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罪人,拯救黑化大神

第15章 偃術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火耳君 本章︰第15章 偃術

    次日清晨,雅安緩緩睜開眼,這次是被餓醒的,偏轉了頭,就見一旁的侍女驚喜著向外喊,“王爺醒啦∼快去叫張太醫。”

    雅安皺眉,問小夢,“怎麼了?”

    小夢提示,“您從昨天就開始發燒了,應該是腿上的傷處感染了,小皇帝也過來看過了您了呢。”

    “哦?怎麼樣?魔化值上升還是下降了?”雅安還是要關心一下任務進展的。

    “沒什麼變化。”小夢查探之後說道,“不過小皇帝好像是有些愧疚的。”

    “嗯…那就好。”雅安略感欣慰,順便施展個骨肉計,沒讓對方繼續魔化,那就說明是有用的。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呀?”小夢不太明白。

    “水。”雅安先對一旁的小廝說了一聲,小廝立即奉上溫熱的水,給雅安用勺子喂進嘴,雅安舒了口氣,對小夢說,“小皇帝嘛,是心魔,那便攻心為上,這攝政王原本不是太強勢了,讓小皇帝憂心麼?那就以後弱下來嘛…我越慘,他就越有優越感了,慢慢我退出權利場,他不就逐漸成長成了一個賢明君主了?所以呢,我以後就得示弱。”

    小夢琢磨了一下,“所以大人不讓我用術法治療您的意思,就是要讓皇帝看到您脆弱的一面?”

    “對,算是將計就計的苦肉計吧,”雅安應著,“皇帝嘛,都是有疑心病的,兄弟父子都能互相算計的,更別說我只是他叔叔,功高蓋主是大忌,以後我得努力讓他覺得不再是他的威脅才行,所以不能再身體健康,賢明高潔啦。”

    小夢不得不佩服,“大人厲害啊。”

    雅安笑著說,“活得久呢 ,只有一個好處,就是見得多 ,我在人間也是游歷過的,君王世家從來都是爾虞我詐的魔窟…多良善的人,生在帝王家為了生存也得變成厲鬼才行,不然就是死路一條。這小皇帝已經是贏在了起跑點,自然要守得住才能睡的穩,這幾年里,雖然他坐在龍椅上 ,只怕每天夢里都是我搶了他的皇位吧…”

    小夢感嘆,“所以才有人說,最是無情帝王家麼?”

    雅安應了小夢一句,就听門外腳步聲響,張太醫隨著侍女走了進來,先伸手在雅安額頭摸了一下,“終于是不發熱了,讓老臣給您再看看傷口,王爺需忍耐些。”

    雅安“嗯”了一聲 ,張太醫就掀開雅安蓋在腿上的被子,慢慢解開傷處的敷著藥的綁帶,“取清水和藥來。”

    侍女們匆匆打來溫水,張太醫親自給雅安擦拭傷處滲出的血水和昨天的藥汁,又重新附上藥汁,雅安蹙緊了眉 ,卻沒出聲,太醫動作麻利的又重新附上了干淨的綁帶,“老臣再給王爺診個脈。”

    雅安伸出左手,張太醫仔細摸了,“王爺雖然有好轉的趨勢,卻也不能大意,”又對身邊伺候的小廝和侍女說,“飲食清淡為主,但也要輔以豬骨湯,不可食用發性的牛羊海鮮,我再開個方子,這兩日就用這新方子的藥給王爺服用。”

    下人們都應聲,下去準備了,雅安對張太醫說了一句,“有勞。”

    張太醫也是佩服雅安的,這樣重的傷,換作旁人只是躺著也要呼痛的,而攝政王居然換藥都沒喊出聲來,就算他是攝政王, 可也才28歲啊…即便小皇帝也喊他一句皇叔…

    嘆了口氣,張太醫退了出去,他還得去小皇帝那兒復命。

    雅安喝了一點兒侍女奉上的粥,緩了會兒精神,就讓小廝拿來紙筆,扶他坐起,小廝是不肯的,“王爺,使不得啊,您這兩日肯定是要靜躺的。”

    雅安嘆口氣,人類的肉身真是脆弱,他只好讓小廝著人拿來一個硬板,將宣紙粘貼在上面,又有人遞過沾了墨汁毛筆,雅安左手執筆,在宣紙上畫了起來。

    小廝在旁驚訝,“王爺,小的跟了您那麼久,第一次見您左手也能用筆呢。”

    雅安微微一笑,“習武之人,拉弓騎射,自然雙手都可用的,只是沒有右手靈活罷了。”

    小廝看著雅安的笑臉微微發怔,王爺原來這麼好看的麼?王爺自幼就不苟言笑,總被先帝取笑說是呆板小老頭子…如今雖說面露病容,可還是…挺好看的…

    想來也是,他家王爺才28歲,正是壯年,別家20多歲的少年都是肆意說笑,插科打諢,他家王爺卻早早就為了小皇帝操持政務,勞心勞力,卻還不討小皇帝的喜歡。

    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是父親早亡,代養的叔叔定是極親近的,可身在皇城,卻是最危險的關系,他家王爺就是如此…做的再盡心盡力,還是有人說這說那,挑剔他家王爺哪里做的不好。

    比如小皇帝剛繼位的時候,他家王爺好心輔導為君之道,讓小皇帝背默《帝君策》,可有人就說他家王爺故意刁難幼君。他家王爺在小皇帝生辰時給小皇帝放了一天假,一起出游宮外,體察民情,又有人說他家王爺故意要帶壞幼君,流連忘歸。

    總之他家王爺真的是吃力不討好,以往王爺帶兵打仗,那是何等威風。外邦蠻夷哪個不懼怕他們王爺三分,定遠將軍家的三個女兒都搶著要嫁他家王爺的,可一入皇城,他家王爺就像被拔了胡須磨去利爪的貓了,一點兒都沒了往日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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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廝滿腦子都是王爺的往日威儀,再听耳邊雅安出聲讓他添墨時,就見宣紙上勾了的兩輪椅子,“王爺,這是?”

    “這叫兩輪木椅,我把圖紙畫出,昨日讓你請的工匠來了麼?”雅安詢問,小廝點頭,“讓他們按這圖紙制出來,我會有段時日不能行走,有這木椅還方便些。”

    “是,王爺。”小廝拿著宣紙就往外走。

    雅安又叮囑,“工匠有什麼不明白的,便讓他來問。”

    小廝應聲出去了,不一會兒,就听小廝說,工匠要進來同王爺說話。

    雅安應了一聲,“進來說話。”

    可小廝還是讓工匠站在床榻外側,中間隔了一扇屏風,王爺現在的狀態還是不宜讓人見到的,莫要損了王爺在外的形象才好。

    工匠走了進來,在屏風外下跪行禮,“小人劉素,敢問王爺這圖紙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雅安微不可察的笑了一聲 ,“是本王所繪。”

    劉素登時肅然起敬,“王爺是自己想出來的?”

    雅安倒也不自夸,“倒也不是,曾見過一些圖紙,也見過制成的。”

    劉素擦擦汗,“王爺只是見過,就能繪制如此細致,真是厲害…小人從未做過如此精密細致的物品,想叫上徒弟一起研制,可能還要時常請教王爺其中的細微之處。”

    雅安應著,“好。”

    劉素還是追問了一句,“王爺既然見過這樣的巧匠,可知這一工匠被稱為什麼?”

    雅安笑著說,“偃師,對麼?”

    劉素感嘆,“王爺真是見多識廣,日後小人還能請教您麼?”

    雅安應著,“當然可以,待本王好些,自是可以一起研究偃術。”

    劉素又行了個禮,就出了門,恭敬之意溢于言表,小廝問雅安,“王爺,什麼是偃術?”

    雅安笑著說,“有一種能用木頭制作的人偶做的栩栩如生的工匠,被稱為偃師,其實真正的偃師能用木頭做出各種輕巧機密的器物來,有人甚至能做出作戰的器物,那些器物被稱為偃甲,能做出,並能操控他們的被稱為偃甲師。”

    小廝似是沒听懂,“王爺說的,小的听不懂,不過好厲害的樣子,”又想想,“王爺更厲害,懂得真多,以前都沒听您提起過。”

    雅安心想,那是,這是以往自己游歷人間的時候所見所聞的,若不是自己那時對這個非常感興趣,並且確實跟隨一個有名的偃甲師學了一段時日,他也不可能了解的這麼多…這個攝政王這樣年輕,肯定是沒听過的,而且既然自幼習武從軍,就更不會對工匠技藝很了解了…

    不過…雅安倒是覺得借此機會,從政權上退下來,找些工匠研究偃甲,倒是不錯的主意…

    雅安附和一句,“以往我也從未在意過…現下只是要用到了,才想起來罷了。”

    小夢這時也搭腔,“大人確實博學啊…”

    雅安嘆氣,“活得久了,自然知道的多了…”

    “王爺,藥煎好了,”小廝見侍女端來了剛煎好的藥,趕忙上前,“王爺喝完藥,就歇歇吧,別太勞神了。”

    接下來的幾日里,雅安除了吃藥,偶爾指點一下劉素,就是平躺靜養。

    終于張太醫能讓他起身坐坐了,雅安就讓明衛賀申將他抱到庭院中曬曬太陽,小廝將庭院中的躺椅鋪好了厚厚的軟被軟枕,賀申把雅安放下後,侍女們又給他蓋上了薄被,披上披風 ,弄的雅安覺得自己成了閨閣里的嬌小姐。

    霍輕舟听暗哨回稟說,霍雅安在宮中修養的庭院內召集了一些工匠,說是要做什麼“兩輪木椅”,也帶著隨身的侍從前去一探究竟。

    一腳踏入霍雅安的院子,那是他給霍雅安安排的宮中住所,其實以前霍雅安每日都是回王府的,畢竟一個已經有了府邸,又有了家室的王爺留宿宮中,本就不是長久之計。

    這皇宮雖說是霍家的,但到底應該是皇帝和他嬪妃們的,雖說現在霍輕舟還沒有立後,可也有些為他準備的後宮儲備。

    霍輕舟今年也是年滿20了,按說就算他還沒想好要立誰為後,可妃嬪總是要有的,綿延皇嗣本也是皇帝的職責之一。

    所以這宮中應當只有皇帝一個男人才好,這王爺就算再可信任,也是要避諱的。

    但霍輕舟卻在18歲的時候,就給霍雅安安排了一個宮中的院落做臨時府邸,說是若有要事相商,攝政王也好有個宮中落腳歇息的地方。

    于是攝政王三天兩頭便被拴在了宮中,回王府的機會少了許多。可攝政王到底是有王妃又有兒子的壯年,所以也總是各種理由的推脫留宿宮中,小皇帝總是面色不善,也不知是為的什麼。

    如今攝政王摔傷了,小皇帝也沒讓攝政王回府休養,而是留在宮中,說是方便太醫診治,倒是讓群臣們很欣慰 ,說攝政王何德何能讓小皇帝如此敬重…

    可王妃卻實在不望理解,自家的王爺怎麼就不能回府診治了?搞得她現在都還沒見著自己的夫君到底傷成了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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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輕舟沒讓太監通傳,自己先進了那小院,就見院中擺滿了木塊木條,幾個工行正在忙碌,有鋸有砍,還有拿著炭條筆畫的。

    抬眼去瞧門廊下,披著湖藍披風的霍雅安正與一旁躬身的匠人說著什麼,眉目間神采奕奕。

    從霍輕舟初見霍雅安時,就覺得他俊美非常,眉峰輕揚,目光如炬,身形雖清減,可也見過他騎在馬上揮舞 長劍的英姿。

    那時是霍雅安第一次邊關大捷,先皇領著他站在宮門的高牆上迎接他凱旋,先皇說,“輕舟你瞧,這是你小皇叔,也不過16歲,這是他第一次帶兵,便是大勝,以後由他護著你,可保你疆土無憂了。”

    後來,總是听父皇說,小皇叔又出征了,小皇叔又勝了,讓小皇叔教你騎射吧,讓小皇叔教你習武吧…

    再後來,先帝得了急癥,把小皇叔和他叫到榻前,握著他倆的手,讓霍雅安一定要輔佐好他最寵愛的兒子——霍輕舟,好好輔佐他成為一代明君。

    霍輕舟其實也一直很費解,為什麼父皇如此信任霍雅安,不怕他挾天子以令諸侯麼?不怕他擁兵自重,起兵造反麼?

    可霍雅安這些年確實也盡心竭力的在輔佐他,只是霍雅安的光芒太耀眼了,明明他才是皇帝,可霍雅安卻更得朝野的心,長此以往,到底誰是君誰是臣呢?

    所以他總想給霍雅安一些教訓,他要讓霍雅安知道,他光芒再盛,也是臣,自己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是君。

    不過…這次可能真的過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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