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剛從原初的宇宙之中抽身出來，正是放眼四海，豪氣沖天的時候，但在這玉虛宮里，他的傲氣還沒有開始展現，就被這一場簡單的試煉給上了一課。
莫名其妙的中招，莫名其妙的開始輪回，自己甚至連一點兒提防的余地都沒有。
那流轉千百世的輪回是真是假，李行空現在還難以斷定。
輪回了這麼久，新的記憶太多太多，即使有著卦象的推演，將不屬于他原本分支的記憶走向盡數剝離出來分類存好，但依舊花了不少的時間。
直到記憶來到了李行空第一次成為金丹的那一世，李行空這才斷定，他所遭遇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拋開了萬重山那家伙的惡趣味不談，李行空敢斷定這一切不是假的，是有原因的。
用神識在自己的存儲空間之中摸索了一番，李行空找到了一個熟悉的事物。
一對短刀。
一對散發著鋒利的氣息，似乎無物不斬的短刀。
李行空自然記得它是什麼時候來的。
那是李行空第一次親自動手干掉的千山身，與其說是干掉，不如說是被她放水送頭的。
這一對短刀就是她送給李行空的。
當時的李行空還只是覺得這刀很鋒利，完全沒有往規則的方面去想。
而如今再看這刀，那意味就完全不一樣了。
熟悉，還是熟悉，李行空甚至覺得這刀就是自己肢體的延伸一樣。
能不熟悉麼。
之前看到的時候不知道，現在的他哪兒能不知道。
這不就是從自己合道的時候抽出來的麼。
這短短的一覺可不是什麼夢，它們都是真實的。
不過這樣看來，萬重山這家伙是真的強啊。
整理好了思緒，李行空發現自己沿著溪水前行，不遠處已經可以看到一處小屋，屋門半掩，屋子內似乎有人聲。
左右找不到人，不妨上前去問問，自己究竟走對沒。
緩步來到了小屋的門前，李行空偷偷看了一眼，雖然房門半開，但李行空卻發現自己好像什麼都沒看到，拉開的門縫里模模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
敲了敲門，房子里沒有動靜。
李行空有點好奇，將半掩的門拉開了一點。
待得門與他差不多寬時，李行空這才看清楚，門內哪兒是什麼小屋，明明已經是另一個世界了。
這門就像是一道傳送門一般，連接著兩地。
門對面是一片五彩雲霞圍繞著的巨大空間，一座高高的宮殿靜靜的懸浮在其中，無數的鏈條從宮殿內延伸出來，通向四面八方。
李行空剛晃過神來，卻發覺自己已經在那宮殿門口了。
之前的山啊水啊，那小屋子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他已經站在了那雲霞之間，眼前便是宮殿的大門。
“進來吧。”
殿內傳來了一陣恢弘的女聲，而後那巨大的殿門緩緩的打開了來。
李行空沿門而入，便看到了這大殿內的恢弘場景，無數的鎖鏈勾連在一起，將整個大殿內絕大部分的空間都佔滿了。
而當他想要撥開眼前的鎖鏈時，卻發現它們如同虛幻的一般，就那麼直接讓李行空穿行了過去，沒有任何的阻隔與交互。
他向前行進了沒幾步，便看到了懸在大殿中央的巨大光球，那光球好似有靈性一般，看到了李行空過來，便好一陣變幻。
“不錯，入門考核順利通過，可入我玉虛宮門下。”
光球之中傳來了聲音，李行空已經有了計較，這位八成就是萬界求道元君了。
“但憑元君吩咐。”
李行空這一身本事，修行到現在都離不了系統的幫助，可以說，他這個人從根底上來說，就是求道元君一系根正苗紅的弟子，自然要尊重幾分。
“李行空，此番輪回，可有所感悟？”
“修行之艱，實在難以想象，若是沒有向道之心，恐怕弟子便要沉淪于此了。”
李行空回想了幾番，自己在這麼多次的輪回之中，是一直保持著向道之心的麼？並不是。在長久的研究沒有任何提升的時候，就算是他也一度陷入到了迷茫之中，開始寄情山水，游覽四方。
直到他接觸到了公約，了解到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之後，那種震撼感和壓迫感才讓他重新找回了求道的心。
並非堅定，只不過是察覺到了危機，才有了動力而已。
居安思危這種想法不是每個人都有的，就算有，也很少有人能一輩子都堅定的維持著這種思維。
離了系統的李行空只是一個普通人。
求道之難，最難之處莫過于此。
“不錯，向道之心堅定，方有所成，有此心性加護，定能從諸多弟子之中脫穎而出。”
“那此番輪回又有何疑慮？”
“輪回多世，究竟是真是假？”
李行空還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得不到一個明確的答案，他始終不放心。
“既真，又假。”
求道元君給出了一個很模糊的答案。
李行空沒听明白。
“真，在于它們都是從時空之中截留的一段，而後衍生的世界，這些世界與你的宇宙一般無二，唯一的區別就是，它們中的你沒有系統。”
“假，每個人走到今天，自己過去的路已經定了，無論怎樣著真實的模擬，基本上都沒法改變自己的過去。”
“現實中的你跟著系統學習，已經到了這等境界，其他的分支再真實，對你而言也不過一場夢。”
“到了元嬰這一步，什麼是個人的意志，只有你個人認定的那一條路，才是你個人的過往。”
“如果你願意，大可以將自己的過往改造成完完美無缺，但這樣對于我們來說，又有什麼意義？”
求道真君略微解釋了一番。
“所有的修行，都應該是向前看的，已經發生的事情，對于現在的你而言，只不過是一段記憶罷了，就算你回到了過去，改變了一切，那又能怎麼樣呢？”
“倒不如一步步向前，修行到某個層次，所有的遺憾都能隨手彌補，所有的不甘，都能獲得回報。”
“改變過去，只不過是順手的事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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