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令軒安排人在林棟下鄉調研的路上設計了一個車禍，欲置林棟于死地。被林棟的逃脫，林棟的司機成了替罪羊，至今還躺在醫院重癥監護室。蕭風和省委督察組的所有線索都指向了孟令軒。惶惶不可終日的孟令軒想向林棟求救，林棟也猜出來自己的車禍事故與孟令軒脫不了干系。怎麼會幫他。無奈的孟令軒只得向神秘的老板打去了電話。
孟令軒的辦公室里彌漫著雪茄燃燒的焦糊味，他攥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听筒里“老板”冰冷的訓斥還在嗡嗡作響——“你連棋子的本分都忘了，林棟是替我守隴北的人，你動他，就是動整個局。”最後那句“自求多福”像淬毒的冰錐，狠狠扎進他早已懸空的心。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下了起來，敲打著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孟令軒突然抓起桌上的青瓷茶杯砸向牆面，碎片飛濺時，他看見自己映在碎瓷片里的臉——眼窩深陷，鬢角竟生出幾縷刺眼的白。秘書在門外戰戰兢兢地匯報“市長，林書記的司機……剛在醫院斷氣了。”
“知道了。”他啞著嗓子應道，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右手小指旁的贅指。這截多余的骨頭曾是孤兒院孩子們的笑柄，如今卻成了他與過去唯一的牽連。他突然想起十歲那年，林棟把偷來的饅頭塞給他時，手腕上被院長用煙頭燙出的疤痕，像條蜷縮的小蛇。
這時，內線電話突兀地響起，是林棟的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令軒，來我辦公室一趟。司機的後事，我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孟令軒捏著話筒的手猛地一顫。他知道這不是商量，是鴻門宴。可他別無選擇，只能抓起公文包，里面藏著最後一張底牌——那枚從黑隼尸體上搜來的微型硬盤，里面有林棟當年在孤兒院縱火的目擊者證詞。
電梯上升的三十秒里，孟令軒數著自己的心跳。他設想過無數種開場白，卻沒料到推開門時，會看見蕭風坐在林棟對面的沙發上，手里把玩著半塊玉佩。
“孟市長來得正好。”蕭風抬眼看向他，目光像手術刀般精準，“我們剛在司機的指甲縫里發現了微量的剎車油，化驗顯示是被人動過手腳的。更巧的是，負責保養車隊的修理廠，法人是你遠房表舅。”
林棟端起茶杯，杯蓋踫撞的輕響在死寂的辦公室里格外清晰“令軒，你說這事兒蹊蹺不蹊蹺？”
孟令軒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他張了張嘴，剛想拋出硬盤里的證據，卻听見蕭風繼續說道“對了，技術隊還恢復了修理廠的監控，你前天夜里去過，戴著口罩和帽子，卻忘了摘掉手上那枚限量款的勞力士。”
林棟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不易察覺的殘忍“蕭局真是好手段。不過我倒覺得，孟市長這麼做，或許是怕某些秘密藏不住。”他抬手扯開自己襯衫領口，露出鎖骨處的蛇形紋身，“比如這個，孟市長應該不陌生吧？”
孟令軒的瞳孔驟然收縮。他這才明白，自己精心策劃的車禍，不過是林棟用來引蛇出洞的誘餌。而那個神秘的“老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給他留活路。
“我……我有證據！”他慌亂地扯開公文包，卻發現硬盤不翼而飛。這時才想起，早上秘書替他整理公文包時，曾借口補妝離開過三分鐘。
蕭風適時地將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是銀行流水記錄“你上周給巴拿馬的賬戶轉了五百萬，收款人是當年孤兒院的護工，也就是你的生母。可惜她昨天在馬尼拉的公寓里‘ 意外 ’墜樓了。”
“不，那些畜生連一個老人都不放過！”孟令軒悲痛欲絕，好像最後一根稻草轟然斷裂，那一刻他只剩下了一具皮囊。
孟令軒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林棟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擊，那節奏與孤兒院老掛鐘的滴答聲重合。他終于明白，青岩那場大火燒掉的不只是檔案，還有所有人回頭的可能。
“帶走吧。”蕭風朝門口的特警揚了揚下巴，目光掠過林棟手腕上的紋身時，停頓了半秒。
孟令軒被架出去時，突然掙脫開警察，朝著林棟的方向嘶吼“林棟！你記不記得1987年那場雨？是我幫你把汽油潑到院長床上的！你的大仇才得報了，你說過要帶我離開的！”
林棟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如常。直到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他才緩緩看向蕭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蕭局現在信了吧？孟令軒就是‘影’組織安插在隴北的棋子。”
蕭風將玉佩揣回兜里，指尖冰涼“林書記說得是。不過我還有個疑問，當年孤兒院的花名冊里，1987級有兩個六指的孩子，除了孟令軒，還有一個……”
“哦？”林棟挑眉看向他，“蕭局查到了什麼？”
“沒什麼。” 蕭風站起身，目光掃過辦公桌角落的相框，里面是林棟與省委書記元仲謀的合影，“只是覺得，青岩的火，燒了這麼多年，也該滅了。”
門關上的瞬間，林棟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他從抽屜里拿出加密電話，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用只有兩人能懂的暗語說道“清道夫已就位，下一步按原計劃進行。”
窗外的雨還在下，沖刷著隴北市的霓虹。蕭風站在走廊盡頭，看著孟令軒被押進警車，突然想起李仙兒發來的消息——1987級花名冊上被刻意抹去的領養記錄里，有個被撕掉的名字，依稀能辨認出是“林”姓。不知道那個孩子現在何處？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元仲謀發來的短信“新機場地基下發現大量炸藥，引線連接著巴拿馬的衛星信號。”
蕭風抬頭望向國際金融中心的方向，那里燈火通明，像一頭蟄伏在城市心髒的巨獸。他知道，孟令軒的落網不是結束，而是真正的開始。那枚藏在林棟戒指里的芯片，那段被抹去的領養記錄，還有他手握的半塊玉佩，都在訴說著同一個真相——
青岩的火從未熄滅，它只是變成了隴北的灰燼，在無人知曉的角落，等待著復燃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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