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午宴之後，晁保證把魔星們叫到一起。
看著一個個身穿訓練服的魔星，晁保證自嘲地笑了笑，心想︰“難不成因為身邊匯聚了魔星，所以我也帶上了招災體質？不過是經營個小足球俱樂部，怎麼遇到這麼多妖風怪浪。”
他環顧一圈，說道︰“兄弟們，恐怕你們得重操舊業了。”
魔星們听晁保證這麼說，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孫立腦子最活，最先明白晁保證的意思，說道︰“晁大哥帶我們做什麼事業，我們就做什麼事業，是選東南亞？還是去拉美？”
凌振第二個表示贊同︰“去打仗？嘿嘿，我閑時沒少研究這個年代的槍炮，但都是在網上看人家講，自己還沒摸過，心里早就癢癢得很吶。”
杜遷、宋萬、郁保四和焦挺也紛紛表示誓死追隨晁保證，只是杜、宋、郁三人臉上卻帶著些許傷感。
踢球這段時光讓他們真心覺得快樂和充實，比當強盜快活多了。
晁保證見了，心中有些不忍，一個念頭從心中浮現。
將他們賣到其他俱樂部繼續足球生涯？
他搖了搖頭，普通球員可以，但多數魔星不行，沒有他這個牧星人鎮壓，這三個魔星八成會走上老路，或許孫立這種熟諳官場的穩重魔星可以長時間離開牧星人，但他還沒愛上足球，所以就無所謂踢球還是打仗。
商談間，晁保證听到有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是小盧。
他示意眾人先停下討論，等著小盧敲門。
咚咚咚！
“進來！”
小盧打開門，人沒進來，在門外急著說道︰“晁大哥你怎麼又不接電話，有個人自稱楓葉縣的縣長，說找你有事。”
晁保證心想來人放著假期不過，選在元旦當天來找自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于是讓小盧立即帶路。
打開會客廳的門，就見一個四十歲出頭，帶著金絲眼鏡，長相頗為秀氣，兩鬢卻略微有些斑白的中年男人站了起來。
“你好，晁老板，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楓葉縣的縣長鄭為民。”
晁保證有些吃驚，這人好歹是一縣之長，為什麼登門拜訪區區一支華乙球隊？
“你好你好，您可別叫晁老板，叫小晁就行。”
二人落座，寒暄一番後，鄭為民說道︰“我偶然知道了白鴿隊近期的遭遇，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听？”
晁保證點了點頭，眼里卻滿是疑惑。
“是這樣的，我邀請你們球隊入駐楓葉縣的楓葉城，我們那有個舊球場，可以低價轉讓給你，那附近的地也一直是撂荒的，可以一並批給你。”
楓葉城？球場？
晁保證忙說道︰“可我還不知道你們楓葉城的具體情況。”
“抱歉，是我疏忽了，我簡單說下，我們楓葉城算是藍天市的衛星城之一，卻是鏡湖市轄區，到你們白鴿隊現在的駐地大概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藍天市的機場更近，只需要四五十分鐘，城區人口是人，如果算上周邊鄉鎮，有50余萬人，產業方面，有些還算拿得出手的成規模企業，旅游業也是省內排得上號的。你要是需要材料做市場分析，我回頭讓秘書給你準備一份詳細的。”
看著鄭為民真誠的眼神，晁保證十分心動，也有些不甘，二十三萬的城區人口實在太少，即便算上周邊鄉鎮，五十萬人能支撐起多大的球迷群體？和藍天市的小一千萬人口完全沒法比。
搬到楓葉城很可能鎖死了俱樂部的發展上限，然而他現在還有選擇嗎？
他想到杜遷、宋萬和郁保四三個人渴望繼續踢球的樣子，心里默默嘆息，說道︰“這樣吧，我去現場考察後再做決定怎麼樣？”
鄭為民展顏一笑︰“行啊，隨時恭候，那我就不打擾你的元旦假期了。”
“冒昧問下，今天下午怎麼樣？”
“啥？今天下午？”
“對，咱們這就去。”
“太好了，歡迎之至。”
晁保證站了起來，就同鄭為民一道往外走，正好在走廊里遇到秦縴雲，于是喊道︰“雲姐，咱們去趟楓葉城，問問隊員們都有誰想去散散心，有的話咱們就開球隊的大巴去。”
六個魔星隔大老遠就听到晁保證要出門，紛紛叫著要一起去。
小盧忙說︰“徐師傅回家過節去了，要不要請他回來？”
秦縴雲笑道︰“不用，姐有a1駕照。”
鄭為民讓司機開著他的車，他自己和秘書則是跟著晁保證等人坐上了球隊大巴。
大巴車出了藍天市，經過一小片平原，然後就是銀裝素裹的丘陵地帶。
其實楓葉城距離藍天市的直線距離並不遠，就是沿途公路在山間蜿蜒曲折，十分耽誤時間。
還沒到達城區，路過一片荒地的時候，鄭為民的秘書喊道︰“過了河就是八一體育場，到那里停車。”
晁保證卻說︰“要不咱們先在城區轉一圈怎麼樣？”
鄭為民看了看表，笑道︰“小晁這是想看看咱們楓葉城的實力，這樣，車先去城區轉一下，再繞道工業園和咱們的兩個景區，最後開回來，時間上來得及，王秘書你給秦助理指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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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保證確實想先看一下這座小城，萬一它不像鄭為民說的那麼好，而是一座即將消亡的破敗城市，那麼俱樂部遷移過來後，無論是球隊本身還是消魔事業都將面臨著慢性死亡。
路上，鄭為民又說道︰“我理解你心里有顧慮，畢竟我們這只是小城，而你們球隊將來是要沖進華甲，甚至是華超的，搬來我們這委屈你了。”
晁保證透過車窗往城區看去，便知道他這是在說客氣話。
小城和小城可不一樣，目前看來這楓葉城一點沒有凋敝衰敗的跡象，基礎建設到位，市容相當不錯，商業區還算繁華，剛才路過的城郊工業區還有不少廠房。
“鄭縣客氣了，我現在是窮途末路，有個地方落腳就不錯了，何況我看楓葉城發展前景很好，看來鄭縣為政一方成績斐然啊。”
鄭為民神秘一笑，王秘書見狀補充道︰“鄭縣之前沒和你說吧，咱們這里最晚兩三年後通高鐵，坐高鐵到藍天市大概花三十分鐘，你們原來的球迷不至于流失太多，你們還可以繼續開發藍天市的球迷市場，除了這個，鏡湖市的球迷市場也是空白的。”
晁保證有些詫異，這條件可比鄭為民之前說的好多了。
鄭為民又說︰“既然咱們楓葉城要打造一塊文體招牌，那就把這件事做到盡善盡美，我會全力開動宣傳部門幫你在楓葉城營造足球氛圍，培養球迷群體。”
半個多小時後，大巴車繞回了八一體育場。
那是一個荒廢的露天體育場，玻璃全都壞了，牆皮脫落嚴重。
根據鄭為民的介紹，這座體育場是五十年前某部隊駐扎在楓葉縣的時候建造的，已經廢棄了二十多年。
晁保證走進體育場，在里面溜達了一圈，發現這座體育場的構造十分保守，建造時恐怕是以軍事設施的標準設計的。
雖然現在它看上去殘破，但是主體結構依舊完好，就算來一場轟炸都未必炸得爛。
容積方面，晁保證估算著如果把看台全部弄成坐席，體育場大概能容納兩萬多人，如果後期有更多資金做改造，最終弄個三四萬甚至四五萬席位也不在話下。
“除了體育場，周邊那些建築也一並交易，圍牆之內的地都給你們用，山腳那個廢棄的公園也可以一並給你們。”
晁保證走到體育場高處，隔著矮牆仔細打量起體育場周圍，圍牆內的土地面積很大，把足球俱樂部的所有設施都塞進去綽綽有余，其中除了一些廢棄的建築，還有一個大操場，將操場周圍推平的話，能夠擴展成幾個訓練場。
“這麼好的體育場，就算你打折賣給我，我恐怕也買不起，我能拿出最基本的修繕費就不錯了。”
鄭為民拍了拍晁保證肩膀，說道︰“你能出多少？”
晁保證沒有回答，看了眼秦縴雲。
秦縴雲會意，沉思片刻，說道︰“這塊地啊，最多七八百萬吧。”
晁保證正在喝水，听到秦縴雲這個低到離譜的估價，差點將一口水噴了出來，這麼大一塊地，還有個體育場，怎麼可能這麼便宜。
對于秦縴雲的出價，鄭為民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托著下巴思考了兩分鐘，然後說道︰“算上地上設施，一共一千三百萬，可以分五年支付，這是我能給你們爭取到的最低價格，另外你們還會享受各種稅費優惠、產業補貼，軍轉民的手續也是現成的，這麼算的話，其實和你對土地的估價沒差太遠。我只需要你們做到一點，那就是你們俱樂部要打出名氣，最好在三個賽季內升級到華甲，成為楓葉城的招牌，其他問題都好說，就算到時候縣里再給你們返一筆錢也不是不行。”
秦縴雲看向晁保證，眼神中帶著詢問的意思，她懂商業，但是不懂足球。
晁保證有魔星和探查之眼雙重保障，對球隊繼續升級信心很足︰“只要我們過了這道坎，升級到華甲不是問題，至于這個報價，容我們商量商量。”
鄭為民說︰“既然人已經來了，索性咱們就在現場明確一下彼此的意向，距離新賽季只有兩個多月，我想晁老板也不想拖太久吧。”
晁保證確實急于確定下賽季俱樂部的駐地，確定了駐地才好租借臨時球場，當即與秦縴雲到一旁商議。
“他的要價是貴還是便宜？就算是便宜，咱們也用不起吧，賬面上流動資金只有九百萬，除了拿地，把這個體育場修補好怎麼也得一兩千萬起步吧？”
秦縴雲說道︰“如果說是一般的渤海省縣城工業用地，單論這麼大面積的土地，各種費用加起來少說要三五千萬。但這塊地嘛，你注沒注意到不遠處的河灘上有一塊受保護野生鳥類棲息地？”
晁保證聞言朝著河對岸望去，果然那里立了塊保護珍稀鳥類的牌子。
“這片區域禁止排放工業廢水，是沒法作為工業用地出售的，我原本的想法是給幾百萬意思意思就行了。他要一千三百萬，地上設施也不錯，和我的心理價位差額不大，索性給他個面子，咱們沒必要斤斤計較。至于錢嘛，相信姐的運營能力，你只需要帶隊打出成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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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辦，經營上的事情以你的意見為主，你酌情報價。”
“你是掌舵人，一會兒得你報價，我拍板的話，讓外人看了難免多想。”
說著，秦縴雲伸出素手，將晁保證的衣領整理一番。
晁保證點點頭，他倒沒想這麼多。
“還有，我看周圍的道路、綠化之類的都很陳舊，這些都得讓他們承諾翻修，不然到時候萬一縣里推諉扯皮，難受的是我們，此外還要免征城市基礎設施配套費……”
二人商議完了，繼續與鄭為民談判。
晁保證不太會殺價，硬著頭皮把秦縴雲的條件一一羅列了出來。
鄭為民笑道︰“二位的算盤打得可真響，這一系列市政工程干下來，我的財政可要大出血了。”
秦縴雲忙說道︰“貴縣要想發展體育產業，這周邊的市政工程遲早都要做的。”
鄭為民沉吟少許，當即拍板道︰“都是小事，原則上沒問題，細節可以談合同的時候慢慢協商。”
雙方算是初步達成了意向，又聊了一陣子，鄭為民看了看手表，說，“天色已經晚了，不如你們就在縣里住下，我也好略盡地主之誼。”
此時蒼白的太陽已經坐到了山坡，開車回藍天市的話，半路上天就黑了。秦縴雲畢竟是個二把刀的大巴車司機，在這種復雜路況開夜車還是有壓力的。
晁保證也不想拂了鄭為民的好意，便帶著大伙住進了他安排的賓館。
晚飯時，鄭為民問︰“白鴿集團的冠名贊助是不是撤了？”
晁保證回答道︰“鄭縣長消息夠靈通的，確實有這件事。”
“我們縣里有不少企業，你看上哪家名字了，我幫著搭橋。”
“不瞞你說，我想把球隊本身做出一些品牌價值，所以不打算找冠名贊助了，我正在想一個新的名字。”
“好想法，有長遠考慮。”
秦縴雲說道︰“你想好名字了嗎，沒有的話，來時我見到不少企業名字里都帶個‘楓’字，不如我們也取個類似的名字。”
晁保證問︰“雲姐有什麼好主意嗎？”
“叫紅楓隊怎麼樣？我秋天時候來過這座城市，到處都是紅色的楓樹，很好看，這個名字听起來也有意境。”
晁保證笑道︰“你真是喜歡紅色，車是紅色的，鞋子是紅色的，包是紅色的，就連球隊名字也要紅色的，看來我們是來對城市了，紅楓嘛，確實是個好名字。”
秦縴雲眼楮發亮，說︰“那就這麼定了？”
晁保證沒有立刻回答，思索了下，說︰“紅楓，紅楓，確實很好听，要是將楓樹的楓改會蜇人的蜂，這樣是不是更有氣勢？”
鄭為民說︰“兩個名字都很好，要不你們幾位投個票？”
秦縴雲笑道︰“還是算了，他們幾個肯定都投給他，而且我也覺得紅色的大針蜂特別有氣勢，更適合我們球隊的氣質，何況這可不光是他想出來的，我也有一份功勞呢。”
眾人聞言，紛紛笑了起來，在歡快的笑聲中，球隊的新名字就定下了——紅蜂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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