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一痛。
他的眼楮被挖掉了。
姬 叫不出來了。
嗓子里的血充斥到了口中，他剩下的那只眼眼睜睜看著那個人把他的眼珠剜出，後邊連接的血管被拔斷。
好疼。
好黑。
他險些戰死都沒有那麼疼。
左眼緊緊閉著，痛得 根本昏迷不過去。
醉神鎖，不是能叫神昏迷不醒嗎。
為什麼還是那麼清醒。
昏死過去啊……
為什麼，憑什麼！
都沒有一點多余的力氣召乾坤袖。
那個老婦踩著凳子，將姬 的一顆眼球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拿著姬 給的匕首，眼里的神態，像是給家中貓狗取蟲子一樣。
下一秒，姬 另一只眼楮也被剜出。
好疼。
姬 咽著血沫。
滾燙的液體從眼眶中流出。
好疼啊，好空，好疼。
憑什麼……
他早晚要殺了這群人。
這群人燒著水，一條一條的將肉切開，煮著，神靈的肉，沒有味道。
血腥。
是血。
眼球被剜出。
姬 瞧不見東西。
太痛了。
看見的，是一團又一團細密的好像在蠕動的，無數種顏色細細密密密密麻麻匯集在一起構成的黑。
好疼。
覺得有人掐住了自己的下巴。
拽住他的舌尖。
身上密密麻麻的像是動著無數螞蟻。
還有刀子割破他的皮，從骨頭上刮著他的肉。
“唔……”
“呃……啊！！！”
“唔！！”
‘不要！’
‘不要！’
他們居然……
把他的舌頭也剜掉了。
姬 嗚咽著，說不出一句話。
痛的渾身發顫。
但他還能听得見。
有人說。
“這樣他就找不到我們，也沒辦法上天告狀了。”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天告狀……
上天告狀！
……
嘈雜里混著痛意瘙癢灼燒感。
耳朵里嗡鳴震顫。
頭腦痛的不省人事，可偏偏又能清楚的感知。
尖銳的刀刃刮著腰腹上的肉，內髒被攥著抽出。
不要！！——
不要——
啊——
有人嗎……
有人能听見嗎？
誰能幫幫我。
羨輕鳶！！！！！
南宮青玉！！
絳幽！！！
�u夜！！！
燭昭！！！
救我。
救我！
救我……
不要！！——
他們把他的肉刮干淨了，露出帶著血的骨頭，神袍沾了血，堪堪打在腰間，肋骨敲不斷，他們用鉤子，把他的內髒勾出。
神靈周身的暖色光芒強烈的閃爍。
想要肅殺。
可那些人身上分散著好多姬 的氣息……
好多。
零零碎碎，都是 。
姬 奄奄一息一樣，被吊在滿是黃金的屋子里，鮮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除卻腰胯間的衣衫遮擋著，其余地方沒有一塊完整的皮肉。
粉色的肉在森白的腿骨上將掉不掉，沒被割斷的血管仍附著著在跳動，鮮血淋灕，密密麻麻的痛意瘋狂肆虐著 。
光華閃爍，溫養著 。
痛里，摻雜著癢。
好難受，好難受，眼眶里癢，喉嚨里癢，渾身都好癢，又癢又痛……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沒有那樣吵鬧了。
痛的睡不著。
費力動了動，手腕被那鏈條扯的也好痛。
撕扯感沒那麼厲害了。
姬 覺得自己輕飄飄的。
渾身癢。
似乎，是血肉在生長。
姬 想哭。
為什麼……
阿母……
白仇……
朱丹……
玄墨……
阿蒼……
帶我走。
帶我走啊！！
帶我走！
……
好黑啊。
或許現在是亮的。
可他沒有眼楮。
為什麼死在那場神戰中的不是他。
他忍不住開始沒有聲音的抽泣，稍微一動便牽扯著渾身劇痛。
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但是抽氣聲微弱的在他口腔中促成了輕微的抽噎聲。
痛的渾身顫抖。
越是抖，扯的更痛。
他不能死。
不能死。
他要活著走出去。
還有人。
還有很多人，在等他。
這群人……
都該死！！！
他要活著。
殺光這里的所有人。
好久……
好久……
漫長的像是在北海巔一樣久。
姬 听見，又有人說話。
“不愧是神仙，一個晚上，那肉又長出來了不少。”
“眼珠子還能長出來嗎？”
“胸腔里跳著的，是不是心髒啊，昨天沒搶到，今天能不能給我？”
姬 無力的微微張了張嘴。
原來，那麼漫長，才一個晚上……
那個幫忙找風迎淚的老農，站在外邊瞧了一眼，只見金色的光輝之間，吊著個血淋淋的骨架子，那張臉慘白，眼眶里沒有眼球，所以眼皮凹陷著，渾身的那點殘存的肉隨著心跳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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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農哭道︰“造孽啊……你們要遭報應的！”
王三狗瞧了一眼那條鏈子，狠咬了下牙︰“只要這鏈子不解開，就沒事！”
原本那群人還有那麼一絲的忌憚，但是一听王三狗這樣說，便也沒再放心上。
已經割了肉，吃下肚去。
還管這些做什麼。
姬 听著走近的腳步聲，忍不住驚顫。
用力閉著眼楮，因擠壓，眼眶里更痛了。
有人掰開他的眼皮，想看看里邊的眼球有沒有長出來。
沒有。
空蕩蕩的。
什麼都沒有。
他被這動作刺激的痛到劇烈一縮，渾身傷口滲出血來。
說傷口也不對，因為除了那張臉與腰胯間之外他的肉基本已經被削干淨了。
只能說森白的骨頭被血染得淒紅。
“ 的血，是不是也有用啊？”
“喝了 的血，是不是也能延年益壽？”
“大夫說鹿茸血都大補，神明的血肯定更補啊。”
“昨天早該在底下放個盆了，今天的血比昨天的少多了。”
……
姬 壓抑著喘息，卻顫抖的更厲害。
有人在摳挖他的心髒。
他新長出來的心髒。
‘……’
‘……’
‘長生……’
‘長生……’
‘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叫你們，永世不得超生！’
‘年年月月，日日年年，分分秒秒……’
‘受我苦之萬倍苦，永墮無間！！！’
……
被吊著的那副骨架總是抽搐著，嘴中發出听不真切的呻吟。
光華溫養，血肉不停瘋狂生長。
白日割采。
黑夜暫歇。
夜深人靜那群人睡了，血還是一滴滴的。
“啪嗒”、“啪嗒”滴在盆里。
一個人的苦難，造就了一群人的狂歡。
這事情傳開了，外村人都來想討個長生。
見到那副骨頭，原本想走，但听說神仙肉會慢慢長回來。
所以他們等。
姬 沉溺在劇痛窒息和黯淡無光里，抽氣聲都發不出來了。
醉神鎖死死禁錮著他。
他好像死了。
但還有意識。
他是六方上神之一。
他又有青蒼的魂靈庇護。
他不能死。
他要熬到結束。
他要叫這群人永世不得超生。
他們拿著向他討要的利器，摳挖著他的肉。
淒慘的慘叫在他識海不斷放大，回蕩在這群人的腦子里。
‘啊！！——’
‘我……’
‘……’
‘我姬 ，以萬物神主的名義。’
‘天道法則為證。’
‘你們人族從此以後，戰爭不息，人皆有悲，割離天地，永墮輪回，上不至天不得仙緣，下不至地不得鬼游，苟延殘喘，一世一忘，世世白輪！’
‘再也不得，踏入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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