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雨族城中最大的青磚瓦房內,苔蘚的綠光幽幽照亮四壁。
狼大、狼二依舊趴伏在門口,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似乎感知到即將到來的不尋常。
蝶正將第五根白色羽毛緩緩插進發間,轉身問身旁的草︰“姐姐,這根羽毛,看一下,插這里合適嗎?”
草湊近端詳片刻,伸手將羽毛向右微移,嘿嘿笑道︰“插這里不合適,往右邊挪一挪才顯利落。”
穎蹲在一旁,正幫蝶整理著黑色豹皮衣裙,目光里滿是羨慕︰“姐姐,俺也想穿你這種服飾。”
蝶聞言,指尖勾起穎的圓臉蛋輕輕一捏,眉眼彎彎︰“大圓臉,那你去跟峰哥哥說啊,也讓他封你做女巫,以後就做俺的小跟班。”
穎轉頭看向仍在虎皮大床上呼呼大睡的我,無奈地搖搖頭︰“峰哥哥才不會讓俺去做女巫呢,俺只有羨慕的份兒。”
“別貧嘴了。”草走到床邊,伸手用力推搡我,“峰哥!起來了!今天可是要去給蝶妹妹冊封巫王!”
我被耳旁嘰嘰喳喳的聲音擾醒,微微眯開眼楮,透過苔蘚的幽綠光芒,突然對上草近在咫尺的臉,嚇得猛地往後一縮︰“啊!”
這聲驚呼也讓草嚇了一跳,她急忙伸手扶住我︰“峰哥你怎麼了?”
我拍著胸口緩過神,皺著眉抱怨︰“這苔蘚的綠光太 人了!”
草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趕緊清醒清醒!昨天你不是說好要主持巫王冊封大典?吉時可快到了!”
我眯著眼望向窗外,密密麻麻的火把映紅了半片天,天上墨色蒼穹中零星掛著幾顆殘星,“這天還沒亮透呢,這群人怎麼這麼急?”
話音未落,蝶氣鼓鼓地撲過來,緊緊抱住我的手臂,酥麻的觸感混著少女特有的香氣︰“峰哥哥,你沒听到嗎?外面所有族人都起來了,就你還賴床!”
我打著哈欠擺擺手,沙啞道︰“去,把水抬過來。”
穎眼楮一亮,蹦蹦跳跳地跑開,不一會兒便傳來陶罐踫撞的聲響。
蒸騰的熱氣氤氳開來,陶盆里的熱水咕咕冒泡,仰著紅撲撲的小臉︰“峰哥哥,是俺幫你洗,還是你自己洗?”
蝶輕笑一聲,從穎手中接過抹布,指尖靈巧地擰干水分遞來︰“峰哥那麼懶,肯定連洗臉都嫌麻煩。”
我一把將她拽入懷中,在她泛紅的臉頰上落下一吻,調侃道︰“還是我的小蝶最貼心。”
溫熱的觸感還殘留在唇間,便接過毛巾擦拭起來,牙齒咬著青鹽枝來回磨蹭。
草雙手抱胸,無奈地白了我一眼,︰“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孩子似的。”
“還有俺!還有俺呢!”穎擠到我身邊,圓乎乎的臉蛋蹭著我的手臂。
我揉了揉她蓬松的發頂,含混不清道︰“快去準備衣服,咱們得出門了。”
很快,在三女的服侍下,我披上嶄新的麻衣,外罩獸皮瓖邊的灰狼披風,腰間青銅古劍泛著冷冽的光澤。
蝶手持一根通體漆黑的木杖——那是用瑩石浸染而成,頭發上扎著五根不同色澤的羽毛,勁裝搭配的黑色豹紋皮裙襯得她英姿颯爽,腳踏牛皮靴踏出沉穩步伐。
她伸手推開房門,剎那間,歡呼聲如潮水般涌來,密密麻麻的雨族族人擠滿街道,臉上洋溢著喜悅與期待。
陸巫,女巫紅,帶領著石,夜盤等飛雨軍一眾高層咧嘴笑著迎上來,左手扶胸,彎腰低頭“族長,女巫大人。”
我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點頭沉聲道︰“走,出發!”
說罷,我猛地拔出青銅劍高舉過頭頂,凜冽劍光劃破薄霧。
霎時間,雨族城中響起淒厲的“嗚嗚——”牛角號聲,蒼涼的號音撕破晨霧。
緊接著,“ —— —— ——”的牛皮鼓聲響徹四方,沉悶的鼓點震得地面微微發顫。
六面麻布制成的白旗迎風而起,猩紅如血的“雨”字在旗面翻涌,邊緣細碎的麻布在風中狂舞,似要掙脫束縛。
舉著火把的族人如洶涌火流,將青石板路照得通紅,身後長龍般的隊伍浩浩蕩蕩從東城啟程,腳步聲與鼓點交織,宛如大地的心跳。
月灰般的晨霧灑在青石板路上,隊伍蜿蜒如游龍,順著街巷穿過南城。
當行至南城城牆時,城防軍們齊刷刷單膝跪地,激昂的呼喊聲直沖雲霄︰“族長!巫王!巫王!族長!”
我微微抬手示意,帶著眾人跨過護城河上的木橋,朝著城南方向大步前行。
直到清晨的鳥鳴聲漸起,經過半個多時辰的跋涉,我們終于抵達雨族後山的聖地。
兩山夾峙形成一道天然山谷,高聳的山崖如巨人臂膀環抱著這片神秘之地,崖壁上藤蔓垂掛、青苔斑駁,偶爾有山雀掠過,驚起幾片枯葉。
山谷入口處,二十多個老年雨族人手持簡陋卻透著古樸氣息的骨矛、木盾駐守在此。
他們白發蒼蒼,臉上布滿歲月的溝壑,但眼神卻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見我們到來,為首的老者拄著刻滿神秘圖騰雨字的木杖上前,聲音雖蒼老卻中氣十足︰“族長,巫王大人駕到,聖地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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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掃過這片肅穆之地,沉聲道︰“今日立典,一是為雨族蝶成為巫王盛宴,二是準備北方戰役!各位,隨我一同見證!”
說罷,抬腳朝著山谷深處的祭壇走去,眾人緊跟其後,腳步堅定而有力 。
穿過豐收台,十二根灰青色石柱矗立眼前。
兩年的日曬雨淋在石柱表面留下深淺不一的水痕,在晨霧中泛著黯淡的光澤。
我掌心滲出薄汗,牽著蝶踏上木階。
木面被無數雙鞋底磨得微微發亮,每走一步都能听見細微的砂礫摩擦聲。
身後,母,陸巫、女巫紅,女巫訣,香等人頭戴三根羽毛,手持刻著簡易圖騰的木杖跟來,木杖上新鮮的藤蔓綁帶還散發著草木清香——那是今早才更換的裝飾。
陸巫站定在祭壇中央,布滿老繭的手撫過石柱表面尚未完全風化的刻痕——。“雨族的子民們!從荒地建起這座祭壇,到今日冊封巫王,不過七百多個日出日落。而蝶,陪著族長建造雨族城、抵御外敵,帶領族群狩獵,制造麻衣,不在有一人餓死,凍死!功績讓子孫永記,這巫王之位,她受之無愧!”
話音未落,陸巫將黑木杖狠狠砸向地面,"咚"的聲響驚得人群微微騷動。"跪!"隨著喝令,率先單膝跪地。
與此同時,台下族人轟然單膝跪地,整齊的動作驚起一陣細密的塵土。
我握住蝶緊張而冰涼的小手手,猛地將她的手高高舉起,小聲說道“隨便說點台詞。”
蝶轉頭,亮晶晶的眼楮盯著我“峰哥哥,那那俺要說啥?”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緩緩說道“峰啟二年五月,今日讓我們一起見證巫王的誕生!從荒野中建起家園,從困境里尋出生機,這一路,蝶與我們同甘共苦。如今冊封巫王,是過往的見證,更是未來的起點。願巫王引領我們開疆拓土,讓族群繁榮昌盛;願在巫王麾下,我們萬眾一心,不懼任何挑戰,締造屬于我們的傳奇!”
我劍指蒼穹,聲浪裹挾著晨霧撞向崖壁。
話音剛落,台下數千族人猛然爆發出排山倒海的吶喊︰“巫王!巫王!開疆拓土!巫王開疆拓土!”
地動山搖的聲浪驚得崖頂群鳥四散,十二根石柱上的砂礫簌簌掉落。
蝶的手在我掌心劇烈顫抖,少女眼眶泛紅,滾燙的淚珠砸在交握的手背上︰“峰…峰哥哥我好緊張。”
她望著沸騰的人群,聲音像被風吹散的羽毛般發顫。
我微微俯身,用披風擋住旁人視線︰“緊張什麼?你才是主角,總得說些什麼。”
她咬著下唇,發間五色羽毛跟著輕顫︰“峰哥哥,我還能說什麼?”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指尖輕輕戳了戳她冰涼的臉頰︰“我把該說的都講完了,你就……”
話未說完,她突然破涕為笑,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好啦,俺知道啦!等會兒咱們幾個女巫按規矩歌舞祈神,你就等著看好戲吧。”
蝶踮腳擦去淚痕,轉身時黑色豹紋裙擺掃過祭壇,揚起細碎的光塵。
陸巫見狀,立刻敲響手中鹿骨鈴鐺,清脆聲響在山谷間回蕩。
女巫們頭戴三根白羽,隨著節奏晃動起來,發間獸骨串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
她們的步伐整齊劃一,時而踮腳旋轉,時而屈膝弓背,手中木杖敲擊地面,濺起點點火星。
黑色豹紋的裙擺翻飛,與崖邊霧氣纏繞在一起,宛如一群靈動的山靈。
蝶深吸一口氣,頭頂五根羽毛在風中獵獵作響,與其他女巫形成鮮明對比。
她手持黑色木杖,開始吟唱古老的祝詞,聲音清亮而悠遠︰“滴咕嚕,彎咕嚕,咪咕嚕,天神一路護佑你!天神一路照亮你……”
她每念一句,便揮動木杖在空中劃出神秘的符文,符文閃著微光,轉瞬融入晨霧。
“風卷雲,雨潤地,族群平安無災疾!”蝶踏著舞步,繞著祭壇中央的石柱旋轉,裙擺掃過之處,竟開出朵朵白色小花。
其他女巫們也隨之加快舞步,齊聲應和,聲音匯聚在一起,驚得崖壁上的藤蔓都輕輕顫動起來。
“巫王至,民心齊,開疆拓土創奇跡!”蝶最後一聲高呼,木杖重重杵地。
剎那間,十二根石柱同時落下灰塵,與她發間五色彩羽交相輝映,整個祭壇仿佛被神秘的力量籠罩。
蝶深深吸了口氣,小臉通紅,抱住我的手臂︰“峰哥哥,你看俺厲害吧!哼!”
我呵呵笑了聲,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趕緊把名定了,等會兒還有別的事要宣布。”
蝶用力點了點小腦袋,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族人們,咱們新建的雨族城還沒名字呢。經咱們眾多族人商議後,新城定名‘雨凌城’!”
剎那間,我舉起蝶的右臂,大聲跟喊“雨凌城”。
台下,幾千名跪著的族人,眼神中滿是激動,緊接著便聲嘶力竭地呼喊起來︰
“雨凌城!”
“雨林城!””
那激昂的聲浪,驚得晨曦中棲息的鳥兒撲騰著翅膀,紛紛飛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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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熱烈的呼喊聲,如同巨石投入湖面,在山谷間激起層層漣漪,久久回蕩。
我看著眾人情緒高漲,等了足足兩分鐘,才緩緩抬起手壓了壓,高聲說道︰“巫王加冕儀式正式結束!但咱們還有一筆血債要跟北方三大蠻族清算!他們竟敢夜襲雨林城,殘忍殺害了咱們那麼多族人。
這筆仇,咱們不能忘,也不會忘!今日,就在這巫王加冕的喜慶日子里,我要讓大家知道,我們雨族絕不是好欺負的!”
台下眾人停止了呼喊,眼中滿是仇恨,仿佛能噴出火來。
我緩緩點頭,沉聲道︰“大家說,咱們應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石,夜等飛雨軍將領猛然起身,左手扶胸,齊聲怒吼道︰“血債血償!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我壓了壓手,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的狠厲,說道︰“對,咱們就要血債血償!現在盤已在修路,接下來,大家做好備戰,下個月六月中旬,準時出發!這一次,一定要讓那些劊子手付出代價!不滅三大蠻族,咱們雨族那些在天之靈的英魂,便不會得以安息!”
眾人又是齊聲吶喊,那氣勢如雷霆萬鈞,久久回蕩在山谷之間。
我看著眼前滿是斗志的族人,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回雨凌城,全力備戰!”
隨著最後一聲令下,眾人迅速整隊,邁著堅定的步伐返程。
眾人浩浩蕩蕩返回雨族城,飛雨軍的石、夜,蟲等人立刻投入緊張的新兵招募與訓練工作,他們馬不停蹄地趕往北城軍營,全身心撲在練兵事宜上。
族人們也迅速恢復了往日的生活節奏,撈魚、捕獵、采集等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而我則帶著蝶、草、穎等人,從南城一路穿回東城。
踏入東城最大的青磚瓦房時,蝶興奮地在屋內轉了一圈,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大圓臉,怎麼樣?今天姐姐厲害吧!”
穎眼神中滿是羨慕地看向蝶,感嘆道︰“姐姐,你今天可真威風!”
蝶仰頭哈哈大笑︰“那是!也不看看本巫王是誰!”
草無奈地瞥了兩人一眼,調侃道︰“就知道顯擺,你都嘉敏巫王了,啥時候才能長大啊?”
蝶嘻嘻笑著,像只黏人的小貓般抱住我的手臂,撒嬌道︰“峰哥哥,草姐姐又打趣了,俺已經長大了,是不是?”
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明天你巫嘎嘎就要去雨瀾城了,你不去陪她一晚上?”
蝶晃了晃小腦袋︰“要去啊,晚上才去!她現在忙著搬家呢!”
穎也抱住了我的右臂,撲閃著藍影瞳︰“峰哥哥,今天咱們干嘛去呢?”
草似笑非笑地揚了揚手中幾張平整的白紙圖紙,指尖輕輕敲了敲紙面︰“峰哥,這是他們送來的圖紙,你可能沒時間出去玩了。”
我哈哈笑道︰“是啊,穎,你跟蝶自己玩去。草還要幫我整理圖紙呢!”
听到這話,穎和蝶兩人都嘟著小嘴,蝶拉著我的手臂撒嬌道︰“峰哥哥,你不去俺們也不去了,咱們一起幫你整理圖紙,好不好嘛?”
看著她那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我哈哈笑道︰“好。”
說罷,四人便在房間里面緩緩整理起圖紙來。
蝶不時地趴在紙上指指點點,嘴里嘟囔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穎則安靜地在一旁幫忙遞著工具,眼神不時看向我。
草一邊皺著眉研究著圖紙上的線條,一邊時不時地糾正著蝶的離譜建議,偶爾抬頭看向我時,眼角眉梢還帶著那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
與此同時,千里之外的北方。
颶風部落1000 余族人完成遷移,抵達藍月峽谷。
他們越過波光粼粼的湖面,徑直來到蠻牛族的土基房內,求見女巫柱與蠻牛首領。
屋內彌漫著壓抑的氣息,颶風部落首領黑著臉帶領一眾高層剛跨進門檻。
“颶風,你是全族來我蠻牛部落,所謂何事?”裹著豹紋獸皮的女巫祝半倚在犛牛角雕成的座椅上看著來人問。
颶風依舊黑著臉把來意敘述了一遍。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蠻牛首領猛地起身,大聲質問。
巫祝猛地站起身,渾濁的雙眼瞪得渾圓,聲音里滿是震驚︰“你說什麼?”
颶風無奈地嘆息一聲,語氣沉重︰“我們颶風部落幾乎全軍覆沒,一千多人……雨族可不是什麼小族。不過,听聞這次你們蠻牛部倒是打了個好算盤。”
蠻牛首領與巫主對視一眼,兩人心中皆是一涼。
蠻牛起身,在原地來回踱步,最終咬咬牙,將黑牛帶領一千多蠻牛部勇士,前去搶奪雨族制鹽技術的事情和盤托出。
狂風聞言,露出不屑的神色︰“在雨族老巢,根本沒見到你們蠻牛部的人。”
蠻牛听完這話,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暗自想著黑牛或許還平安無事。
巫祝緩緩抬起枯瘦的手捂住嘴,輕輕搖了搖頭,嗓音沙啞︰“連狂風你這般精明的人,都栽在了雨族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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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四周陷入死寂。
巫祝長嘆一聲,繼續說道︰“哎!怪不得黑牛和力牛至今音訊全無,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可能!”黑牛猛然轉頭,雙目圓睜,脖頸青筋暴起,“巫主大人!黑牛和力牛何等勇猛,那些弱小的羽族人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巫祝仰頭,渾濁的眼中浮現出那日的畫面——黑牛與力牛站在隊伍最前方,身姿挺拔如松,身後簇擁著一千多斗志昂揚的族人。
信誓旦旦地許下承諾,氣勢如虹地踏上征途。可如今,一切卻如泡沫般破碎,想到此處,心中一陣絞痛,眼淚簌簌掉落。
慘然一笑,眼中滿是懊悔︰“早知雨族如此強大,當初又何必去搶奪他們的東西!狂風,你的意思是,蒼狼族的人也都折在了雨族人手里?”
狂風神色凝重,沉沉點了點頭︰“是的,巫主大人。我們遇見蒼水時,蒼狼族僅剩下幾十人。後來他跟著我們攻打雨族老巢,估計也沒能活著出來……如今,就剩我帶著一百多人拼死殺出重圍。”
眾人听聞這話,屋內瞬間陷入死寂,唯有土基房內篝火 里啪啦地燃燒著,火苗跳動間映出一張張蒼白凝重的面孔。
良久,巫祝含淚哈哈大笑,笑聲里滿是苦澀︰“狂風,依你之見,咱們該如何是好?”
狂風急忙起身,行禮說道︰“巫祝大人!如今唯有一個法子,聯合兩族之力,仿照雨族人修築土基牆的法子,在藍月峽谷的兩處入口壘起高牆。高牆之上可設了望哨、駐族人防守,再備下巨石、石斧,定能將那些強大的雨族人擋在峽谷之外!”
巫祝緩緩點頭,神情凝重︰“這還不夠。蠻牛,你即刻派人去通知蒼狼部落。他們多半也折在了雨族人手里,務必要讓他們知曉局勢。另外,你再配合狂風,召集兩族青壯,馬上就動工修築土基牆。”
蠻牛連忙起身,鄭重地點頭領命。
巫祝虛弱地擺了擺手,嗓音疲憊︰“都退下吧,立刻去安排。”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而後魚貫而出。
巫祝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直到屋內空無一人,淚水才奪眶而出。
她仰頭向天,嘶聲吶喊︰“天神啊,我們錯了!天神啊,我們錯了!”
此刻,熾熱的陽光炙烤著藍月峽谷,地面蒸騰起陣陣熱浪,仿佛要將一切都灼燒殆盡。
微風裹挾著砂礫呼嘯而過,發出淒厲的嗚咽,似在為逝去的勇士悲鳴。
蠻牛部落與颶風部落兩族剩余的三千余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接到了蠻牛下達的命令。
他們頂著烈日與狂風,在飛揚的塵土里熱火朝天地行動起來。
老人們佝僂著背,在樹蔭下打磨石斧。
精壯漢子們赤著膀子,青筋暴起地揮舞斧頭砍樹,或是咬牙背起沉重的巨石。
粗糲的號子聲與叮叮當當的勞作聲響徹峽谷,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滾燙的地面上砸出小小的坑窪。
而在遠方,枯黃的草木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青木族的獨眼森,同,仇領著一百多人,悄然埋伏在茂密的叢林里。
目光陰沉地注視著藍月峽谷內那片忙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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