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你來了!”
謝氏大喜過望。
來人正是兒子陳石頭,中午念叨過的小叔公。
陳達廣,還是第一次來她家新屋。謝氏很高興,童生小叔能來她新房子看一看。
“嗯!這都弄得不錯。我看,這新屋可比老宅那邊好許多了。”
陳達廣點頭。
“小叔,快屋里坐。”
謝氏,忙放下手里的活,招呼陳達廣進院子。
石頭,大聲叫了一句︰“小叔公好!”
陳達廣笑著應道︰“好!石頭,過來,讓小叔公好好看看!”
陳達廣,招手示意石頭過去。
陳石頭,笑著走到陳達廣身前。
“好哇,石頭這精氣神,那可是比之前,還好不少了。”
仔細端詳著石頭,看了一會,陳達廣高興的說。
“听說,前幾日,你受了一些難處,小叔公昨日天擦黑,才到家。今天,特意來看看你。”
說著,他把手里提著的,兩個黃紙包著的物件給謝氏。
“一點吃的,給三個娃娃分一分。你們進伙我沒在家,今日,特意來看看新房子。”
陳達廣,參加了三月的府試。
春節剛過那時,為了預備考試,他早早就啟程去了府城。
只不過,府試成績依舊不理想。一個秀才功名考了二十多年,也沒能拿下。
謝氏,忙開口推拒,陳達廣只笑笑,轉身抬步走進了院子。
陳友河,已經洗淨了制作蚊香的物什。
听到院外小叔來了,他趕緊從廚房出來。
“小叔,你回來了。來,來,快屋里坐。”
陳友河迎上來,陳達廣順手把油紙包,塞進了陳友河手里。
“拿著,這房子,弄得很不錯,比在老宅敞亮多了。我看你這院子,可是寬敞多了。”
陳達廣,笑著又說︰“三丫、五丫都還安穩?”
三丫大聲叫︰“小叔公好。”
陳達廣很高興道︰“嗯,好。三丫這嗓子,可是清脆的很。”
謝氏,趕緊去廚房拿茶葉,燒水。
“小叔,這次回來,可瘦了不少!”
陳友河,請陳達廣在堂屋落坐。
陳達廣搖頭嘆息︰“唉,為了一點虛名,瞎折騰。”
陳友河,很高興小叔親自來自己家一趟。
他三月底,從老宅搬出來,那會剛忙完田里的秧苗,他也就簡單請幾個叔伯兄弟吃了頓飯。
陳友河不好問小叔府試的情況。他知道,如果小叔中了秀才,村里肯定早傳瘋了。
去年秋天,桐江村謝氏,出了一個舉人。那陣仗,可是,連秀兒這等外嫁的女兒,都被謝家族里請回去,吃了一頓大肉。
這中秀才,雖沒有中舉人那麼大陣仗,但是,也不會小多少吧!
陳友河,不知道的是,桐江村謝氏出的舉人,在文風凋零的衡州府都不多。湖廣道一道之地,一屆舉人的名額也不到五十,如若衡州府一屆能出兩個舉人,那都是學政官天大的政績了。
若不是去年,衡州府出了兩個舉人,而其中一個正是他們永興縣梅沙鄉桐江村的謝江南。
他陳達廣,也不會再停了十年的科舉之後,又一次燃起去府試的念頭。
大周立國已七十余年,謝江南是永興縣第三個舉人,永興縣上一個舉人,已經是二十五年前出自平陽鎮劉家。
再看看今日之劉家,雖然,距離縣城有五十多里的距離,可儼然有成為永興縣第一家的趨勢。
而平陽鎮的繁華,也正在快速向永興縣城靠攏。
“友河,家里的事我都听說了。現在看來,那什麼撈仔的傳聞,都是假的。你別掛記在心里,無端端讓兄弟幾個起了猜忌。”
陳達廣,說的是村里的傳言,陳友河家附近有無頭墳墓的事。
“嗯,是的。這屋前院後的都挖過了。也沒發現什麼無頭墳墓。想來,那東西並沒有在這山上。”
陳友河,認可了小叔的說法。
陳達廣,听佷兒這麼想,心里也就放下了。
這個時代,他們這些平下中農,最忌諱的就是兄弟不睦。
身邊有太多因為兄弟不和,被別家趁虛而入,欺辱自家弟兄,從而導致家道中落的案例。
陳達廣,作為全村唯一一個童生,他深切的感受到在這個社會里,一個團結的族群是多麼重要。
“友河,今兒個上午我在田間走了一遭。發現,今年村里早稻的長勢,比去年這個時候差了很多。一路走去,似乎只有你那幾畝田里的稻苗長得青蔥一些。”
陳達廣說到這,停了一會,他見陳友河沒有急著答話才繼續道︰“我倒是知道,友河種地很是有一手。這次來,並不是問友河怎麼打理莊稼的。”
“只是,想問問你,大概在十年前,村子里的稻田似乎也出現過一次今年這等情況,稻田里青蛙尤其多,而且,那些青蛙還特別慵懶的情況。”
陳友河,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呼出一口濁氣,才道︰“小叔記得沒錯,這佔城稻,是武德皇帝十九年開始在咱們縣推廣的。佔城稻產量,比以前的老水稻畝產高最少五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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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佔城稻的抗病蟲能力也比原來的水稻強上不少。只是這佔城稻種了大約八九年之後,也就是十年前出現了一次非常嚴重的蛾災。”
“那時候,稻田里滿地的小蛾子,把稻苗給霍獲得,好多地方,當年的收成,只有平常年份收成的四成。”
陳達廣,的神情嚴肅起來,這事,他當然知道,他也是由于那年蛾蟲災,導致當年,家里收成減少五成多,以至于,家里的經濟情況,一下困難了許多,因此,導致他後來,不得不放棄科舉考試。
結果一放下,他就沒有了再次科舉的念頭。
至去年鄉試,桐江里出了一個舉人,他才又一次燃起了要科舉的雄心。
“今年,稻田里青蛙多了許多。而且,也特別慵懶。我注意看了看,那些青蛙完全是因為吃蛾蟲吃太飽,又或者田里有太多能讓他們蹲著不動,就能吃到的東西,以至于它們變得慵懶。
陳友河,把自己的發現,說給了陳達廣听。
“友河,你可有什麼法子應對。如果任由蛾蟲增長,那麼,今年早稻的收成,可要糟糕了!”
陳達廣,難得一次虛心請教,他這個斗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佷兒。
陳友河,無奈搖了搖頭︰“我也正為此事苦惱。大體上來說,如若能連續出幾日太陽,蛾蟲很快就會自己消退下去。只是,這天氣,已經連續五六日白天多雲,夜間下雨。唉!實在是無奈呀。”
“可否打驅蟲藥物?”
陳達廣問。
陳友河,搖頭︰“我試過了。那些蛾子都不懼驅蟲藥。而且,白天打上驅蟲藥,晚間下雨就被淋了干淨,沒有任何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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