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魚嘀咕著,麻利地把人翻過來檢查傷勢。
骨頭似乎沒斷幾根,但內傷和外傷都很重,失血過多,加上可能被注射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能撐到現在,這張家人的體質確實有點東西。
“小啞巴是吧?看你這慘樣,話都說不出了?”
江小魚一邊吐槽,一邊快速地從空間里翻出干淨的繃帶和雲南白藥。
處理傷口的手法談不上多專業,但勝在利落,止血包扎一氣呵成。
他想了想,又掏出一小瓶葡萄糖水,一點點給人喂下去。
做完這一切,他把人往背上一扛就走了,剛才的槍聲會引來很多人的,他得離開了。
張小樹輕得不像話,骨頭硌得慌。
反正小魚扛的難受,以後還是養胖一點的好。
江小魚帶著人就來到了幾座山之外的一個隱蔽的山坳里,這里有個臨時的落腳點。
一個廢棄的獵戶小屋。
他把張小樹放在鋪著厚厚干草的木板上,生起一小堆火驅散寒意和濕氣。
空間里囤積的各地美食此刻派上了意想不到的用場。
江魚不敢給重傷員吃太油膩的,但一碗溫熱的、撇去了浮油的雞湯卻是極好的。
他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給張小樹。
雞湯的香氣似乎刺激了昏迷中的人。
張小樹眼皮顫動了幾下,終于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是張家的雞來召喚他了嗎。
視線模糊了很久才聚焦,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年輕、帶著點漫不經心卻又異常干淨的臉,以及那人手中還冒著熱氣的湯碗。
警惕和迷茫瞬間充斥了張小樹的雙眼。
他想掙扎,身體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喉嚨里發出 的氣音,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汪家的折磨似乎傷到了他的聲帶。
“醒了?別亂動。”
江小魚把勺子湊近他嘴邊,“省點力氣,喝湯。
放心,沒毒,我要害你,在山洞里就給你個痛快了,省得現在還要伺候你喝湯。”
他的語氣帶著安撫,動作卻還算輕柔。
張小樹死死盯著他,眼神銳利,試圖從這張臉上分辨出任何偽裝的痕跡。
汪家人的陰險狡詐讓他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但腹中強烈的饑餓感和身體對熱湯的本能渴望最終還是佔了上風。
他極其緩慢地、帶著十二分戒備,張開了嘴。
溫熱的雞湯滑過干涸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慰藉。
他能嘗出來,這湯很純粹,沒有添加任何不該有的東西。
但這並不能打消他的疑慮。
汪家人沒少給他上演這種把戲。
可把他給演了。
接下來的幾天,張小樹就在這沉默與戒備中度過。
他像一個高度警覺的困獸,即使虛弱得連坐起來都困難,眼神也從未放松過對江魚的觀察。
江小魚喂他喝湯、換藥,他配合,但絕不主動交流。
江小魚試圖問話,得到的只有沉默或嘶啞的氣音。
小魚倒也不在意,自顧自地忙活。
反正張家啞巴多。
是個殘疾人家族。
他檢查張小樹的恢復情況,嘴里念念有詞“嗯,張家的恢復力果然名不虛傳。
這傷擱普通人身上早死透了…
嘖嘖,打不死的小強啊。”
他有時會從小屋里消失一會兒,回來時手里可能提著條河魚,或者拿著幾個野果。
更多的時候,他會從假裝從山下帶回來食物。
有時是香氣撲鼻的醬牛肉,有時是熱氣騰騰的肉包子。
甚至有一次,他端出了一碗碼著厚厚肉絲和酸豆角的長沙米粉!
那熟悉又陌生的辛辣香氣霸道地彌漫在小屋里。
江小魚滿足了。
張小樹沉默了,這才是酷刑對吧,他的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他從未見過如此的養傷方式。
這人到底是誰?
救他,還是饞他,圖什麼?
江魚吸溜著米粉,注意到張小樹的目光,挑了挑眉。
“想吃?等你傷好了再說吧。這玩意兒現在對你來說太刺激。喏,還是喝你的雞湯。”
他把另一碗清湯推到張小樹面前。
張小樹。。。。
他也想吃點好的,他不要清淡的。
“我要吃你的。”
一口喝完的張小樹也會提要求了,他覺得這個人不一樣。
張家人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就是時好時壞的,不怎麼靠譜。
江魚嗦粉的半根米粉還掛在嘴角,他抬頭,對上張小樹那雙不再全是戒備,反而摻雜了強烈渴望的眼楮。
這是被饞哭了。
那雙眼楮此刻亮得驚人,像餓狠了的狼崽子盯著肉。
“喲呵?”
江魚樂了,隨手抹了把嘴邊的油。
“啞巴開口了?還挑食?行啊,金口玉言,張嘴就要吃我的?”
他把手里的碗故意往自己這邊挪了挪,挑釁似的。
張小樹不說話,只是固執地伸著手,眼楮盯著那碗紅彤彤的米粉,喉結又劇烈地滾動了一下,那架勢,仿佛江小魚不給,他就一直伸手。
“嘖,真是祖宗。”
江小魚看他那副豁出去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對他這段時間的冷淡都沖淡了不少。
他認命似的嘆了口氣,把手里那碗米粉連同筷子一起遞了過去。
“喏,給你給你!先說好,辣哭了別怪我,咸著了也別找我,吃壞肚子更別賴我!”
北方人應該吃不了這個辣度的。
反正江小魚自己都適應了好久。
張小樹接過碗,動作快得完全不像個重傷員。
他顧不上燙,學著江魚的樣子,笨拙地夾起一筷子裹滿了紅油、肉絲和酸豆角的米粉,小心的塞進嘴里。
畢竟人家都提醒了,他又不是真傻,他是嘴饞。
那一瞬間,張小樹的眼楮驟然瞪大了!
轟——!
仿佛一道驚雷在味蕾上炸開!
滾燙、咸鮮、霸道的辛辣混合著濃郁的豬骨湯底,裹挾著彈滑的米粉。
軟爛入味的肉絲和脆爽酸冽的豆角,以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極其蠻橫的姿態,瞬間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張家人的飲食講究清淡、滋補,以維持身體的純淨和血脈的穩定。
他從小到大吃的都是精細的藥膳、清淡的湯羹,何曾受過這等濃油赤醬、重辣重咸的食物?
哪怕出門在外,聞到過,他們也不吃重口味的。
不然執行任務會因為味道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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