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陸遠站在那深不見底的環形坑邊緣，目光死死鎖定坑底那散發著詭異光澤的紅色珠子——赤紅如血。
另一顆綠色的珠子，雖然距離這個坑洞有一段距離，但他能夠清晰地感應得到。
它們如同兩顆沉睡的邪眼，無聲地汲取著這片古戰場最後殘存的怨念與能量，更可怕的是，它們正貪婪地記錄著、轉化著無數人族戰士、魔法師的能量特質，這將成為異族未來屠戮人族的致命武器。
“必須毀掉它們！”這是陸遠勘破這祭壇秘密的第一個想法。
只是異族能用這兩枚珠子來分析人族各種攻擊、防守方式及能量構成，並把攻擊能量還原成原始的陣紋，從而找到人族攻擊及防守的特點、漏洞，讓異族找到應對的方法，那自己為什麼不能用這套系統，反向來分析異族的生命特征、各種攻擊、防御方式，從而找到對付異族的方法呢？
這個念頭如同黑暗中點燃的火種，瞬間照亮了他所有的思路。
異族強大，但並非無敵。它們賴以橫行的，正是它們詭異的能量形態及攻擊方式。
它們詭異的攻擊之所以這麼有效，就在于它們是針對所有人的弱點。人族的防御方法根本就對這種攻擊束手無策。
這就說明異族已經洞悉了人族防御的漏洞，所以它們能輕松地突破人族的防御。
在陸遠看來，異族能做到這一點，當然離不開眼前的這一套陣法。
這一套陣法的核心，就是這兩顆珠子構成的“逆向分析系統”。
紅色珠子是“眼楮”，貪婪地記錄、分析人族的一切攻擊方式及能量的原始陣紋；
綠色珠子是一個重要的輸出節點，把那些經過陣法分析後這些陣紋轉化為異族自身的防御與攻擊邏輯，並賦予它們實時進化的恐怖能力。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陸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寒意。他必須深入這系統的核心，撬開異族最致命的秘密。
在這一套系統中，珠子都不算什麼，真正的核心在連接兩個珠子的那些陣法上。
只有搞清楚這陣法的秘密，才知道怎麼才能去逆轉它，實現自己需要的功能。
他不再猶豫，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針，以這顆紅色的珠子為起點，小心翼翼地探向坑洞中的陣法。這是整個系統的“輸入端”，是記錄一切能量特性的源頭。
隨著陸遠精神力的不斷向陣法的核心處移動，陸遠很快就感受到了阻力。那是一股意志，一股冰冷、邪惡的意志。
這個陣法竟然是有意識的。
陸遠研究陣法這麼久以來，他是第一次遇到有意識的陣法。
在這股意志的干擾下，陸遠想探查整個陣法的所有陣紋似乎並不容易。
兩個珠子下面的連接陣法相當的龐大，陸遠只是稍作探查就發現了這個陣法的規模，似乎布滿了整個上古戰場，也不知道這個陣法有多大。
只是這樣一來，這個陣法的意志肯定也是相當的強大，否則根本就管理不了這麼龐大的陣法。
這就讓陸遠有點遲疑，該怎麼對付這個陣法的意志呢？
陸遠思索良久，覺得還是試探一下，看看這個陣法的意志是否真的強大，能不能抵擋他心靈系魔法的攻擊。
好在這底下的陣法足夠大，這既是陣法意志的優勢，也是它的劣勢。
這麼大的陣法，中間就有無數的節點可以被陸遠入侵。這陣法意志也絕對沒有這麼快反應過來。
只是陸遠要入侵這麼大一個陣法，也要消耗不菲的精神力。
陸遠隨便找了一處節點，就開始入侵這里的陣法。
由于節點是隨便找的，遠離陣法的核心，陸遠沒有遇到任何的阻攔，他很快就把一大片的區域探索完畢。
可探索這麼久，陸遠並沒有發現多少對他有用的陣法，這些陣法雖然大，但大多數沒有什麼作用，大部分只是基礎陣文，這種陣紋只用來進行陣法的連接。
陸遠認為這些陣法應該不屬于陣法的核心部分，只是屬于功能功能擴展區域，有了專門的用途可以把這些陣紋給替換掉。
要搞清楚這些陣法的秘密，看來還是要到陣法的核心區域去，也就是陸遠感應到有陣法意志的地方。
而那些相當多的重復區域，探查的再多，也沒有什麼實際的用處。
陸遠覺得他應該可以和陣法的意志好好交流一下，說不定就可以弄清楚這陣法的奧秘。
于是陸遠再次找到剛才有陣法意志的地方，讓自己的精神力探了進去。
很快陸遠就感受到了陣法意志的存在。那陣法意志似乎有很強的領地意識，它在強力阻止陸遠的入侵和探查。
陸遠開始和它打招呼︰“你好，我們談談？”
陸遠一連問了幾聲，這陣法意志都沒有應答。
看著這陣法意志沒應答意思，陸遠有點疑惑，“難道睡著了？看來要把它給叫醒。”
于是陸遠直接一個靈魂沖擊過去，在陸遠的感應中，這個陣法意志明顯抖動了一下。
只是當陸遠再次發了信息過去，對方還是沒有應答，“難道這陣法意志和那次級魔法因子一樣，是半殘的？只能進行固定程序的工作？”
看到這種情況，陸遠終于不再管這陣法意志，他開始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探查這里的核心陣法。
在陸遠的探查過程中，這陣法意志並沒有阻擋，你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只是它每次流動都有固定的線路。
這些特征讓陸遠相信這陣法意志確實是和次級魔法因子一樣，是半殘缺的，它的存在，其意義是按照初始的設定完成固定的任務。
于是陸遠開始嘗試讀取這陣法意志中的相關信息。很快，他就搞清楚了這個陣法是怎麼運行的。
這陣法意志就是這個陣法的預設信息。
這個世界的陣法大部分都是沒有陣法意志的，陸遠刻畫過這麼多的陣法和陣紋，倒真沒有想過使用陣法意志這種東西，看來可以向這個陣法好好學習一下。
通過陣法意志，可以讓陣法增加很多的功能。也能讓一些陣法按照設定的條件來運轉。
原來陸遠處理這種半自動的陣法，通常他都會在一些復雜的陣法上留一絲自己的分魂。只是這樣一來，一旦有人通過陣法得到他的分魂，他自己就會陷入到危險之中。
有了他人的分魂，可以不在對方的近前就能對對方發動攻擊，也能對對方進行定位。比如使用詛咒魔法進行攻擊，或者使用佔卜術來進行定位。
可一旦用上了陣法意志，這些問題將不再是問題。相關的設定都可以留在陣法意志中，而不必留下自己的分魂。
陣法能通過這種方式實現特定的功能，自己也能安全得多。
通過讀取陣法意志，陸遠了解到了太多的信息。
就在他以為這里的一切都被他搞定的時候，他發現陣法核心處的珠子中有一小塊區域是沒有被探查的。他把自己的精神力探了過去，如果沒有什麼異常，他就準備退出然後對這里的陣法進行復刻和修改。
然而，就在他的精神力即將觸及那一小塊區域的剎那——
赤紅珠子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那原本微弱的陣法意志，瞬間變得極為狂暴！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吸力，如同宇宙初開的黑洞，猛地從珠子內部爆發！陸遠凝聚的精神力，瞬間被這股吸力狠狠攫住，瘋狂地、不受控制地被拖向珠子的深處！
陸遠悶哼一聲，只感覺這股吸力仿佛要把他的靈魂給吸出來一樣。
陸遠趕忙定住心神，這股吸力立刻就覺得弱了很多。畢竟陸遠的靈魂是相當的強大。根本就不是這個吸力所能撼動的。
看到吸力對陸遠的靈魂無可奈何，這珠子中冒出一股黑煙，朝陸遠的魂海中鑽去。
無數扭曲、猙獰的異族幻象在精神層面瘋狂涌現，帶著刺骨的怨恨與毀滅的渴望，狠狠沖擊著他的魂海！
“人類…螻蟻…竟敢…褻瀆…我族神器…！”一個破碎、充滿無盡怨毒的意志，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朝著陸遠的靈魂深處刺來！
那是異族殘魂！它們並未完全消散，而是以某種方式蟄伏在這珠子之中，守護著這核心的秘密！
“吼——！”異族殘魂的咆哮在陸遠識海中炸響，帶著足以凍結靈魂的寒意。
無數由暗紅能量構成的、形態扭曲的異族虛影，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珠子內部洶涌而出，撲向陸遠的精神力本體！它們張開著布滿利齒的巨口，貪婪地啃噬著陸遠的精神力，試圖通過這種方式將他的意識徹底同化、吞噬！
只是陸遠修煉《煉魂訣》到現在，他在靈魂方面已經足夠強大了，這些手段雖然不俗，但對于陸遠卻沒有什麼用。
只見陸遠的靈魂直接就化為了虛無，這就是《煉魂訣》修煉到入虛的一個基本技能。
這個技能施展出來，異族殘魂施展的這一切的手段立刻就失去了作用。
隨即一團火焰在陸遠的魂海中升起，直接就點燃了異族的殘魂及各種意識體。
就听見那道殘魂一聲怒吼，然後它的全身上下冒出大量的黑氣，似乎想把這靈魂之火給撲滅。
可殘魂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黑氣不僅沒有撲滅這靈魂火焰，反而把靈魂火焰都給點燃了。
這殘魂一看，情況不妙，它瞬間就開始變得虛幻，似乎想和陸遠采用一樣的方法來應對這靈魂火焰的攻擊。
陸遠直接就是一個空間封鎖，凍結了自己魂海中的空間，讓這殘魂無法遁逃。
到了陸遠如今的狀態，他能夠施展魔法，他的靈魂體同樣能夠施展魔法。
隨即他手一招，這片空間就充滿了紫色的雷霆。雷霆對于靈魂體可有著相當強大的攻擊效果和克制作用。
雷霆一出，這殘魂立刻就被逼了出來，再也無法隱藏身形。
紫色的雷霆在陸遠凝固的魂海空間中瘋狂炸裂，如同無數條狂舞的巨蟒，編織成一張致命的電網。
那被逼出原形的異族殘魂，發出一聲淒厲到足以撕裂靈魂的尖嘯，在雷霆的撕扯下劇烈扭曲、膨脹，形態不斷變化，仿佛無數痛苦掙扎的異族面孔在它表面瘋狂交替閃現。
“桀桀桀…人類你成功的惹怒了我？”殘魂的聲音斷斷續續，充滿了怨毒，在忍受著巨大痛苦的同時，又醞釀著更恐怖的陰謀。
陸遠眼神冰冷，靈魂之火在識海深處熊熊燃燒，將任何試圖滲透的異族意念瞬間焚為灰燼。
他正欲催動雷霆，徹底將這殘魂碾碎，異變陡生！
坑底，那顆一直相對平靜的暗綠色珠子，驟然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妖異光芒！
綠光如實質的毒液，瞬間流淌過坑壁上所有的暗紅符文，整個環形坑仿佛變成了一只巨大的、活著的復眼！
一股無形的、令人窒息的連接感瞬間建立。一股更加龐大的黑煙，帶著令人無法匹敵的意志，鑽進了陸遠的識海。
這股黑煙瞬間就被那道在雷霆中痛苦掙扎的異族殘魂給吞噬，這黑煙中的大量霧氣，隔絕了雷霆的轟擊，那道殘魂打了一個嗝，發出滿足的砸砸聲，它主動張開大口，瘋狂地吸吮著從綠色珠子中涌出的、粘稠如瀝青的暗綠能量！
“不好！”陸遠心頭警鈴大作，他調動靈魂之力，瞬間在他魂海的周圍布下規則屏障。
暗綠能量瞬間就被切斷，但已經流過來的暗綠色能量如同擁有生命的藤蔓，瞬間纏繞、包裹、融合了那殘魂！
在陸遠冰冷的注視下，那道殘魂發出一聲沉悶如遠古巨獸甦醒的咆哮，這道殘缺的魂魄居然在慢慢補全，一個和那異族差不多形象的怪物，在陸遠的靈魂空間緩緩成型！
陸遠瞳孔驟縮。這怪物散發出的靈魂氣息，遠超之前異族，比陸遠的靈魂似乎也差不了多少。
“死！”陸遠沒有絲毫猶豫。面對如此大敵，任何保留都是愚蠢。
他直接拿出了那把黑色的魂刀，朝這殘魂捅了過去。
這殘魂似乎感受到了這黑色魂刀極度危險的氣息，直接就化成了煙霧。
只是它雖然化成了煙霧狀態，但這把黑色魂刀劃過煙霧的時候，還是讓殘魂發出痛苦的嘶吼。
當殘魂再次凝聚成型，它看到這把黑刀，眼神中是深深的忌憚。
只是當陸遠再次用黑刀捅向殘魂時，這殘魂居然直接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