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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玄月來之前,她其實已經想過了神道宮借此機會截殺她的可能性。
可她還是來了。
她將冷莫燃留在血海,是因為她放心不下小狐狸,所以才鄭重其事地將她最為看中的小狐狸托付給冷莫燃。
而她自己前來,帶寧洛走,即便很有可能要面對神道宮的無限陷阱——但是這少女沒有半點遲疑過。金桂神女之前能夠同神道宮合作,她不會沒有半點準備的,這截殺在她的意料之中,甚至她也猜到了韓冉星十有八九會出現,所以她眼下臉龐之上沒有半點驚愕,她的側
臉古井無波。
寧洛的小手一片蘊涼,她凝望著眼前符一的殘破身體,眼神之中很有些悲涼。她很想要伸手拉住他,去夠他的身體,但是她知道不能。冷靜下來之後的寧洛——透過她的那雙眼楮,清晰地可以看清楚,符一的身體之上,漂浮著無窮無盡的細小符咒,都是極其惡毒的詛咒同殺符,只要她一接觸到符一的身
體,那些符咒,便會立刻發動。
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個精心炮制的陷阱。她同玄月姐姐位于這陷阱的最中央——想要逃生,極其艱難。
她的手掌一片汗涔涔的,她在心里頭想,都是她拖累了玄月姐姐……若不是為了她,玄月姐姐不至于踏入這樣的殺機四伏的陷阱之中。
葉玄月能夠感覺到身旁小女孩的心思,她輕輕地捏了兩下她的掌心,不輕不重,卻是為了讓她放心。
韓冉星的身影已經看不見了。這殺局,原本便是至尊借他布置而出,她真正要面對的,是來自至尊的殺機——哪怕之前面對金桂神女的時候,金桂神女也不過半步至尊境界,至尊布局,何等精妙,可
以說,她存活的概率極低。
符咒催動,她孤身一人面對這等險惡處境,她突然開口說道。
“你便是神道宮的那位至尊?”
“你想要殺我?”
符咒沒有半點變化,葉玄月的唇角卻多出一抹淺淡笑意,她握著寧洛的冰涼手掌,她說道。
“那就來吧。”
……她像是風雨之中一艘孤舟,但是卻有著極清疏倔強的筋骨,半空之中陣法化作瓢潑大雨,每一滴雨水之中,凝聚的都是極其磅礡的神力,只要一滴,足以擊碎她的身體,
而她半邊身體擋在寧洛身前,這個小姑娘倔強地咬緊唇角,她仰起頭,眉心卻多出了一枚淺淡的星辰印記。
寧洛在思索。
若是將那枚沉入她身體之中的至尊印記破碎開來,闖出去應當不成問題。若是換成旁人,根本不可能想要做這樣荒謬的事情——至尊印記,大道印痕,她日後注定一片坦途,怎麼可以如此揮霍,整個神界,也不會有人這樣浪費至尊印記,但是
寧洛卻並沒有那樣在乎。
葉玄月抓著她的手掌抓的很緊。緊到她抽不出手掌去施加法決,然後——她看見玄月動了。無數張催動的符咒之中,她像是一只縴柔卻靈動的紙鶴,她的身影翩然而出,她一只手還是拉著她,然後——
便是無數道劍光。
紫光劍的劍光,每一道劍光,針對的便是半空之中一張符咒,那些鋪天蓋地的晦暗氣息,被轟炸開來,然後寧洛听見葉玄月說道。
“我準備這雷霆,已經很久了。”仿佛為了印證她的話語,天穹之上,雷光閃爍——葉玄月眯著眼楮,半空之中的惡陣幾番變化,利刃割破她衣衫,在她的肩頭留下狹長血痕傷口,她卻似是不在意,半空
之中的黑色雨滴似是瞄準了她的眼楮。
寧洛猛然驚呼出口。
“玄月姐姐?”
“小心!不要讓那黑雨滴落眼楮!”葉玄月伸出手,半空之中的雨水流逝速度在那瞬間放緩了何止百倍——她從容不迫,一閃身便躲避而過。這些符咒,雖然無數道,但是卻不可能真正做到的同時發動,所
以實際上,還是有快慢之分。
但是那快慢不過是一瞬。葉玄月掌控的法則之力,卻能讓那一瞬,無限延長。原本應當天崩地裂的符咒威力,在她的法則之力之下,被紛紛分解,她穿梭在符咒之中,劍光狹長,一瞬天驚,雷光
打入陣法之中,她足尖點地,奔涌向雷光。
時間流速在她身旁變得緩慢,她放慢呼吸,神情卻好似在一瞬間都變得悠長,她甚至有空隙轉過頭去看身後爆裂開的符咒。
這是一種分外奇妙的感覺。她能夠感覺到,她仿佛同這方天地格格不入,但是只要她想,她又能夠一瞬間融入這方天地,她似是一個冷靜的旁觀者,她同時光融為一體——時光長河之中,時光本身
就是一種冷漠的刀鋒,她如今掌控的——正是這種力量。寧洛驚慌同擔憂的臉龐,許久不動一下,葉玄月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她回神依然極緩慢。在葉玄月的眼中,這個塵世都變得緩慢下來,然後,她听見了一道聲音,似
是嘆息,卻帶了一種讓人心悸的冷然,帶了一種,不沾染波瀾的殺機。
“果真留不得你。”
“你居然已經強大到這種地步。”
“這種力量,不應當被任何人擁有。”這幾句話一旦說出,就像是身旁的空間猛然破碎開來,而葉玄月的胸口遭受到了極大沖擊,她沖出之勢逐漸緩和,她整個人就如同撞擊在了一面硬邦邦的牆壁之上,然後
葉玄月大口大口地涌出鮮血來,她抬起頭,眼神之中卻透出幾分冷傲,她的手指放在胸前——
但對面的那道聲音,卻讓葉玄月猛然仰起頭,眼神之中,第一次流露出一種接近絕望的神情來。
“其實我原本不想這樣對付你的。但是——你成長得著實太快了。”
“你在意的人,在我手中。”
“你若是沖出這陣法一步,我立刻便殺了他!”
“這九千九百九十道符咒,我要你通通承受一遍。”
“葉玄月,你听見了麼?”
再次出現的青年,他看向她,眼中沒有任何多余的光芒,而他身後,被重重封印住的男子,雙眸緊閉,葉玄月發出一聲痛苦的低語,更接近于受傷之後低沉的嘶吼。
“爹爹……!”
她的爹爹,葉虛庭。
此時此刻,卻落于神道宮之手。
承受至尊符咒,同自裁又有什麼區別?
神道宮等同于用她爹爹威脅她,能夠找到她爹爹,毫無疑問是那位至尊的手筆。她死死地咬緊牙關,凝望著那道身影——而直到這一刻,她才終于陷入了絕地。
難怪……會如此有把握。足夠了解她——才能夠布下這個她連逃都不能逃的必死殺陣。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然後她說道。
“好。”她可以承受神道宮符咒,但是她要送寧洛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