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國的初陽，像一團黏稠的飴糖，裹著醫院大樓的一角。冬司蹲在對面民居的煙囪後，磚石的濕冷透過褲子，滲進膝蓋。
這是他觀察醫院的第七個清晨。三層東側病房的窗簾始終緊閉，但每天清晨六點四十五分，總會準時有醫療忍者端著托盤進出。
“第六批。”冬司在一張小紙上劃下第六道刻痕。這間病房的物資消耗量是普通病房的三倍，每天更換三次生理鹽水，兩次營養液——這些信息，是他在醫療垃圾處理站翻找注射瓶標簽後得知的。
“嘩啦——”
二樓一扇窗戶突然被推開，冬司立刻舉起單筒望遠鏡。穿白大褂的藥師兜出現在窗邊，正拿著噴壺給窗台上的綠蘿澆水。他頭也不抬，左手小指狀似無意地在窗框敲擊三下。
冬司瞳孔微縮。這是木葉間諜的緊急聯絡暗號，代表“危險速離”。他果斷收起望遠鏡，順著排水管滑到小巷。腳剛沾地，頭頂就掠過三道黑影——戴著霧隱暗部面具的忍者正在樓頂巡查。
“比上次嚴密太多了……”冬司把小紙塞進內袋，抬頭時又遠遠發現另一端的巷口轉來了巡邏隊。他只好裝作自然轉身，快步遠離，就近拐出這條醫院的後巷，鑽進了下水道。
當冬司從三百米外沒有井蓋的下水道口鑽出時，已經一身污水漬。
“又該換個身份了。”冬司抹了把臉上的泥灰，突然聞到熟悉的消毒水味。轉過街角，藥師兜正坐在不遠處一戶民居的門前階梯上，白大褂的口袋里還別著兩支筆，有模有樣。
“你的偽裝太老套了。”兜的聲線溫柔又清亮。
冬司盯著兜的白大褂︰“你還當上醫生了？”
“為了光明正大地出入醫院，我通過了這里的醫療忍者資格考核，當然，我本來就是醫療忍者。”兜抬頭望了一眼沒多遠處的醫院，“風祭前輩，做個交易吧。元師在310病房，靠呼吸機維持生命。這個消息值多少？”
冬司感覺後頸寒毛豎起。這少年說話時眯著眼楮微笑的樣子，讓他想到的字眼只有——“危險”。
“你要什麼？藥師兜。”冬司也特地叫破兜的名字。
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還有第二個任務，木葉被奪的那只白眼，奪回或者損毀。我可能需要你的力量。”
冬司略作思考，“計劃呢？”
“會有機會下手的，等我通知。”兜一臉陽光自信。
『想讓我單獨對付青……』冬司在心里盤算了好一會，點頭。
交易在沉默中達成。少年醫療忍者突然開口︰“別去310病房，那是陷阱。”
“什麼？”冬司皺眉。
“三天前元師就停止腦電波活動了。”兜的白大褂在風中揚起，“現在躺著的是元師親信權兵衛假扮的，病房里埋著兩百張起爆符。”
冬司猛地俯下身抓住兜的手腕︰“你怎麼知道？”
“因為尸體替換的防腐劑是我配的。”兜輕松掙脫束縛，起身後走了兩步，背對著冬司，“順便告訴你，霧隱還有別的人也想潛入310病房。”
看著藥師兜消失的街角，冬司意識到這場霧隱內亂的水又變深了。元師一系的核心成員在極力隱瞞領袖的死訊，而潛在的勢力早已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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