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根粗大的石柱矗立在生死線上,上面覆蓋著厚厚的冰凌,隱約可見繁復古老的刻痕,反正江小魚看不懂,大概這也是古董。
這里只有風掠過雪原和枯枝的嗚咽聲。
沒有任何人煙活動的跡象。
“喏,到了。”江魚勒住馬,跳下車轅,跺了跺腳上的雪,指著那片幾乎被大雪掩埋的警告石碑。
非張家人,入者死。
“就這兒,老林子深處,你們張家祖輩扎根的地界兒。。”
張小樹掀開車簾,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
他扶著車轅,慢慢下了車,踩在深及小腿的積雪里。
江小魚沒說話,只是走到他身邊。
這真的很像鬼宅的入口。
就在這時,一片被風吹起的雪沫在不遠處的石柱旁打著旋落下。
一個身影,如同從雪地里生長出來一般,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那里。
說真的,要不是江小魚看過鬼片,都能被嚇死。
沒事噠,沒事噠,他現在是膽子超大的江小魚。
那人穿著一身深色的、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衣服,身形挺拔瘦削,背著一把用布包裹著的長條形物件。
他靜靜地站在巨大的石柱陰影下,風雪似乎都繞開了他。
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和緊抿的薄唇。
他的目光,隔著風雪和暮色,精準地落在了站在馬車旁的張小樹身上。
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像實質般穿透了距離,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洞悉。
張小樹猛地抬頭,對上了那道視線。
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無法言喻的悸動和壓迫感瞬間攫住了他,讓他呼吸都為之一窒。
江小魚也察覺到了,他微微側身,擋在了張小樹前面半個身位,手不動聲色地按在了腰間的短刀柄上,臉上那慣常的痞笑消失了。
眼神銳利如鷹隼,緊緊盯著石柱下的身影。
風雪似乎在這一刻凝滯。
石柱下的身影微微抬了抬下巴,兜帽陰影下的嘴唇似乎動了一下,一個低沉、平穩,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卻清晰地穿透風雪的聲音響起
“張家人?”
“啞巴,你別這麼嚴肅,嚇到人就不好了。”
黑瞎子的人頭從張麒麟的肩膀冒出來,他的身體不自覺地放松。
張麒麟不覺得自己的話嚴肅啊,他就很平常的看了小張一眼,就問了一句話三個字,哪里嚴肅了。
說真的,江小魚要不是看見那個大墨鏡,都不會認為這是張麒麟。
因為張麒麟跟電視里的不一樣。
但是那氣質和氣勢一看就很大佬。
還很好看,比小樹好看一點。
張家人是按照建模標準長的嗎。
“族長。”
張小樹恭敬回話。
黑瞎子笑嘻嘻地拍了拍張麒麟的肩膀,那動作隨意得像拍自家兄弟,完全無視了對方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場。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張小樹,又瞥了眼他身邊的江小魚,“別緊張嘛小兄弟,我們不吃人,尤其不吃姓張的。對吧,族長大人?”
張麒麟沒有理會黑瞎子的插科打諢。
兜帽下的目光,依舊如同實質般落在張小樹臉上,那眼神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視血脈本源。
他微微偏了下頭,似乎在確認著什麼。
“血脈稀薄。”張麒麟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是那種穿透風雪的平穩低沉,听不出喜怒,只是陳述一個事實。
他的視線在張小樹身上停留片刻,又緩緩移開。
黑瞎子。。。。
啞巴,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
老張家能活著,全靠實力對吧。
江小魚。。。。
這張麒麟被九門坑的不冤啊,就這情商。
武力值雖然在,但是太心軟。
所以等于沒啥用。
張小樹心頭一噎。
血脈稀薄…
一種混合著自卑、敬畏和難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了上來。
他確實是張家人,卻又似乎不是真正的張家人。
“能走到這里,不容易。”張麒麟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看著江小魚說的。
他顯然注意到了江小魚按刀的動作和緊繃的姿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江小魚咧了咧嘴,那慣常的痞笑又回到了臉上,開始寒暄“小樹兄弟認祖歸宗心切,咱這不就硬著頭皮闖進來了麼?”
神他們的認祖歸宗,就是回家啊。
他真是該死的會講話。
他話里帶著試探,把張小樹推到了前頭,快去找你爹,不,找你族長,跟著他。
黑瞎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墨鏡下的眼楮彎成了縫“有意思!小魚兒是吧?有膽色!
啞巴,看來你家這‘非張家人,入者死’的牌子,今天得破例咯?”
他語氣輕松,眼神卻在張麒麟和江小魚之間打了個轉,帶著點看好戲的意味。
張麒麟沒有回應黑瞎子的調侃。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
風雪在他深色的衣袍上凝結了一層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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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他緩緩抬起一只手。
那只手骨節分明,修長有力,即使在零下幾十度的嚴寒里,似乎也感覺不到絲毫僵硬。
他沒有指向石碑,也沒有指向林子深處,而是指向了張小樹。
“你,”張麒麟的聲音低沉而清晰,“跟我來。”
沒有解釋,沒有多余的話,這就是張家人的溝通方式。
黑瞎子沖著張小樹和江小魚做了個跟上的口型,臉上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笑,隨即也邁開步子,輕快地跟在了張麒麟身後,那姿態閑適得如同在逛自家後院。
啞巴,沒有我你可怎麼辦啊。
江小魚聳聳肩,松開了按著刀柄的手“來都來了。走吧,小樹兄弟,是福是禍,總得進去瞧瞧。放心。”
他壓低聲音,眼神瞟了眼前面兩個身影,“有哥在呢。”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踩進更深的積雪,跟在那一靜一動、一冷一熱的兩個身影後面。
族里的情況倒是蕭條,不過有幾個院子倒是干淨,路上也被打理了。
張麒麟掃地也是很專業的。
種地也是。
張小樹看著土豆田,感受到了被土豆支配的童年。
他還是喜歡吃梨子,土豆炖雞也可以。
族長可以種地,他種地肯定也好。
江小魚只看見了這個貴,那個貴,全他媽的好貴。
難怪黑瞎子不願意走了,這里隨便一件都是千年起步的。
嘖嘖,這是巨龍進了金窩窩了吧。
他有理由懷疑,黑瞎子在這里找到了超級多的寶貝。
難怪張家人視金錢如糞土,他要是在張家長大大概也是這種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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