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里飄著煎雞蛋的香氣,江浸端著盤子走向餐桌,並看向松田陣平︰“吃早飯,小陣平。”
松田陣平的手臂和身上還都綁著紗布和繃帶,他自己那件服務生的襯衫已經穿不了了。江浸就拿了一身他自己的新襯衫,他們倆人身高差不多。
“……你居然一句都不問昨天的事?”松田陣平吃了幾口終于忍不住開口,江浸抬起眼皮,邊吃邊回,“我又不是你們警察,好奇心沒那麼重。做我這行,想要活得久,除了身手好,最重要的就是好奇心別那麼重。”
松田陣平啞然,他差點忘了,對方是個殺手。
“我們兩個之間,互相知道的還是少一點……”江浸繼續說,他語氣幽幽的,“這樣對我們的關系好,畢竟警察和殺手這種關系那麼復雜,誰越過那個度,誰就要先出事兒了。”
江浸說這話時,表情微沉甚至有些疏離,他似乎在回憶什麼,有一瞬間露出了低落的神情,但松田陣平還沒來得及看個分明就消失了。
“我明白,昨天多謝你了。”松田陣平再次道謝,眼下他除了道謝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了。
“不用謝,權當你之前救我一次,我還你這個人情了。”江浸拿起杯子,將里面的牛奶一飲而盡,“你可以繼續住在這兒,也可以隨時離開,不過我今天晚上不一定會回來。”
這里只是江浸“狡兔三窟”的其中一窟,甚至算不上常用的安全屋,只是因為這里位置最近而且他幾乎不常來,即便讓松田陣平知道也沒有什麼大礙。
他起身拿起掛在架子上的外套,轉著手上的車鑰匙,站在門口回身對松田陣平道︰“走了,不要太想我哦∼小陣平。”
松田陣平看著門被關上,屋里的人離開,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他昨天之所以被追殺,就是因為他暴露了身份。
可是,他怎麼會突然就暴露了身份?松田陣平眉頭緊蹙,這種毫無征兆的暴露太過蹊蹺,讓他不得不多想警視廳里是不是出了問題。
就在昨天,三动制糖的社長三动映子在打高爾夫的時候在球場失蹤了。警察到達現場之後並沒有找到她的下落,聯系她的家人也沒有接到類似綁匪的電話。
井上治在榻榻米上緊張的盯著坐在他對面面相凶惡的男人,他綁架了三动映子到這里後,這個男人在今天早上出現在這里,並且強行闖了進來。
他就是前不久和莫名其妙找到自己的那個銀色頭發男人一伙的人。
召淵己一郎抬起眼皮,瞟了井上治一眼,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這樣膽小的家伙,也敢綁人?
“咚咚咚——”
門外突兀的響起了敲門聲,井上治不由抬眼看向召淵己一郎,召淵拿著茶杯沉著嗓子道︰“去開門。”
井上治爬起來,走向門口,按下了門把手。門外正是一臉笑意的江浸,他暗紅色的眼楮越過井上治掃向屋里。
“你……怎麼來了?”井上治很緊張,對方自從上次自說自話的要當他的什麼同伙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井上治為了自己的計劃,本就心事重重,突然出現的江浸就像打亂他計劃的棋子一樣,讓井上治感到十分的不安。
“听說你綁架了三动制糖的社長?”江浸一邊說著,一邊直接進了門往屋內走去,井上治只好關上門跟在後面,“是打算威脅她的家里人嗎?”
江浸進了屋,召淵己一郎沖他點點頭,然後眼神看向了某個緊閉的房門,江浸便了然人被關在什麼地方了。
“不……我之後就會放了她。”
“你說什麼?”江浸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放了她?”
井上治一副陰暗的表情︰“沒錯,我要讓他們也感受一下我父親當年的恐懼,而且這樣的話一定會引起fbi的注意的。”
江浸扭頭看了一眼召淵己一郎,表情詫異,滿臉都像是在說︰他是不是有病?
召淵己一郎聳了聳肩,顯然也很難理解井上治這種人的迷惑行為。
“所以……這是在模仿十五年前的作案手法?”江浸只覺得自己之前提出讓井上治在前方替組織吸引fbi注意的決定是不是錯了,“我說,你抓的又不是美國人,馬上要開的世體會也不是在美國,那些fbi怎麼可能去管?”
江浸眯起眼,一步步走向井上治,他覺得不如還是現在先殺了這個廢物好了。他把人綁了又活著放回去,嚇唬誰呢?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荒謬。
“啪!”一扇被關上的房門猛的一下打開,三动映子從屋里驚惶的跑出來,當看見屋里有三個人之後,表情就更加驚懼。
召淵己一郎動作非常迅速的抓住了三动映子,江浸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綁架之後又放回去是不能引起fbi注意的,畢竟日本對他們來說只是小小的附屬國而已。”江浸說著,離開了井上治身邊轉而朝著三动映子走去,他從懷里掏出了蝴蝶刀,“唰!”的一聲甩出鋒利細長的刀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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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鬧得大一點。”江浸的語氣變得十分溫柔,他扭頭看著井上治笑的的很燦爛。井上治瞪大眼楮,“不……等……”
鋒利的蝴蝶沒有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江浸一伸手,刀就劃開了三动映子的喉嚨,血噴濺出來,映在井上治的眼前。
江浸一甩刀,把刀上的血甩在地上,他的手上也濺到了一些。
三动映子張著嘴,大口的想要呼吸。召淵己一郎在這時候松開了手,于是三动映子立刻捂向自己的脖子,然後身子轟然倒下。
“ …… ……”三动映子躺在地上,喉嚨里發出如同破風箱一般的聲音,井上治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腿軟的當場坐下,鼻子里充斥著血腥味兒,轉身就開始干嘔起來。
江浸半蹲下來,把刀往井上治的衣領上蹭了蹭,語氣還是那麼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他覺得脊背生寒︰“怎麼了,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不是你說要報復fbi嗎?只是死了一個人而已,你的計劃可是要讓整輛磁懸浮列車上的人全都死呢。”
“我……可是,可是……”井上治說話都哆嗦了,他看著江浸把刀擦干淨收進懷里又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井上治的余光掃到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三动映子,他總有種感覺,剛剛如果死的不是三动映子,可能就是他了。
江浸看著死了的三动映子,表情冷漠的對井上治道︰“好了,接下來就按照你的計劃繼續吧。十五年前第一個被綁架的是亞特蘭大一家日系點心制造商的高層,那麼下一個就是第二位是財團企業的高層了。
下周是超導磁懸浮列車發布會,那些贊助了項目研究和世體會的財團們都會到場。你的計劃就是在場發布會里選第二個人吧?”
井上治寒蟬若噤,半晌才道︰“那種地方我不可能把人弄出來的。”
“有什麼關系?那就在里面殺掉好了,這樣豈不是給那些警察和fbi們更大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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