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泉提了個木桶,亦步亦趨來到早上做過實驗的那塊稻田。
經過幾番折騰,他將木桶裝了半滿的水,便將早上所用藥物比例,添加了一倍份量信石的藥粉加入水中,均勻攪拌。
隨後,他拿著早些時日,父親給他打制的玩具——竹筒噴水管子,抽了木桶里的藥水。
又將竹筒內藥水,遠遠的噴灑在稻田中間位置的禾苗上。
藥水落入禾苗的一瞬間,禾苗上空飛出無數青蛾蟲子。
那些青蛾蟲子飛離藏匿的禾苗之後,便四處亂竄,有些青蛾蟲落入了未曾噴灑過藥水的禾苗葉中。便迅速隱匿,消失在禾葉中。
還有許多青蛾蟲子,落回禾苗青葉上後,又迅速飛起離開落足之地。它們在半空撲稜著,反復好幾次,過了好久才消失在禾葉上。
看到這里,陳新泉臉上止不住地洋溢著幸福笑容。
在稻田水面上,禾苗生長的空隙位置。
有一層稀松的青蛾蟲子,它們掙扎著,撲稜著想重新飛離水面。
幾番撲稜之後,便繼續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了。
“石頭,你在此做甚?”
陳友河打發走謝江南和謝文元等一眾外村人。
回家的路上,遠遠的看到,自家田埂邊上立著一個小人兒。
他走近了一看,那蒙著臉的娃娃,不是自家小石頭,又是誰?
“呃!”
陳新泉被父親的聲音驚了一跳,他差點一個踉蹌摔倒。
“爹爹,你嚇著我了!”
陳新泉發現,自己手里握著的竹筒子,竟然被嚇得掉落在地上。
他拍了拍胸口,撫慰受到驚嚇的小心髒。
陳友河听兒子這般說,又見他手里拿著的竹筒子都掉落在地,心里疑竇更深。
“你做甚?鬼鬼祟祟的?”
“你做了何事?快給老子從實說來!”
陳友河第一次,在陳新泉面前用老子這個詞。
可見,此時他心里有多生氣。
他絕對不能讓兒子,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要是此時兒子學壞了,他第一個收拾這小子。
陳新泉本來正在腦中自由暢想著往後的日子,可以開啟讀書識字的幸福生活。
被父親一聲叫喚,他從美妙幸福的幻想中,瞬間回到現實。
因此,他才被父親嚇得不輕。
此刻,听父親這般叱責,他意識到父親定是誤會了什麼。
“爹爹!你過我這來看。這里,這,就咱稻田水面上這里。”
陳新泉叫父親走到他身邊,讓他看看稻田中的情況。
他不願意順著父親的話去做解釋。
陳友河冷冷的“亨”了一聲。加快腳步,走到兒子身旁。低頭朝兒子指的位置看去。
他被眼楮看到的一幕,驚嚇到了。
在淺綠禾苗下,水面上浮了一層稀薄的青蛾蟲子的尸體。
看到那些漂浮于水面的小蟲子,他瞬間屏住了呼吸。
“不可能!”他心里想。這水里漂浮的青蛾子是不是死了?
它們是不是死在了水面上?
他快速蹲下身子,彎腰探手去撈水面漂浮的青蛾蟲子。
手掌上出現了一動不動的青蛾子,這水里上的蛾蟲子真的死了!
它們真的是是蛾蟲子!
陳友河轉身看著兒子。
“你!”
“石頭,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太激動了。
這八九天時間里,他用盡了所有能用的法子來對付禾苗里的蛾蟲。
可是,不管他如何做,也沒有哪一個方法,能夠有效殺死禾苗上這些東西。
今天,他終于看到,討厭的青蛾蟲子浮尸于水面。
這是這麼多天以來,他時刻期盼著的結果。
他內心的激動,比之當年得知他要當父親了的時候,也差不了多少。
“爹爹,你看我做一遍,就知道了。”
陳新泉說完,彎腰拾起掉落于田埂上的竹筒子。
他將竹筒一頭插進木桶的水里,竹筒另一頭中間插著一支中指般粗細的竹簽。
他另一手,把竹簽從竹筒子里朝上抽出。
見兒子拿了射水竹筒管,陳友河知道這個玩意。
這是前段時間,他特意給兒子女兒打制的小玩具。用來抽水,對著射水玩的小玩意。
早上在這稻田邊,兒子手里拿著的也是這個射水筒管。
當時,他不知道兒子拿了射水筒管做什麼用。
現在,看到他用射水筒子抽木桶里的水,他瞬間明白,兒子當時也是在這塊田里射水玩。
陳新泉在木桶里,抽了大半竹筒子的藥水。
然後,以三十八度角傾斜著,朝剛才沒有噴射過藥水的禾苗方向,快速推動竹筒內的竹簽桿子。
“吱……叱嗤……”
一聲悠長的水聲,劃破空中的安詳,藥水被大力劑出竹筒子。
竹筒內部的壓力,推動著水花在空中飄灑。
水花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水幕,紛紛灑落在他們身前七八尺遠的禾苗葉上。
水花落下,很快禾苗上空,迅速飛出許多青蛾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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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像是受到了某種驚嚇一般,紛紛快速飛離剛剛駐留的禾葉。
接著再一次重演了落入禾苗,又快速飛出禾苗的場景。
陳友河看得清楚,那些落入禾苗又很快飛起的青蛾蟲子,在它們剛剛落下的禾苗上,已經有一層淡淡的,泛著光彩的水霧沾在禾葉上。
他猜測那是兒子,剛才噴灑過藥水的禾苗。
“爹,快用衣袖捂住口鼻。不要吸入空中的霧氣。”
陳新泉趕緊提醒父親,遮擋一下口鼻。
此時陳友河口鼻中,嗅到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異味。
他不知道,那異味是什麼東西,以前從為聞到過此種怪味。但他聞著,並沒有感覺有何不適。
不過,這時他明白,兒子用布蒙住口鼻的原因了。
他不願聞這水霧中的異味。
為了謹慎起見,他迅速以衣袖捂住口鼻。
不過他的眼楮,卻並未離開禾苗上空飛起亂舞的青蛾蟲子。
“是木桶里的藥水,殺死了青蛾蟲子?”
陳友河醒悟過來。
“你從何處得來的藥水?”
陳友河放下遮擋口鼻的衣袖問道。
陳新泉道︰“我自己配制的。”
“你!”
陳友河滿臉狐疑,他道︰“你,何時變得如此聰明!這殺死青蛾蟲子的藥水,你竟也知道配制?”
陳友河不信。
陳新泉見父親的懷疑的表情,便道︰
“爹爹,你有沒有注意到,凡是在長有豬母草的田埂邊上,哪些禾苗上青蛾蟲子便沒那麼多?”
陳友河搖頭道︰“這我倒是我沒注意!這青蛾蟲和豬母草有何關系?”
陳新泉不答,反問︰
“爹爹,你有沒有注意看,梅子窩那片水稻田里的青蛾蟲子,比其他地方的水稻田中的青蛾蟲少一些?”
“這個我知道,梅子窩那邊稻田里的禾苗上,確實比其他稻田里,禾苗上的青蛾蟲子要少一些。估計那是因為,梅子窩那處地方的稻田地力肥沃一些,因而,禾苗的抗蟲力強一分吧!”
陳新泉搖頭,他不說是與不是,而是繼續問道︰
“爹爹,你有沒有看到,在引水去梅子窩稻田的那段水渠的上頭,有一大片折耳根?”
陳友河點頭︰“這我知道,那是你小叔婆幾年前栽下的。”
“後來,哪一處斜坡的折耳根便一直留在那坡地上沒有清除掉。到現在,有的時候村里人還會去拔一些,拿回去做菜吃。”
“那爹爹,你試過用艾草驅趕青蛾蟲子嗎?”
“啥?艾草驅蛾蟲?”
“怎麼可能?艾草還能驅趕青蛾蟲子?”
陳友河不信。
陳新泉道︰“我說的是,用新鮮艾草桿子驅趕青蛾蟲子。”
陳友河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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