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
滅世的聲音如同驚雷,炸得在場眾人耳膜嗡嗡作響。
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因過度用力而發出“ 吧”的脆響,周身毀滅性的魔力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絲,將腳下堅硬的岩石瞬間被碾成齏粉。
“等十天?開什麼玩笑!我們這麼多的人耗在這里這麼久,還要在這里干等十天?”
他的憤怒如同實質的火焰,灼燒著周圍的空氣。
其他勢力的隊長們臉色也極其難看。
十天,相對于這個試煉空間一年的開啟時間來說並不算長。
但剛才這遺跡之中已經有了異動,各大勢力的人都認為里面應該出了什麼狀況。也不知對里面會有什麼影響。
另外還有可能是這里面已經有人通過特殊的渠道進去了,說不定這人正在搜刮里面的寶物。
這就讓還在這里的各勢力的精英根本就不想等,他們巴不得現在就沖進遺跡中去。
“田雨澤,”滅世死死盯著那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少年附魔師,眼神銳利如刀,“你確定?這十天是必須的?有沒有辦法加速?”
田雨澤感受到那股沉重的壓力,但他挺直了脊背,這是陸遠教他的,面對強者,心志不能垮。
“我確定。這個陣法的核心設計就是‘蓄能’與‘篩選’。它吸收我們攻擊的能量,達到一個臨界值後才會開啟這里的門。如果讓這個陣法自主吸收能量,要達到這個臨界值,按照陣法運轉的穩定周期推算,大約需要十天。”
“至于強行加速,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持續攻擊陣法,並讓攻擊一直維持一定的強度,讓遺跡的陣法吸收足夠的能量,遺跡的大門自然會開啟。只是我不建議你們這樣做。”他頓了頓,補充道。
“為什麼?”守則問道。
田雨澤道︰“陣法吸收的能量越多,你們要面對的危險也就越多。這遺跡里面明顯有數量相當多的陣法,都靠遺跡門口的陣法來吸收能量。”
“你是說我們攻擊了這麼久的陣法,能量都被這個陣法吸收了,然後這個陣法把能量傳遞到遺跡中的各個陣法里,讓它們來阻擋和攻擊我們?”守則再次確認道。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田雨澤點頭道。
“一派胡言!”屈黍冷哼一聲,帶著資深附魔師的傲慢,“什麼蓄能陣法?聞所未聞!這分明是極其高明的復合防御陣法,節點相互制約,能量循環自成一體。我們之前的攻擊之所以無效,是力度和方式不對!”
拱火立刻附和,矛頭直指田雨澤︰“你一個中級附魔師,也敢在這里妄議上古遺跡的陣法?你才見過幾個陣法?我看你是想拖延時間,好讓你背後的人搶先一步吧?”他意有所指地掃過田雨澤身上代表附魔師協會的徽章。
“就是!誰知道他是不是哪個小勢力派來攪局的!”
“附魔師協會什麼時候連這種毛頭小子都能代表了?”
“滅世隊長,不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詞!”
質疑和詆毀聲此起彼伏。
田雨澤成了眾矢之的。他臉色發白,但眼神依舊堅定︰“我說的是事實。信不信由你們。但強行攻擊,風險自負。”
“風險?”滅世眼中凶光一閃,“最大的風險就是坐失良機!屈黍,拱火,你們兩個都是陣法一道的高手,現在立刻給我拿出一個能在最短時間內破開這陣法的方案!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能量共振、節點爆破、甚至用聖器級別的附魔器強行轟擊!我只要結果!”
雖然這些勢力沒有神器,但聖器級別的附魔器各大勢力還是有那麼幾件的。這次試煉,就有不少勢力把聖器帶來了。
屈黍和拱火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野心和壓力。
他們知道,這是他們證明自己、爭取主導權的機會。
同時,他們也隱隱覺得田雨澤的話並非全無道理,但此刻,他們絕不能承認。
他們兩人商量了一下,屈黍走了出來。
“我們有一個方案,風險有點高,但或許可行。”屈黍沉聲道,“需要集中所有頂尖戰力,同時攻擊四個核心節點,並以我們兩人為核心,引導一種特殊的‘能量湮滅’陣法,可能可以造成陣法能量循環的崩潰。”
“這需要瞬間巨大的能量輸出,有可能造成能量反噬,能量反噬足以重創在場的所有人,甚至引發空間塌陷。”拱火補充道,語氣凝重,但眼底卻閃爍著孤注一擲的光芒。
“既然方案確定了,那就開始執行!”滅世毫不猶豫地拍板,“傳令下去,所有戰力準備!以我和守則、岩峰、巽義、陳穎、秦顏為核心,全力攻擊南北東西四個節點!屈黍、拱火,你們負責引導陣法的能量!田雨澤……”他瞥了田雨澤一眼,帶著一絲輕蔑,“你既然懂點門道,就負責在旁邊協助,一旦發現不對,立刻預警!”
田雨澤心中一沉。他知道,一場災難性的冒險即將開始。
他試圖再次勸阻︰“滅世隊長,這太危險了!陣法能量遠超你們的想象,強行湮滅……”
“閉嘴!”滅世不耐煩地打斷,“我們讓你照做!不是讓你質疑。”
田雨澤的話被淹沒在眾人迅速而緊張的調動聲中。
各大勢力的精英們迅速在四個節點前集結,強大的魔力開始瘋狂匯聚,空氣變得粘稠而壓抑。
屈黍和拱火站在陣法邊緣,雙手飛快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他們在構建那個‘能量湮滅’陣法。
田雨澤被安排在相對安全的後方,他緊盯著那光芒越來越盛、甚至開始隱隱扭曲周圍空間的防御陣法,精神力高度集中,試圖捕捉任何一絲危險的征兆。
他心中冒出了一個念頭︰陸大哥,你在哪里?如果這陣法要是真炸了,你會怎麼辦?
廣場中心,陸遠正沉浸在第二階段試煉的狂暴節奏中。
傀儡獸群已經被他悉數“放倒”,它們都是被陸遠以精準到毫厘的力量,中斷了能量運轉而倒下的。
陸遠站在原地,微微喘息,汗水浸透衣衫,但身體卻如同被這些傀儡獸用狂暴的力量淬煉過的精鋼,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和前所未有的協調性。
力量、韌性、速度、耐力,這戰士的四大基石,都在殘酷的實戰中被打磨得愈發堅實。
然而,第三階段的傀儡獸還是未如預期般激活。
他已經把這兩百只傀儡獸放到第二遍了。而且他這一次的速度更快,時間更短,所耗費的時間只有第一遍的一半。
可他好像依然沒有通過這一遍的試煉。
陸遠眉頭微蹙,精神力掃過廣場邊緣的陣法節點後,他很快找到了原因,這並不是他沒有達到試煉的閾值,而是這陣法沒有集聚足夠的能量。
門口那一大群精英攻擊陣法半天所聚集的能量,是供應給整個遺跡中所有陣法的,而不是供給遺跡中某一個陣法的。
可分給這個試煉廣場的能量被陸遠這幾場試煉就給耗干淨了。
當然這首先是源于陸遠修改了這些傀儡獸身上的陣法,大幅度增加了增加了這些傀儡獸的攻擊頻率、攻擊速度、和攻擊力量。
這就相當于他把所有的傀儡獸的攻擊力提升了十倍以上。
同時他也把每一級試煉的傀儡獸的數量也提升到了最高。一般人只要面對五只傀儡獸的攻擊,而他給自己提升到了一百只。
特別是在第二輪試煉的時候,他還讓本該退出第二輪試煉的那一百只傀儡獸也加入到了試煉之中。
這就讓這個試煉陣法在每一次試煉之中,能量的消耗比正常的試煉消耗能量提升了幾十倍。
特別是他還讓每一級的試煉都折騰了兩次。
這些試煉讓這個試煉廣場中陣法所獲得的能量被極大地消耗掉了,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來進行補充。
而第三級試煉所要消耗的能量,只會更多。
所以不是陸遠沒有達到試煉的要求,而是第三級的試煉還要等陣法把能量蓄滿才行。
于是乎陸遠還得繼續等待。
“原來如此,現在就希望遺跡外面的人爭點氣,能及時把陣法需要的能量給蓄滿。”搞清楚了這里的狀況,陸遠恍然道。
遺跡外的眾人再次開始對陣法進行攻擊。
這次是對四個節點同時進行攻擊,攻擊比前面任何一次的攻擊都要猛烈得多,屈黍和拱火通過陣法的引導,把這些人的攻擊強度進行放大。
這遺跡外的陣法受到了如此猛烈地攻擊,屏障上受到攻擊的地方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漣漪,並快速地往整個屏障進行擴散。
這就使得陣法的屏障出現了劇烈地晃動。
這場景讓所有人心中一喜,這說明他們的攻擊產生了效果。
于是這些人開始更加賣力地進行攻擊,以期一舉破開遺跡外圍的防御陣法。
一段時間之後,眾人發現,這陣法只是在開始階段產生了劇烈的波動,後面這過波動就開始趨于平穩,陣法屏障沒有出現一絲一毫要破裂的痕跡。
試煉廣場上的陸遠正在等候這里的陣法把能量慢慢蓄滿,可他沒想到在這時居然有一股能量急速往各處的陣法填充而來。
感受到這股能量在快速補充這試煉廣場中枯竭的能量,陸遠連忙開始控制這里的陣法,他讓所有的能量先行填充這試煉廣場,其他的地方能量流轉的節點暫時被陸遠給斷開。
也就是外面這些人連續攻擊的所有能量,都被陸遠移到了試煉廣場傀儡獸的身體之中。
雖然這時候各大勢力的精英一直在往陣法中不停地注入能量,但試煉廣場這邊需要的能量更多,陸遠打算把這幾千只的傀儡獸身上的能量都給補滿,這些各大勢力的精英補充能量的速度,明顯是達不到陸遠的要求的。
這讓陸遠差點想沖出去給這些人加油。
半個時辰之後,外面的進攻節奏慢了下來,連續進攻了這麼久,對這四個節點一直在攻擊的這些人已經精疲力盡了,只是他們的付出好像根本就沒有成效,這里的陣法還是穩固如初。
這讓各勢力的隊長臉色變得相當難看,看來這屈黍和拱火兩人的辦法似乎沒什麼卵用。
于是眾人又看向田雨澤。
田雨澤完全無視眾人的目光,在他的感應中,這里的陣法有了些變化,好像這里的陣法有人控制一樣。
其實這屈黍和拱火兩人選擇的節點並沒有錯,正是這個陣法的最佳能量輸入節點。
攻擊陣法的其他地方,這里的陣法還會浪費一部分能量,來轉化攻擊產生的能量,而攻擊這四個節點,所浪費的轉化能量最小。
他們攻擊這幾處節點所產生的大部分能量都被陣法直接吸收,並傳遞到了遺跡的其他陣法中。
可以說屈黍和拱火選擇的這四處節點大幅度地提升了能量的傳遞效率。
田雨澤感應到了能量在陣法中的流動,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這本就是開啟此地的正常流程。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里的陣法的防御竟然這麼強,這些人已經把攻擊的威力提升了幾倍,可始終沒有給這防御陣法造成什麼影響。並沒有他想象中的爆炸產生。
在他的感應中,這里的陣法似乎有了意識,按照一些特殊的方式在運轉,而且收集能量的過程更加高效了。
所以現在田雨澤只是默默配合屈黍和拱火兩人,不再多說什麼。
只是這兩人的辦法對于開啟這遺跡似乎並沒有什麼幫助。
所有人都對他們的辦法產生了懷疑。
而屈黍和拱火也感受到了周圍懷疑的眼神。他們知道周圍的人已經有點不信任他們了。
他們兩人是不可能承認自己的方案有問題,一旦承認這一點,他們兩人的聲望會受到極大的影響。
他們只有一口咬定是眾人攻擊的強度還沒有達到規定閾值,可能要多攻擊一會兒,才有把陣法攻破的可能。
各大勢力的精英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們只有換了一批人,繼續對這四個節點進行攻擊。
又攻擊了半個時辰,這陣法屏障還是沒有要破開的跡象。
各大勢力的隊長都皺起了眉頭。一直這樣下去他們根本就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難道還是田雨澤的說法才是對的?他們必須要等待十天?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嘹亮的龍吟聲傳來,這陣法的防御屏障上一陣變換,然後凝聚出了一個龍頭。
這龍頭出現的位置正是他們這些人正在攻擊的一個節點,只見這個龍頭張開大口,一口把這個節點所有人的攻擊給吞了進去。
然後這龍頭打了個嗝,又游向下一處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