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和陳軍會和的時候,天還沒亮,一行人到曾村長家喝了杯豆子茶,就著茶吃點零食墊肚子。
這時,曾村長才把詳細的情況告訴林峰。
原來,曾清瑤回家的時候,還是留了個心眼,並沒有把錢都拿出來。
只給了瘸子一千,說是自己在學校打工掙的。
瘸子開始也沒起疑心,一輩子沒出過山溝溝,不知道外面什麼樣,拿到一千塊錢已經很滿意了。
三十晚上,曾清瑤的電話響了,她接了那個電話後,瘸子也看見了,就要拿她的手機。
從來沒有頂過嘴的曾清瑤死活不肯給他,三十晚上那天就給瘸子打了一頓。
還鎖在柴房一晚上,第二天她媽媽才好說歹說把她放出來。
但是,瘸子起了疑心,拿手機找人問了一下,知道了這東西很貴。
回來就把曾清瑤的箱子搜了個遍,把林峰給的五千塊錢和她自己存的兩千多全搜出來了。
瘸子罵罵咧咧,說她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掙了錢自己藏著。
于是說不能再送她去念書,要找個人嫁了。
曾清瑤不肯答應,又被瘸子打了一頓,鎖在房間里。
林峰也沒想到,三十晚上,自己為了晚上和葉雲汐逛街不接到電話,提前主動打給葉雲汐。
卻給她造成了這麼大麻煩。
心里既有些心痛又帶著愧疚。
再也不想等下去,轉頭就對曾村長說道︰“我們現在過去吧……”
“林老板,你們準備好沒有?瘸子雖然在村里誰都可以踩一腳,但是,你們畢竟是外人,我也不好過分幫你們的。”
林峰並沒有遲疑,帶著陳軍一行人就來到了瘸子家。
瘸子還沒起床,一個中年婦女正在燒火做飯。
一個大鍋架在灶上,女人正把飯粒從米湯中撈出來。
見到村長帶人過來,咳嗽了兩聲,
黝黑的臉上全是勉強的笑容……
林峰見到她時,雖然滿是歲月的痕跡,還是能發現曾清瑤的影子。
大眼楮,小圓臉,頭發已經開始發白,黝黑色的皮膚卻還滿含張力。
看得出來,年輕時候也曾是個漂亮姑娘。
“村長啊……這麼早……喝碗米湯嗎?剛剛好的……”
曾村長面無表情的說道︰“這個林老板來找你家曾清瑤……”
女人看著林峰,滿臉的驚訝︰“你找瑤瑤?”
林峰看著這個顯得有五六十歲的女人,心情也很復雜。
曾清瑤沒有她,可能走不出這大山……
可是正因為她,才有這艱難……
林峰沒有尊稱,也沒有為難,只是平常的點了點頭。
“你是林峰嗎?我听瑤瑤說起過……”
林峰又點了點頭……
那女人認真的看了林峰一眼,然後有些小心的說道︰“瑤瑤她在房間里……可是,她爹還沒起來呢……”
“你帶我去看看她……”
女人左右看了看,這才朝一個房間走了過去。
林峰跟在後面,就快到的時候。
旁邊房間出來一個人,看到村長和大家,阿諛小心的笑著說道︰“村長來了,這是怎麼了?”
“瘸子,這是省城來的林老板……他是你們家曾清瑤的朋友……”
“啊?”
瘸子還是沒明白情況……
林峰看著那橘皮一般的老臉說道︰“我要帶曾清瑤回省城……”
很多農民在外面一臉忠厚,內心小算盤打得很溜。
看了看林峰和身後的幾個𡛓形大漢,有些害怕,但想到這是自己村里,卻又膽子壯了起來。
“她已經訂婚了,今天親家就要來接人,村長……”
村長不好說話,沒有吭聲。
林峰一看這情況,知道講道理是沒用的,在院子里拿了張凳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陳軍帶的幾個人也黑壓壓的把四周圍了起來。
“曾清瑤要嫁人?先把我的錢還了……”
“她借了我兩萬塊,還有一台手機……”
錢是農村人的命根子。
你要是打他,可能都不敢還手,要錢,他能死給你看。
瘸子一听就急了︰“她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借這麼多錢?”
“錢,她肯定沒用完,手機呢?一定在她身上,你叫她出來……”
瘸子一听,更慌,他知道曾清瑤身上有這些東西,只是現在都在他手里。
但是他肯定是不想還的,只央求村長說道︰“村長,你是咱們一個村的,你講講公道話……”
村長這時也跟著說道︰“你把人叫出來嘛,借就借了,沒借就沒借,也有個說法……”
瘸子沒了辦法才對那女人說道︰“去把妹子喊出來……”
女人打開房門,林峰也禁不住站了起來。
可以看到在凌亂的床上,一個黑影捂著被子坐在牆角,一動不動。
女人叫了幾聲,那人影才慢慢挪下床來。
走到門口,抬起頭,只見那曾清瑤的臉色有些駭人的白。
她也看到了林峰,嘴角還略彎了彎︰“林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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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往這邊走過來,卻好像腳不听使喚,身子只往下倒。
林峰急忙往前幾步,扶住身體,也不再問,背起就往外走。
那瘸子拼命的想過來攔,卻被陳軍他們擋住。
“村長,你看,搶人啦……要搶人啦……”
瘸子大聲喊起來。
林峰回過身給了瘸子一個響亮的耳光。
“我帶她去醫院看一下,陳軍,你要這瘸子好好交代,我的錢和手機去哪里了?說不清楚就叫派出所的來……”
听到說要錢,瘸子又愣了一下。
林峰生怕其他村民聚集起來,趁著這會功夫,連忙帶著另一個人背著姜清瑤走了。
對于弱者來說,農村一直是一個吃人的地方,直到現在……好一些……
所以,你怎麼能怪他們重男輕女。
因為吃人,所以重男輕女,不是因為重男輕女才吃人。
…………
林峰帶著曾清瑤上了車,另一個人開著車就跑,這時天色都還沒大亮。
林峰心里也暗暗慶幸,要是大白天可還真難說。
這才有空看了一眼曾清瑤,她也正睜著大眼楮看著他。
“你怎麼一直不說話?我剛才還一直擔心你是不是暈過去了……”
曾清瑤微微低下頭,挪了挪身子,靠在林峰的胸前,才小聲說道︰“林峰,對不起……”
一句話,有一千種心情……
如同久別……
或因辛苦……
又似歉意……
猶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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