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2章 違和
回宮的路上，佩蘭憋了一肚子問題想問又不敢問，結果一個沒留神，腳下被凸起的石板一絆，整個人向前撲了出去，虧得被道旁的樹身擋了一下，堪堪穩住了身形。
戚夫人停下腳步。
佩蘭忙垂首施禮道︰“奴婢失態，驚擾了夫人，還望夫人恕罪。”
戚夫人看一眼佩蘭︰“想問什麼？”
“奴婢不敢。”佩蘭忙低了頭。
“是本宮讓劉美人設的巫蠱之局。”戚夫人淡淡道︰“不告訴你，是怕打草驚蛇。”
佩蘭愣住，隨之忍不住開口道︰“夫人是說白芷？”
“她是皇後的人。”戚夫人說著繼續朝前走去︰“另外的就不知道了。”
“另外的？”佩蘭錯愕地看向戚夫人︰“宮里還有別的眼線？”
“你看不出來？”戚夫人掃一眼佩蘭。
“奴婢愚鈍。”佩蘭面色一尬︰“還請夫人明示！”
戚夫人微微抬眸︰“到了。”
佩蘭先是一怔，抬眼望去，才驚覺已然到了央月宮。
這時若華迎了上來︰“夫人怎得這麼早便回來了？”
“壽宴散了，便回來了。”說罷戚夫人徑自往內殿行去，忽又駐足回眸，目光掠過身後侍立的佩蘭︰
“本宮乏了，無事不必進殿伺候。”
“諾！”
瞧著戚夫人入殿，若華湊近佩蘭好奇道︰“不是太上皇壽宴麼？這麼早便結束了？”
佩蘭點頭︰“原是太上皇聖體微感倦怠，先行起駕回宮，而後皇上召集諸位臣子于勤政殿殿議事，如此一來，眾人便各自散去了。”
“倒是可惜了。”若華聞言忍不住輕嘆一聲。
佩蘭聞言不覺一笑︰“哪里便可惜了？你準備了大禮？”
若華一窒，隨即白一眼佩蘭︰“我倒是想呢，夫人又不給我機會。”
“這話酸的。”佩蘭笑對若華︰“夫人念著你傷勢初愈，不宜久站，這份體貼，倒好似成了不是，平白遭人埋怨了。”
“我豈敢對夫人有半句怨言，只是覺得……”若華幾番欲言又止，終是沒往下說。
佩蘭看一眼若華︰“夫人處事向來思慮周全，萬事皆有她的權衡與考量。
咱們身為奴婢，恪守本分、听令行事便是，莫要讓多余的念頭擾了自個兒的心性 。”
若華眸色微動，隨後笑道︰“姐姐所言極是，倒是我一時糊涂，思慮過多了。”
佩蘭微微一笑，沒再多言。
戚夫人踏入寢室的剎那，一種微妙的違和感悄然襲來，戚夫人微微蹙眉，輕輕喚了聲︰
“衛桓？”
回應她的只有滿室的寂靜。月光灑在青磚地上，把帷幔映得半透明，呈現出淡淡的青色。
戚夫人隱隱有些不安，正欲轉身，
“戚懿！”
溫和的一聲劃破寂靜，屏風後浮現出一抹修長的輪廓，浸透進溶溶月色。
戚夫人眸色微怔，抬步間不小心扯落了鬢邊的珠釵，珠釵墜落在地，珍珠滾落四散，直至觸及那抹玄色衣擺。
韓信彎唇輕笑，俯身將珍珠撿起，繡著暗銀竹葉紋的廣袖拂過玉案，竟未驚動半粒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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