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佳的確是醒來了。
只不過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整個人始終像是收到了巨大的打擊，失魂落魄的，任由醫生護士們給她做著各項檢查。
她的記憶始終停留在之前，因為自己的任性而導致面具人死亡的時候。
她也是在這個時候，才開始真正地反省自己的沖動的性格。
“你目前有感覺到任何的身體不適嗎？”此時，醫生站在病床旁邊，仔細詢問。
王雨佳提不起勁，只呆呆地點了點頭。
醫生微微皺眉。
回頭看向在旁邊焦急等待的王國祥。
“您女兒目前的身體情況……”
王國祥一驚︰“有什麼問題嗎？”
“不，非常好。沒有任何異常指標。”醫生搖搖頭，目光有些微妙，側過身悄悄道，“以我多年的經驗，我倒是覺得看起來更像是……青春期的小女生失戀了才導致的短期抑郁。”
“就連頭發也是，很非主流，像是失戀後決定改變形象的行為。”
“失戀？”王國祥嘴角微微一抽。
他的寶貝女兒真得了斯德哥爾摩癥了？
還好那個面具人消失了，不然就麻煩了。
當然，醫生的這句話也只是看起來像而已。
因為王雨佳的變異都是在醫院里面發生的，有監控和治療的記錄，她也不可能自己半夜偷偷溜出去染發。
若不是如此，還真會讓人懷疑是不是只是少女為了吸引注意而搞出來的花樣。
“紅色的頭發也沒檢測出來什麼異常嗎？”王國祥有些不解。
“和普通的頭發沒什麼區別。”醫生搖搖頭。
遲疑了一下後又低聲道︰“只不過溫度好像很高，甚至有些燙手的程度，就像是握著剛過火加熱的鐵絲一樣。只是離體之後又會很快冷卻，後續檢測中都沒有任何異常。”
他不禁暗自咋舌。
這東西已經超出了正常醫療範疇了，反正他這邊是檢測不出來什麼問題。
王國祥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只能等待董老那邊邀請的專家的檢測結果。
送走醫生護士之後，他坐在床邊，給女兒削著隻果。
“這幾天，你先在這里調養一下，好好休息。調養好了之後再回學校上課。不管最後考試結果如何，學校都是人生中重要的一個階段，要好好走完。”
他本以為這番話會讓本就十分抗拒讀書的女兒立刻強烈反對，或是借著這次機會好好在外面玩兒一會兒。
不過沒想到的是，王雨佳只是呆呆望著窗外，輕聲詢問︰“爸，當時……那片火場里面有找到遺體嗎？”
“沒有。”王國祥嘆了口氣。
“當時我們的搜救隊翻了好幾遍，無論是那個嬰兒怪物的尸體還是那個面具人的尸體都沒有找到。就好像是和木頭一樣被一把火給燒成了灰燼。”
這對于他們的研究來說也有很大的損失。
不過對于王雨佳來說，倒是一個不算太壞的消息。
只要找不到尸體，就說明還有活著的可能。
哪怕可能性非常的低……
“我已經和外面的同事以及醫生們說過了。”王國祥道，“你如果呆在這里太悶的話，也可以出去散散心，不用一直憋在這里。”
“只要別離開醫院就行。”
王雨佳微微點頭，只不過興致依舊不高。
……
離開醫院後，陸騰立刻便是前往了寧檀小區，並使用自己的血藤開始如樹根一般覆蓋到周圍。
雖然範圍有限，但是事無巨細，可以讓他清楚地了解到周圍有什麼東西。
一只大肥貓肯定跑不了太遠，估計就在這附近了。
他閉上眼楮感應了一下周圍。
很快，就有了線索。
只不過……
陸騰面色有些凝重。
緩緩走到一個沒人打理而灌木叢生的角落里，扒開雜草和樹葉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只眼熟的大橘貓正靜靜地蜷縮成一團躺在這里。
只不過它已經完全沒有的心跳呼吸，已經死去多時了。
“早該猜到的。”
他嘆了口氣，將它拎出來仔細檢查了一下。
沒有外傷，應該不是被人殺的。
死前的面相也很安詳，沒有掙扎或是嘔吐等等中毒跡象。
種種跡象表明，它應該是安詳地自己老死的。
“難怪……這只老貓會這麼著急地想要離開家。”
以前老家里養的貓狗也有類似的習性，等到年紀大了，某天感知到自己可能要死的時候，就會悄悄地離開家，安靜地死去。
這是為了避免自己的尸體氣味引來天敵，既是保護同族也是為了保護自己，讓自己能安全地度過這貓生最後的一段虛弱時期。
倒也不算意外了。
只不過這個樣子肯定是不能直接帶給安寧看的。
不然搞不好就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了。
“得想個更加委婉的辦法才行……”
至于治療雙腿的事情，那短時間內更是沒影，先不指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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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之後，安寧躺在床上，想要緊閉雙眼盡快入睡。
只是無論怎麼輾轉反側，卻都睡不著。
一想到甜豆此時可能就在外面受苦，或是萬一被壞人抓走了，就更是害怕。
既是害怕再也見不到它，也害怕這世上只剩下了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睜開眼，往旁邊的病床上望了一眼。
隔壁床上那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子，笑靨如花，身邊全家老小都在照顧著。
這邊老太太問她哪里疼哪里不舒服，那邊媽媽給她遞上水果，爸爸也是在旁邊噓寒問暖。
而且生的病也只是完全沒有危險的小病，動完手術後頂多只需要住幾天就能出院了。
“人與人之間，為什麼會這麼不公平呢……”
她小心翼翼地側過身，不想打擾到他們一家的歡樂，但也不想看到這些會讓她想起過去而難過的東西。
直到夜深，病房里才重新安靜下來，只傳來旁邊其他病人的輕微呼嚕聲。
不過安寧反而愈發清醒了。
睜著大眼楮望著窗外。
漫天星星閃閃發光，只是呆呆看著，她卻不禁下意識像一只小貓一樣蜷縮起了身體，眼角淚滴緩緩滑落，無聲哭泣。
但就在這時。
她忽然發現窗戶自己一點點地打開了。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
窗邊忽然如閃現一般，出現了一道人影。
“啊……”
她下意識欲要尖叫，對方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
“噓！”
安寧驚恐地瞪大眼楮望去，卻發現這個“賊人”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對了！
好像是前幾天突然上門來找她的那個陌生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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