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大型兵團進攻的布萊恩幫不是怯戰。
而是在等。
等他們在手術室的首領消息。
暗巷。
手術室外。
賽伊德一直在門外等待。
他也一直在等。
等王晨昏迷。
他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
以他的身體素質，絕對不會扛過這麼多天。
賽伊德甚至都想直接敲昏王晨，直接帶他去輸液了。
而手術室里面。
幾天時間里。
無數的管路和醫療器械插在身上。
原本那具健碩軀體。
就好似一朵枯萎的玫瑰，已經逐漸變得有些凋零。
那原本飽滿的臉龐，也變得有些凹陷。
滴滴——嘀嘀嘀——
呼吸機長鳴。
眾人心頭大震。
“還是……還是沒辦法嗎。”艾娃低聲喃喃。
看著已經停下的復甦機，王晨目光空洞到了極點。
艾娃不再猶豫。
當即拿出那一根綠色的藥劑，撕開姜野胸膛的繃帶，猛然注射在他已經停止跳動的心髒之中。
而另一根黑色藥劑，也被她死死的握在手心。
艾娃的眼中滿是痛苦和折磨。
她哭泣道︰“對不起……”
“布萊恩……”
“我只想要你回來……對不起……”
噗通——
姜野的胸膛忽然浮現了一絲詭異的跳動。
王晨顫動不已的站起身來。
他這幾天寸步不離的陪在姜野身邊。
一時站起。
白熾燈打在他的頭上，他整個人慘白如紙。
拄起的拐杖是他最後的力氣。
噗通——
姜野的身體再度跳動起來。
那顆心髒跳動得強而有力，根本不似這具風中殘燭的身體所能迸發出來的力量。
噗通噗通——
心髒速度逐漸加快。
而姜野身體也逐漸染上了一片黑色。
“呃……”
姜野口中發出了一絲詭異的聲音。
“艾娃？？”王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而艾娃已經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姜野的身體開始詭異的抽搐。
原本祥和的臉龐開始浮現出痛苦。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口中開始發出嘶鳴。
那嘶鳴根本不似人類可以發出的，簡直像一頭惡鬼。
屋外。
听到動靜，一直等候著的賽伊德也推門進來。
他滿臉震驚的看著床上已經扭得不成人形的姜野。
“這……”
“發生了什麼？？”
沒人回答他。
有的只是一旁哭泣的艾娃，以及滿臉不可置信的王晨。
賽伊德快步上前。
而姜野的胸口已經撕開。
那血肉模糊的胸膛上，一根藥劑插在他的心髒里。
而姜野那張臉。
此刻就好似一個已經回到溫柔鄉里的人再度回到十八層地獄一般，寫滿了痛苦。
肌肉，筋脈，都在不斷地跳動，好似有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
艾娃捂著臉，淚水從縫隙中掉落。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要你回來……”
“艾娃！你做了什麼？！”賽伊德驚疑不定的看著艾娃。
這是治療嗎？
這是解藥嗎？
“艾娃！你告訴我！”賽伊德抓著艾娃忍不住的晃動。
“這是我研制的基因重組劑……他正在接受新的一輪變異……但沒辦法，如果要救他，我只能……我只能讓他再受一次折磨。血肉分離，抽筋斷骨的折磨……”
王晨抬起頭，目光通紅的看著艾娃。
姜野那痛苦的嘶吼還在不停的刺激著他的腦海。
“基因重組基因重組，一個人能接受幾次？那他還是個人嗎？”賽伊德心痛不已。
那布滿傷疤刀痕的身體他不是沒有看到。
有多少夜晚熬不過去他要疼到往自己身上刺上一刀。
到現在，人已經死了還不讓他安息。
艾娃深吸一口氣。
推開了呆滯的賽伊德，隨後繼續目光死死的看著渾身抽搐的姜野。
看到姜野心跳停止了，身體還在不停的抽搐。
艾娃臉上染上一抹決然。
那根黑色的藥劑再度扎進了他的心髒！
隨著藥劑的扎入。
姜野的軀體逐漸染成一片烏黑。
“啊啊啊啊啊啊！”
他的身體不斷地掙扎抽搐。
艾娃哭泣著俯身抱住了他。
一直喃喃著對不起。
那痛苦的嘶吼聲深深的刺盡了王晨的心頭。
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句身體才緩緩停下抽搐。
寂靜無聲。
艾娃努力撐起身體。
而那具軀體的心跳已經停止。
艾娃滿臉絕望的再拿出一根黑色的針管。
賽伊德急忙抓住艾娃縴細的手。
怒道︰“艾娃，你冷靜一點！！”
賽伊德往背包里看去。
竟然發現她還有一根黑色的藥劑。
“他已經這麼痛苦了，不要再折磨他的身體了！！”
“放開我！我把我的一切都獻給了他！他不能就這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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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張牙舞爪表情無比猙獰。
賽伊德簡直是麻了。
一個王晨一個艾娃，發起瘋來力氣一個比一個大。
而艾娃手上的針管更是嚇人。
針頭上的藥劑滴上賽伊德的衣服，都已經破開了一個口子，火辣辣的感覺正在刺痛他的手臂。
隨著手臂一圈黑色逐漸擴散開來。
他感覺這個女人簡直是個瘋子。
賽伊德真的怕她瘋起來把這里的人全殺了。
“姜哥！！！！”
王晨的呼喊讓艾娃猛地停下身體。
賽伊德回過頭。
只見王晨俯身在全身發黑發紫的姜野身上。
滿臉錯愕的听著心跳聲。
終于。
艾娃卸下力氣。
任由賽伊德將針管收進背包里然後背在身上。
听著逐漸轟鳴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
王晨抬起頭來，顫抖道︰“姜哥……姜哥有救了嗎？”
艾娃只是哭泣著搖了搖頭。
“你們走吧……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希望……這個心跳會一直存在，我會為他做最後一次手術的。”
王晨木然在原地。
“走！”
賽伊德摸了摸身後的背包，又看向周圍，好在針管都在。
他看不下去姜野一次又一次地受到折磨了。
他任由艾娃推開兩人，把鐵門鎖上。
“阿晨，走吧。剩下的我們也不能做什麼了。”賽伊德嘆息著攙扶王晨往外走去。
這次，王晨沒有阻攔。
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了等候廳。
淅淅瀝瀝的雨夜在窗戶劃過白晝。
嚓——
“不。”王晨低聲喃喃。
他低下頭看向掌心。
指甲嵌入手掌之中，留下了道道血痕。
賽伊德抬起頭來。
離開了白熾燈下。
昏暗的黃光照射在王晨的頭上。
他這才發現。
幾天以來。
王晨已經一頭白發。
與姜野的順滑的白發不同，他的白發夾雜著絲絲黑發，顯得如此蒼白。
賽伊德一時語塞。
“我能幫他報仇。”
王晨的臉上，慘白如紙已然不見。
而是浮現出絲絲病態的紅潤。
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怨恨和扭曲。
一時之間，仿佛整個室內都彌漫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他抬起手，打量著姜野送給他的那把精致的拐杖，輕輕的往屋外的雨夜走去。
賽伊德這才發現，沒有用外骨骼，王晨已經能夠走路了！
王晨低聲喃喃︰“哥。我要讓他們感受到你的痛苦。”
極致的怨毒在他的臉上開始蔓延。
“我要讓這個世界上欺負過我們兄弟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比死還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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