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避難所的收復戰,在幾個a級魔女的強勢干涉之下,幾乎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有任何可能得暴動都被直接鎮壓,所以僅僅距離那場大爆炸的十分鐘之後,就恢復了原本應有的秩序。
在陸騰的吩咐下,教徒兵分兩路。
一路按照原計劃前往貧民區搜尋人才,另一邊則是臨時雇佣一些身強體壯的人,去爆炸的廢墟周圍搜尋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
雖然不至于刮地皮,但一些文件資料之中說不定就有比較重要的技術,得好好檢查一下。
不過這如火如荼的場景,對于貧民區那邊卻是不太一樣。
或者說,前後的暴動對于這里都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這里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是最底層了,食不果腹,能有個遮風擋雨的棚子就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條件。
即便是心懷歹意的強盜也不太可能會來這里搜刮,那純屬是浪費力氣罷了。
他們勉強掙扎,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已經漸漸在這末日和堪稱天塹的階級的絕望之中麻木了。
至于稻草神教派來維護秩序以及負責登記的教徒們,對于這里的人似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對于很多人而言,似乎也就是換了一批管理他們的士兵們,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對于正坐在地上,麻木地望著天空的聶巍然也同樣如此。
他的五感沒壞,听到了先前的可怕的大爆炸,也能猜到避難所的中心高層應該出現了一些問題。
或許是外敵入侵?亦或者是怪物襲擊?甚至也可能是叛亂。
但這又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他轉動有些生澀作痛的脖頸回頭看了眼身後的面色發白,身形十分瘦弱的妻子和她懷里抱著的僅僅兩歲的兒子,輕輕提了提他們身上蓋著的一塊略顯破舊,沾了許多污漬和泥土的棉布。
他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幫助妻子和孩子活下去,哪怕是犧牲自己。
他努力轉動著腦筋,過度的營養不良以及饑餓讓他原本聰明的腦袋有些遲緩,但一些基本的邏輯思考還是沒問題的。
“這爆炸聲很厲害,說明那邊肯定發生了某些暴動,房屋建築物或者路面也遭到了損毀。那麼避難所肯定需要一批建築工人來干活修補。”
“到時候,等他們挑選工人時,我省點力氣趁那時盡量表現一下,應該能入選……吧。”
他有些遲疑,並不確定。
扶了扶深度近視的眼鏡,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瘦削的,書卷氣息很重的身體和磨破了皮卻依舊看得出沒有干活留下老繭的手腳,只覺得希望有些渺茫。
尤其是看了看周圍其他人之後。
有的男人身形明顯比起他要強得多,甚至可能一些女性都比他要更健康有力氣一些。
他不禁心生焦躁感,卻又滿是無力和憤懣。
畢竟之前還沒有這麼饑餓的時候,他也曾嘗試著去加入士兵的報名隊伍,然而卻直接落選了。
甚至還遭到了不少人的嘲笑,說他的力氣連一些強壯的女人都不如,干脆去繡花算了。
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這雙手本來應該是拿各種精密的實驗儀器,進行各種高尖研究的才對啊!
原本在災變之前,他就已經是一個相當有名的教授了,後來又受邀參與到了某些高科技的研究之中,雖然暫時沒能取得成績,但希望也已經在眼前了。
也因此,作為實驗室的領軍人物之一,他的地位絕對是相當不錯的。年薪就是普通人可能十幾年才能攢下來的一筆巨款!
平時更是衣食無憂,妻子孩子也是過著優渥的生活,給他在實驗研究遇到瓶頸的時候,提供有力的支持和家庭的溫暖。
然而,災變的突然爆發卻是把那一切全都給毀了!
他之前研究的那些生產資料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廢紙,根本沒人需要這些並不能給人類帶來戰斗力提升的東西!
他也曾據理力爭,並且努力根據腦中的記憶整理了一份資料試圖交給避難所的高層,以此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不求能讓他繼續研究吧,但至少也給他提供一點食物,讓他們一家人能好好地活下來。或許等到未來的某一天災變被人類終結了,他們能重返家園的時候,他的研究就能再次獲得存在意義。
然而現實是他至今還坐在這里,並且因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甚至淪落到了貧民區里面也是最底層的存在,可能還得靠著妻子去幫忙干活才能勉強度日。
那些投出去的資料完全是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信。
他深吸一口氣。
“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這時,旁邊正好走過了兩人,邊走便是罵罵咧咧的,似乎很是不滿。
“那些人是不是神經病啊,要考那些題目干什麼。看我,身強體壯,就算在災變之後也沒有落下鍛煉,省吃儉用全用來養好身體,保證搬磚或是干活都很厲害!”
“沒錯,我看那些人就是來消遣的。我們的力氣不敢說多厲害,之前軍隊里面試圖招攬咱們,咱們都沒答應呢。如果踫到那些低級怪物說不定我們也能幫一把手,他們不要我們是他們的損失!”
“嘖嘖,就是可惜了他們拿出來的那些食物,看著就好像很新鮮很好吃的樣子……”
旁邊的聶巍然卻是頓時耳朵一動。他看了看那說話的兩人。
看樣子似乎都是剛剛成年的年輕人。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身體是最猛的時候,就是喝水也有力氣,倒也並不奇怪他們剛才說的那些話。
只是更讓他在意的是,這幾人剛才說起的那件事。
“考題?”
那些剛剛來到這里人是來出考題的?
若要說起這個,他可是最有自信了!
“等等,麻煩兩位稍等一下!我想請教一件事。”
他趕忙勉強站起身體叫住他們,厚著臉皮︰“想問問,你們說的考試在哪里?我能去參加嗎?”
那兩人打量他一眼,呵呵一笑,有些嘲諷的意思︰“看你這樣子,說不定還真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