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
雖然她也知道，單純的一句謝謝沒有任何的作用，李行空做的事兒她感激不盡，但對于現在一無所有的她來說，已經沒有別的可以感謝了。
子民？在成為了現實生命的那一刻，他們的自由意志已經不再屬于自己了。
金錢...就這殘破的維生艙，已經是聖心唯一的資產了。
而技術...她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技術能給李行空提供支持，李行空的手段在她的眼里已經和神仙差不多了，哪兒能看得上她的這點兒技術。
至于說，追隨李行空....
想到這里，聖心有點兒沉默了。
並非不想，而是她身為文明的最後一人，身上有著無可推辭的重擔。
她要讓沉寂的文明再一次開花，這個重任沒有實現之前，她又怎能開口說要追隨某人呢。
李行空是個旅者，而她想要讓文明重新綻放，就注定要在一個地方耕耘。去追隨李行空的腳步，顯然不現實。
"不用客氣，遇到這樣的情況，怎麼能見死不救呢，更何況，從夢中救人的這一個步驟，便已經給了我相當大的幫助了。"
說實話，李行空對于救人這事兒吧，還真不圖什麼回報。
在現實宇宙之中，他已經是可以當造物主的角兒了，還真沒什麼李行空看得上的東西。
而技術....在李行空給聖心驅散雜念的那一刻，她的記憶在李行空的眼里已經無所遁形了，她知道的，李行空都知道，她不清楚的，在卦象的推演下，也已經有了完整的脈絡。
不客氣的說,李行空比她要更熟悉她的文明...
雖然這種事兒不好明說，但李行空確確實實是得了好處的，自然也不圖什麼回報了。
"醒了就好，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吧，我們出界牆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想想接下來要做什麼，還有...這麼多的子民，你要怎麼安排。"
雖然開闢了小位面，但依托于一艘飛船的小位面讓他們來長期生活，顯然有點兒不太現實。
而且，人太多了...多到李行空和瓜皮龍的旅行計劃都受了影響。
在界牆內逛景點兒這種話瓜皮龍也不提了，這麼多的人，還是先將他們安置下來才是。
離開了維生艙，李行空將聖心醒了的消息告訴了其他人，得知女神醒了，夢中世界的那些人自然是一片欣喜，很快，在一陣討論之後，幾名代表被推了出來，準備在現實之中，覲見這位女神了。
李行空剛剛離開，聖心與阿杰塔兩人剛有了一會兒的單獨時間，剛想要說些什麼，便被敲門而入的代表們打斷了。
“女神，你終于醒了！”
進來的幾人紛紛跪倒在了地上，匍匐了下來。
聖心一時間有點兒不知所措，從維生艙里爬了出來，然後在阿杰塔的扶持下，踉踉蹌蹌的走到了他們的跟前，將眾人一個個的扶了起來。
“我...我算不得你們的神，如今大家都是現實中的生靈，已經沒有神可以主宰你們的命運了，你們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現實里，沒有神明。”
現實里的聖心，顯然與夢中的那個神有所不同，她深深的明白，在現實里，自己根本沒有庇護他們的能力。
“神....世界分崩離析，您也要離我們而去麼？”
跪拜著的代表們顯然不能理解聖心的言論，從小就在女神的庇護之下長大的人，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自己自由了，隨之而來的並不是欣喜，而是一種小孩子被家長趕出了家門的失落。
“不，不是這樣的，是我現在沒有那個能力了，在現實里，我與你們別無不同，都是一個普通人。”
聖心顯然有點兒失措，夢里的事兒，和現實怎麼能混為一談呢。
“能力...沒有神力，就不是神了麼？女神，自打你沉睡，世界已經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即使有著墮落之毒和魔物的侵襲，但我們都堅持下來了...”
“這麼多年，也沒有神力支持啊...力量根本不重要，只要你還在那就已經足夠了，我們沒法離開你，想想那些虔誠的子民們吧，你的離開，要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放棄生命，又有多少人會失去活著的希望...”
"可是..."
聖心原本就已經很糾結的心里又來了一團亂麻。
自己的文明，自己的子民，對李行空拯救了自己的感謝....每一件事情都讓她難以決斷。
文明要靠她復興，夢中的新文明又要她來做精神支柱....聖心在醒來的那一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麼重要的人。
如此多的人需要她，在你一言我一語的商討之中，聖心總算是有了決斷。
逝去的文明已經隨著時光流逝，自己就算將它復原，那也只是一個空殼罷了，她的族人已經不會回來了。
整個種族只剩下了她一個人，注定沒法延續。
但眼下，還有一個活生生的文明，一個自己從無到有創建的文明，在等著自己，在需要著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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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眼前殷切的代表，聖心有了決斷。
她要先帶著這些夢中的子民，開創一個新的文明出來。
“小杰塔...旅者大人的恩情，我暫時無法回報，不如...”
聖心看向了阿杰塔，對于拯救這事兒的來龍去脈，她也知道了大概，整個事件，還是從為了拯救阿杰塔開始的。
“救命之恩，確實無以為報，但是，現在這個時間，你更需要我，不是麼？”
雖然恩重如山，但李行空現在確確實實不缺什麼，只是言語上的感激，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不過，比起聖心來，阿杰塔至少知道一個道理。
想要報答李行空，現在的自己是不夠格的，在他的實力之下，自己和螻蟻沒什麼區別。只有變強，變得更強，強到一定程度，強到能讓他看一眼，才有說報恩的資格。
“阿杰塔....”
似乎對阿杰塔的選擇有些不可思議，聖心喃喃著她的名字，不知道想些什麼。
“你為什麼也會選擇我....”
良久，聖心問出了一個讓她從睜眼開始就在迷茫的問題。
明明是因為她的原因，原本的世界才會崩塌，但現在，他們卻還是堅定的選擇了她，即使像阿杰塔這樣，已經知道了一切真相的人。
夢中世界也好，墮落之毒也罷，為了逃避痛苦，選擇了沉睡也好，她作為一個女神，做的事情絕對算不上什麼盡職盡責。
“沒有原因，如果非要說的話，因為你是我的造物主，我生來就是為了保護你而存在的。”
阿杰塔也想不明白，但只要眼前的選項中有聖心的存在，那其他的選擇都沒必要去看。
聖心覺得，雖然換了一個世界，自己好像還是活在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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