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金剛門

第320章 鏡溯前塵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龍九歌 本章︰第320章 鏡溯前塵

    腳下青石傳來輕微的震動,仿佛沉睡的巨獸被驚醒。懷中的鏡芯與祭壇中央那塊幽墟碎片共鳴到了極致,嗡鳴聲尖銳刺耳,星光與烏光激烈踫撞、交織,將整個祭壇映照得光怪陸離。

    他無視身後激烈的廝殺聲,無視鬼叟驚怒的咆哮,眼中只有那處圓形的凹陷。依照腦海中那股強烈的直覺指引,他緩緩將手中那塊星光流轉的鏡芯,向著凹陷處按去。

    就在鏡芯即將觸及凹陷的剎那——

    “嗡——!!!”

    整個棲霞岩猛地一震!祭壇上所有古老的圖騰瞬間亮起!鏡芯與那幽墟碎片同時爆發出無法形容的璀璨光芒,一道混合著星輝與烏芒的光柱沖天而起,直貫雲霄,將黃昏的天際染成一片詭譎的色彩!

    龐大無匹的能量以祭壇為中心,如同風暴般席卷開來!正在激戰的所有人,無論是牛大力、虯髯刀客,還是白百合、老嫗,或是澄觀、鬼叟,皆被這股突如其來的能量沖擊得身形踉蹌,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打斗,駭然望向祭壇方向!

    光柱之中,楚少羽的身影變得模糊不清。他感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吸力將他的意識拉扯而出,投入那光芒的源頭!與他同時產生強烈感應的,還有不遠處的凌寒!凌寒懷中的九霄環佩琴自發鳴響,他與楚少羽的意識仿佛被一道無形的橋梁連接,共同墜入那光芒深處的記憶洪流!

    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變幻……

    ……火光!沖天的火光!映照著夜空如同白晝!

    熟悉的紅葉谷練武場,此刻已化作修羅地獄!(此處為凌寒視角,楚少羽作為旁觀者)

    凌寒(年輕時期)目眥欲裂,手持長劍,瘋狂地格擋、劈砍,身上已多處負傷。他看到師兄弟們在慘叫、在奔逃、在抵抗!黑衣蒙面的殺手如鬼魅般穿梭,刀光閃爍間,帶起一蓬蓬溫熱的鮮血。

    “為什麼?!你們是誰?!”凌寒的悲憤怒吼在火海中回蕩。

    他看到大師兄為了救一個年幼的師弟,被數把長刀同時貫穿! 他看到溫柔的二師姐被一掌震碎心脈,倒在血泊中。

    他看到授藝恩師,那位慈祥的老人,須發皆張,正與三名氣息恐怖的黑衣首領死戰,劍罡縱橫,卻已顯敗象,口角不斷溢血。

    “師父!”凌寒(現)的意識與過去的自己重合,痛徹心扉。

    就在此時,他(過去)被一名黑衣人刀風掃中,踉蹌間視線對準了師父的戰團。 激戰中,師父一劍挑落了居中那名黑衣首領的面罩! 那是一張絕不該出現在此地的臉!一張道貌岸然卻此刻寫滿猙獰的臉! ——千機城主,司徒擎! 司徒擎臉上閃過一絲驚怒,猛地一掌拍出,掌心隱有黑氣繚繞,與鬼叟的幽泉掌力同出一源,卻更加精深恐怖! 師父本就力竭,猝不及防下,被這一掌結結實實印在胸口!

    “噗——!”鮮血混雜著內髒碎片噴出,師父踉蹌後退,眼中滿是難以置信與悲憤,“是……是你?!為何……” “怪只怪,紅葉谷礙了聖教的路,更不該私藏‘鑰匙’!”司徒擎聲音冰冷,下手卻毫不容情,又是一掌追襲!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灰影如同閃電般從旁掠出,硬生生替師父擋下了這致命一擊!那是常年守在谷後禁地、沉默寡言的掃地老僕! 老僕鮮血狂噴,卻用最後力氣將一物塞入師父懷中,嘶聲喊道“谷主!帶……走……絕不能……” 師父悲吼一聲,借著老僕用性命創造的瞬間機會,猛地捏碎懷中一枚玉符,身形被一團白光包裹,瞬間消失在場中!

    “空間符?!追!”司徒擎又驚又怒,厲聲下令。

    畫面猛地切換。(視角跟隨師父) 後山密林,師父重傷瀕死,靠在一棵楓樹下,氣息奄奄。他顫抖著手,從懷中取出那老僕塞給他的東西——正是那塊星光流轉的鏡芯!他眼中閃過決然,以最後內力,將鏡芯強行打入恰好因爆炸震暈在一旁、前來報信求助的年輕凌寒的丹田氣海深處,並以秘法層層封印!同時扯下他隨身攜帶的九霄環佩琴琴穗,塞入自己懷中。

    “寒兒……活下去……找到……真相……在……”師父的手無力垂下,溘然長逝。他刻意制造了自己持有鏡芯並重傷逃至此地的假象。

    畫面再轉。

    司徒擎帶著手下追蹤而至,發現師父遺體,搜出了那個琴穗,卻搜尋不到鏡芯,暴怒之下,一掌將師父遺體震飛下山崖……而昏迷的凌寒則因被師父身體和灌木遮擋,僥幸未被發現…… ……光芒緩緩散去。 沖天的光柱消失,祭壇恢復平靜。鏡芯與那幽墟碎片依舊瓖嵌在凹陷處,光芒黯淡,仿佛耗盡了力量。 楚少羽和凌寒同時睜開雙眼。 凌寒身體劇烈顫抖,淚水縱橫,那被封印的慘痛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上心頭,師尊和同門慘死的景象歷歷在目,讓他幾乎窒息。

    “師父……師兄……師姐……”他喃喃自語,悲痛欲絕。

    楚少羽雖非親歷,但那通過鏡芯共享的慘烈景象與凌寒的極致悲慟也深深震撼了他,讓他對幽冥引路人和千機城主的殘忍有了刻骨的認識,更明白了凌寒肩負擔子的沉重。他扶住搖搖欲墜的凌寒,沉聲道“凌前輩!節哀!真相已明,仇人就在眼前!”

    全場一片死寂。

    鬼叟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沒想到鏡芯激發竟會直接回溯出當年的核心景象,更沒想到司徒擎的身份就此暴露!他眼中殺機爆閃“小子!你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今日必將你們碎尸萬段,煉魂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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