筆錢。預付款。”
黃毛的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隨即又被更深的恐懼所淹沒。
“他說。他說事成之後還有重謝。一筆我們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那筆錢，曾經是他們鋌而走險的巨大誘惑。
此刻卻成了催命的符咒。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艱難地擠出來。
帶著血。
帶著淚。
帶著無盡的悔恨。
“他說。他說讓我們來。來好好教訓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的。”
黃毛用那只因為劇痛而劇烈顫抖不已，幾乎完全抬不起來的手指。
哆哆嗦嗦地。
指向不遠處。
指向那依舊驚魂未定，臉色蒼白如紙的陳露和洛洛。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有恐懼。
有悔恨。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對這兩個無辜女孩的歉意。
但更多的，還是對自身命運的擔憂。
“他。他還特別交代。”
黃毛的聲音低了下去。
仿佛接下來的話語是多麼的骯髒與難以啟齒。
他的頭垂得更低。
幾乎要埋進胸口。
“最好。最好能拍點她們的。不雅照片。”
“視頻也行。”
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喉結上下滾動。
“越暴露越好。越能刺激人越好。”
這些話從他嘴里說出來。
連他自己都感到一陣陣的惡心。
“用來威脅她們。”
“讓那個什麼。什麼非凡戰隊。”
黃毛努力地回憶著那個名字。
額頭上的青筋因為用力而突突直跳。
“對。對。就是那個非凡戰隊。”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急切地說道。
“讓他們乖乖地主動退賽。”
“這樣他們飛龍戰隊就能少一個強勁的對手。”
“就能穩拿冠軍。”
黃毛一口氣說完。
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
癱在地上。
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等待著方一凡的最終審判。
“果然是他們。”
一聲壓抑的低吼從不遠處傳來。
趙陽雙目赤紅。
像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這群狗娘養的雜種。”
他胸腔中積壓已久的滔天怒火。
在這一刻。
如同沉寂了千年的火山。
猛然爆發。
那股灼熱的憤怒。
幾乎要將他的理智徹底焚燒殆盡。
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燒。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復仇。
“畜生不如的東西。”
趙陽一听這話。
頓時怒火攻心。
目眥欲裂。
他竭力支撐著傷痕累累的身體。
手臂上的傷口因為他劇烈的動作而再次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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滲出鮮紅的血液。
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只想從這冰冷的地面上掙扎著爬起來。
他要去找到那群陰險卑鄙的小人。
他要去跟他們拼命。
哪怕是同歸于盡。
趙陽的喉嚨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得沙啞。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狠狠擠出來。
帶著濃烈到化不開的恨意。
他破口大罵。
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回蕩。
充滿了不屈的意志。
“媽的。”
“貓王那個陰險狡詐。卑鄙無恥。下三濫的狗東西。”
他以前就覺得貓王這個人品行不端。
比賽時小動作不斷。
沒想到竟然會卑劣到這種程度。
簡直刷新了他對無恥的認知下限。
“老子就知道是他媽他搞的鬼。”
趙陽咬牙切齒。
額頭上青筋暴起。
“這種下作的手段。也只有他那種人才想得出來。做得出來。”
他恨不得現在就沖到貓王面前。
將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狠狠踩在腳下。
再啐上一口濃痰。
孫志杰和林宇的臉上也布滿了難以抑制的憤慨。
一股冰冷的殺意從他們身上彌漫開來。
先前在火鍋店莫名其妙受的那一肚子鳥氣，讓他們本就憋著一股火。
今晚這場突如其來的歹毒偷襲，更是險些釀成無法挽回的彌天大禍。
這讓他們對飛龍戰隊，特別是那個如同毒蛇般潛伏在暗處的貓王，恨意在這一刻攀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
那股怒火幾乎要沖破天際，焚燒一切。
他們恨不得立刻生出雙翼，直接飛到那個罪魁禍首貓王的面前。
將他狠狠地暴揍一頓，讓他也親身體驗一下這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讓他深刻明白，花兒為什麼會那樣鮮紅。
陳露和洛洛更是被黃毛混混這番無恥的供述驚得花容失色。
她們的嬌軀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一種冰冷的恐懼從心底蔓延開來。
隨即，是滔天的憤怒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洶涌地沖上心頭。
讓她們那本就因驚嚇而失色的美麗臉龐，此刻因為極致的憤怒而漲得通紅。
她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歹毒到如此地步。
手段竟然會如此下作無恥，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連最卑劣的畜生都不如。
一想到如果今晚方一凡沒有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在最關鍵的時刻及時趕到。
一想到她們兩人落入這群沒有人性的惡徒手中，可能會遭遇的淒慘下場。
那種無法想象的後果，讓她們不寒而栗。
後背瞬間滲出一層細密冰冷的冷汗，浸濕了貼身的衣物。
心中充滿了劫後余生的後怕，還有對施救者的無盡慶幸。
【檢測到目標人物情緒劇烈波動︰黃毛混混恐懼、痛苦），收獲情緒值30萬！】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在方一凡腦海中響起。
那黃毛混混因為劇痛與恐懼交織，貢獻了可觀的情緒值。
【檢測到目標人物情緒劇烈波動︰眾混混恐懼、絕望），收獲情緒值合計120萬！】
其余那些躺在地上，失去反抗能力的混混們，也因為深深的恐懼與絕望，提供了更為龐大的情緒值。
【檢測到關聯人物情緒劇烈波動︰趙陽憤怒），孫志杰憤怒），林宇憤怒），陳露後怕、憤怒），洛洛後怕、憤怒）……情緒值正在快速積累中……】
與此同時，趙陽等人的憤怒，陳露洛洛的後怕與憤怒，如同奔涌的溪流，持續不斷地匯入情緒值的總庫。
方一凡听完黃毛那帶著哭腔，毫無保留的招供。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如同實質般冰冷的寒意。
那寒意仿佛能凍結空氣。
貓王……
飛龍戰隊……
很好。
這筆賬，我方一凡清清楚楚地記下了。
他低頭，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如同爛泥般癱軟著，不斷哀嚎求饒的黃毛混混。
視線又掃過其他幾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失去戰斗力的打手。
目光最終落在了不遠處那部被摔得四分五裂，屏幕都已粉碎的手機殘骸。
還有散落在地上的那些冰冷的鋼管，沉重的棒球棍。
這些都是他們惡行的鐵證。
他心中，已然有了清晰無比的定計。
這些主動送上門來的“人證物證”，可絕對不能就這麼浪費了。
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滑動。
然後，他撥打了110電話。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用平靜卻不容置疑的語氣，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此地發生的情況與地址。
至于貓王，至于那個飛龍戰隊……
呵，想在賽場上見真章？
只怕你們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方一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帶著徹骨寒意的弧度。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法律的制裁，還有他方一凡，更為徹底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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