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竟然有可能是這種情況?!”
听到陸玉婷的話,楊遠也不禁臉色微變,
“如果中統其實是在替小田哲也尋找薛靜靜的話,他們之間的關系,絕對不簡單!”
“楊遠同志,這其實也只是我的猜測,未必就是真相。”
看到楊遠在認真考慮這種可能性,陸玉婷連忙擺手道。
“不,你的猜測,還真有可能是對的。”
楊遠沉思片刻,開口道,
“我剛才想過了,如果小田哲也是向我們提出請求,希望我們在根據地替他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
組織也會答應的,而且還會真的用心替他尋找,絕不會像中統一樣算計他,偷偷找人冒充。
中統果然還是當年那個中統,做事真是不擇手段啊!
連小田哲也中佐這樣的合作者都騙,還偷偷中埋下了一顆暗子。”
“啊!”
陸玉婷大驚失色,
“他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您會覺得,組織也會願意幫他找薛靜靜。”
“在我回答你之前,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
楊遠想了想,
“陸玉婷同志,雖然小田哲也沒有在你面前表露真實身份,也沒有讓你接觸任何機密,
但是,你和他相處這麼長時間,對于他的的為人,你怎麼看?”
“他的為人嘛?”
陸玉婷仔細想了想,
“怎麼說呢,對我這個妹妹,他花起錢來毫不含糊,把我當富家大小姐養著,吃穿用度方方面面,只要在哈爾濱能買到的,都頂著最好的買。
我的履歷您也知道,在湖州老家,我的家境也不算差,從小沒有為吃穿發過愁,父母還能供我上西式學堂。
可是,別說我的父母,就算是湖州首富,也不可能給家中的小姐這種花錢法。
我大概算了一下,這兩年他至少在我身上花掉了十萬大洋,可能還不止!
可以說,對我這個其實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妹妹,比絕大多數親兄妹還要好。
對了,有一件事,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您。
中統告訴我,其實就算是真正的薛靜靜,與小田哲也同樣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他們之間的關系,僅僅是薛靜靜的親生父母,在民國十一年甦州大瘟疫中,收養了父母染病去世,年僅七歲的日本孤兒小田哲也。
給他起了蕭誠這個中國名字,將他撫養到了十七歲。
但是,這一點,薛靜靜本人應該不知道。
而且,她未滿十歲,就被父母過繼給了一戶姓薛的遠房親戚,名為過繼,不過是說起來好听點罷了。
其實就是早早許了婆家,等長大成人之後嫁給養父母的兒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蕭靜靜改名成了薛靜靜。”
“嗯,陸玉婷同志,你提供的這條信息,其實很有價值。”
楊遠點了點頭,
“小田哲也曾經被一對姓蕭的中國夫婦收養,有一個中國名字叫蕭誠,這條情報組織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但是,我們還不知道,薛靜靜原來不是他的親妹妹,而是他養父母的女兒。
從他對你,也就是薛靜靜的態度,可以看出他對撫養他長大成人的中國養父母的態度。
薛靜靜和他分開的時間很早,超過十年未見,而且又沒有血緣關系,按常理來說,兩人之間的感情不會很深的。
你與他相處這兩年,有沒有這種感覺?”
“楊遠同志,您這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
陸玉婷仔細想了想,
“這兩年蕭誠這個兄長對我確實很好沒錯,但總感覺並不是太親近。”
“這就對了。”
楊遠輕輕拍了下大腿,
“他對你很好,在物質上盡其所能,也要給你最好的生活,其實不是因為血緣,也不是小時候與薛靜靜的關系有多親近。
小田哲也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報恩,報答薛靜靜的親生父母十年的養育之恩。
一個人口中怎麼說不重要,一直以來在怎麼做才重要。”
“啊,原來是這樣!”
陸玉婷恍然大悟,
“楊遠同志,听您這麼一說,他的很多行為都能說得通了。
您知道嗎,雖然他以生意忙為理由,和我一起外出的次數不多,但還是有的。
從1937年抗戰爆發以來,我見過太多日本人欺負中國人的事了,哪怕這兩年,在哈爾濱也見過不少。
但我發現,他對遇到的中國人都很友善,我從未見他欺負過中國人。
原本我以為,他只是要在我面前維持他自稱的中國商人的形象,現在回想起來,他的行為很自然,不像是裝的。”
“陸玉婷同志,雖然你以為,這兩年在小田哲也身邊沒有打探到什麼情報,但其實,你自己的經歷,就是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
楊遠看著陸玉婷,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薛靜靜的這位兄長,其實一直在暗中幫助新四軍,早在1941年底,就在上海和甦州之間,建立了一條秘密的藥物走私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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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現在已經整整三年了。
哪怕是新四軍根據地被日偽封鎖得最厲害的那段時間,這條渠道仍然持續不斷地將大量被日本人嚴控的救命藥品從上海偷運到甦州,賣給新四軍。
這些藥品至少挽救了上千名新四軍戰士的生命。
就憑這一點,如果他通過新四軍,請我們在根據地替他尋找失散多年的妹妹,我們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
他和新四軍之間的合作,用的是蕭誠這個身份,新四軍的人一直不知道這個蕭誠,就是梅機關少佐小田哲也。
現在從你這兩年的經歷,還有他長期為新四軍提供藥品這兩件事,我們可以確定,他的確是一個重感情,知恩圖報的人。
在親生父母死于瘟疫,自己也染病奄奄一息的時候,年僅七歲的小田哲也被薛靜靜的父母收養,不但救活了他,還將他撫養成人。
他受過中國人的大恩,對于中國人,確實有著很深的感情。
于私,盡其所能,為養父母唯一的女兒提供最好的生活條件,報答早已去世的養父母。
于公,為中國的抗日力量暗中提供幫助。
我想,他幫助的對象不僅僅是新四軍,他與中統之間,一定也有合作。
而且,很可能更深,畢竟,梅機關曾經派他以蕭誠之名,在中統臥底三年之久。
他在中統的人脈,絕不是新四軍能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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