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莫燃的劍傲立空。
這只源魔盯著這把劍,卻有些頭疼。
他污穢不了這把劍,不過他看向眼前的青年,卻又心生一念,他伸出手,他的枯瘦的手腕之,套了一串珠子。
然後這只源魔褪下了這串珠子,他伸出手拋起了這串珠子,這串珠子在冷莫燃面前,第一顆直接粉碎開來!
而這青年的神情微微一變。
他的表情猛然之間變得凌冽起來。
“居然是此物?”
“他們居然肯讓你把此物帶下界……”
“不怕天道反噬?”
“而且此物的來歷,似乎是有些特別的。他們這樣做,便不怕神界的神道宮追究,同他們不死不休麼?”
冷莫燃口的神道宮,他在說出口的時候。
這只源魔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的臉頰抽搐了一下,在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淡淡的恐懼,但是他的這一絲表情很快便稍縱即逝。
他的聲音,卻不蘊含絲毫情感。
“神道宮……?”
“若是此物能夠讓你永遠無法回去,神道宮又算得什麼。”
這只源魔的眸光死死地盯著那枚珠子,而這串珠子粉碎之後,卻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氣息,漂浮出一道符。
這道符緩緩地浮現在冷莫燃面前。
他的手指扣緊,他卻辨認出了這是何物。
對方倒是大手筆。
連神道宮的銘都能夠弄來。
冷莫燃被驚神草刺傷的傷口依然隱隱作疼。這個青年的神情透出了些淡漠來,他身卻泛起了細密的光芒,下一刻。
他的面容,逐漸發生了變化。
他終于變成了他原本的模樣。
那張絕世的面容,帶了一種仿佛不會融化的冷漠。
他抬起頭盯著一道道浮現在面前的符,他冷哼了一聲。然後他伸出手來,他的眼底的冰寒之意並未消散。
他下界沒有除了誅邪劍的劍魂,並沒有帶來任何其他的法寶。
而那神界的幕後黑手,顯然頗為了解他。
因為神道宮的銘,在這里,的確能夠最大程度地禁錮住他的身體。而他只要被神道宮的符禁錮住,對方明顯還有後手。
這分明是有備而來。
冷莫燃微微皺眉。
偏偏是神道宮的符。
若是其他符,他自有破解的法子,但是神道宮的符的話……雖然神道宮同他無冤無仇,但是他同神道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瓜葛,神道宮的符,在下界的確有可能禁錮住他。
冷莫燃微微皺眉。
他伸出手,身體微微往前一動,那符卻仿佛已經鎖定了他的身體,隨著他而搖曳不定。冷莫燃的眉頭皺得愈發緊了些。
神道宮的符……
那符流轉,頭的字跡清晰了許多。
如果認真去看的話。
儼然是“生死”這兩個字的神界字版本!
這是神道宮諸多符之,最為詭異的一種。
生死大道……
能夠堪破的原本是少之又少,哪怕是神界,也是極少的。
生死符。
冷莫燃的面容清晰而深刻,他若是肯動用他自己的本源法則,自然可以抵御這生死符。但是……他眼下卻並不在神界。
在下界的話。
這一界,甚至很有可能,不能承受他的本源法則之力,而崩潰。冷莫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這個青年的神情冷漠無,神道宮的生死符逐漸清晰,在空緩緩勾勒,符清晰起來。
等到符徹底形成。
符一旦成型。
會對他不死不休地追逐。
冷莫燃的面容冷漠而冰涼。
他若是解開封印動用法則的話。
旁的不說。
至少這片封鎖的天地,不可能再封印住他的氣息了。
而他若是當真開始動用法則,四周的一切,便要天崩地裂!
他的本源法則,威能實在是太過強大。
這個男子,他的眸光之,似是有冷光浮動。
但是他還是沒有動。
他擔憂的,是不遠處的葉玄月。
而且若是他動用法則之力。
這一片天地極有可能在法則沖突之下化作飛灰,天地說不定會自動抹殺掉這里的生命——他不能這麼做。
他抬起頭看著神道宮的符飛舞。
耳畔的那只源魔的笑聲。
充滿了興奮同激動。
符逐漸成型,他身體之,之前被刺傷的傷口不斷地擴大,驚神草的傷口,原本便是綿延不絕,十分難以痊愈的。
眼下在這生死符的沖擊下。
他身的那道驚神草的傷口,會不斷地擴大!
原本他若是身體完美無瑕。
是不會惡化地這麼快的。
但是正因為,他身原本有傷,所以生死符對他的影響,又擴大了無數倍。
這個青年站在原地,他已經感覺到身體之生命原力在流逝。
有一道聲音響了起來。
“主人……”
“解開封印吧……”
這句話,是他的劍魂說出口的。
冷莫燃卻依然輕輕地搖了搖頭。
這個青年的神情帶了幾分認真,隔了好一會兒,然後他方才輕聲說道。
“等一等。”
那生死符依然流光溢彩地流轉著。
對面的那只源魔已經摩拳擦掌,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他覺得眼下便是動手的最佳時刻!
還有什麼,一尊神界的神尊站立不動,任憑他攻擊,這樣的事情更加讓人興奮的?
而冷莫燃不知道為何。
他心頭卻有更加不祥的預感,他輕輕地握緊手的劍。那張俊美到了極致的面容之,卻浮現出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悵然。
下一刻。
冷莫燃像是感應到了什麼一般,他的表情猛然一變!
不單單是他。
那源魔也抬起頭,他的眼神之浮現出了一絲不敢置信。
“居然當真有如此愚蠢的人類……?”
“居然會選擇在這個時刻闖進來?”
“她這是找死不成?”
冷莫燃站立不動的身體,卻輕輕地動了。
他知道……這不是幻境,這是真實的!
但是正因為,如此,他的心里頭涌了巨大的擔憂。這種感覺,驚神草導致的傷口不斷蔓延,來的更加讓他覺得疼痛,冷莫燃的身體極快地沖過去,眼下讓她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但是。
至少不能讓她有事。
他不管這天地如何。
他心唯一的底線,便是那個叫做葉玄月的少女。
他不想她受到任何的傷害,他心里頭卻又浮現出了她羞紅的臉龐,這青年的眼眸之閃過了一絲恍惚——然後。
他先看見的,是一只蝴蝶。
蝴蝶輕輕地閃動翅膀。
那只蝴蝶,像是飛過了重重的滄海,方才到達此處,翅膀沉重,然後緩緩地往下墜落而去。
他抬起頭。
他心里頭,有些期待,卻又有些擔憂。
她,她為何而來?是擔心自己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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