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上,大片紫藤花垂落,花瓣隨著無形的風輕輕搖曳,仿若紫色雲霞。地面鋪滿細碎的花瓣,遠處干冰制造出的煙霧緩緩升騰,與花影交織,如夢似幻。
陳美嘉身著一襲淡粉色紗裙,裙擺繡著精致的蓮花,從舞台左側輕盈躍出,發絲間的玉簪在光影中閃爍。陸展博穿著嶄新的捕快服,腰間的佩刀紅綢隨風飄動,自右側奔來。兩人在舞台中央猛然駐足,四目相對,眼中滿是深情。
陸展博單膝跪地,握住陳美嘉的手,聲音顫抖而深情︰“娘子!”
陳美嘉微微低頭,臉頰泛起紅暈,輕聲回應︰“相公!”
悠揚的音樂驟然響起,二人手牽手,踏著節拍旋轉起舞。他們邊舞邊唱,歌聲在舞台上回蕩︰“樹上的鳥兒成雙對,綠水青山帶笑顏,從今再不受那奴役苦,夫妻雙雙把家還……”
唱到興起,陳美嘉踮起腳尖,陸展博將她高高托起,兩人齊聲唱道︰“你探案來我習武,我逮人來你拍磚,江湖雖小卻多風雨,夫妻合作不翻船,你我好比烏鴉鳥,比翼雙飛鬧人間……” 尾音拖得極長,還模仿起烏鴉 “呱呱” 的叫聲,逗得台下仿佛有觀眾在歡笑。
大堂
陽光斜斜地灑進大堂,在地面投下斑駁的光影。陳美嘉扶著拖把,眼神迷離,嘴角掛著甜蜜的微笑,輕輕晃動著身體,小聲哼唱著剛才的曲調,時不時還比劃幾個舞台上的舞蹈動作。
胡一菲端著一碗茶,從樓梯上走下來,看到陳美嘉的樣子,滿臉疑惑︰“咋了這是?小陳?”
陳美嘉慌忙停下動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沒什麼,就是高興…… 今兒老百姓啊,真啊真高興。” 她繼續假裝拖地,拖把在地上胡亂劃動。
胡一菲走到她身邊,上下打量︰“踫上啥好事了?”
陳美嘉咬著嘴唇,強忍著笑意︰“呵呵…… 就不告訴你!” 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胡一菲伸手探向陳美嘉的額頭︰“耶?這咋還學會撒嬌了,你沒燒糊涂吧?”
陳美嘉拍開她的手︰“你才燒糊涂了呢。”說著,湊到胡一菲的耳邊悄悄說︰“有人向我求婚啦。” 說完,眼楮亮晶晶地看著胡一菲。胡一菲以為說的是子喬,不以為然地說︰“我早就知道了,還是我鼓勵他求的。”
陳美嘉驚喜地捂住嘴巴,害羞道︰“真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害得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她緊張地整理著頭發。
胡一菲擺擺手︰“這要啥準備嘛,喜歡,就答應,不喜歡,就叫他哪兒來的回哪兒呆著去。”
陳美嘉有些糾結地說︰“那怎麼行?他怎麼說也是個捕快……”
胡一菲瞪大了眼楮,聲音提高,吃驚道︰“捕捕捕……”不應該是書生嗎?
陳美嘉疑惑地問︰“不什麼?”
胡一菲皺著眉頭︰“不知道你是咋想的?”
陳美嘉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小陸這人,雖說不錯,但我總覺得……”
胡一菲追問道︰“覺得啥?”
陳美嘉搖搖頭︰“說不清楚,如果是你,你會答應嗎?”
胡一菲連忙擺手︰“我咋會答應他?我看你真是燒糊涂了。”
陳美嘉脫口而出︰“不好意思,我忘了…… 你是個寡婦!” 話一出口,就後悔地捂住嘴。
胡一菲氣得跺腳︰“你你…… 你是個瓜婦!”
陳美嘉一頭霧水︰“什麼叫瓜婦?”
胡一菲沒好氣地說︰“在我們陝西話里,瓜就是傻,你腦子瓜,脾氣又壞,手腳又笨,咋會有人喜歡你?”陳美嘉不服氣地說︰“這就叫王八看綠豆,對上眼啦。”
胡一菲調侃道︰“那你是王八還是綠豆?”
陳美嘉叉著腰︰“我肯定是綠豆啦。”
胡一菲笑道︰“那他就是王八!”
陳美嘉急了︰“你罵誰呢?”
胡一菲打趣道︰“哎呀,你還學會護食啦?”
陳美嘉的臉瞬間紅透,嬌羞道︰“誰護他呀?”
胡一菲繼續逗她︰“護就護唄,有啥好臉紅的?要是我,疼他還來不及呢。”
陳美嘉好奇地問︰“怎麼疼啊?”
胡一菲繪聲繪色地描述︰“刮風,我給他加衣,下雨,我給他撐傘,累了,我給他捶腿,餓了,我給他下面,涼了,我給他捂手,熱了,我給他打扇……”
陳美嘉撇撇嘴︰“那不成佣人了嗎?”
胡一菲白了她一眼︰“你懂啥?這叫婦道!”
陳美嘉雙手抱胸,自信地說︰“我要是嫁了人,絕對不閑著,也不讓他閑著。”
胡一菲挑眉︰“那你想咋嘛?”
陳美嘉眼神堅定,比劃著動作︰“夫妻倆,一刀一劍,闖蕩江湖,遇賊殺賊,遇鬼抓鬼。”
胡一菲笑道︰“你還會抓鬼了?”
陳美嘉得意地說︰“我說的是色鬼酒鬼濫賭鬼,甭管多亂的地方,只要我倆一到,頓時一股勁風,撲面而來。”
這時,曾小賢搖著折扇從外面走進來,接話道︰“定楮一看,原來是兩只吊楮白額東北虎,那歌是咋的唱來著?”
胡一菲和曾小賢一唱一和︰
胡一菲︰“兩只老虎,兩只老虎。”
曾小賢︰“跑得快,跑得快。”
胡一菲︰“一只沒有眼楮。”
曾小賢︰“一只沒有耳朵。”
胡/曾︰“真奇怪,啊真奇怪……”
陳美嘉氣得跺腳︰“煩人勁的,不跟你說了!” 轉身用力擦桌子。
曾小賢湊到胡一菲身邊,壞笑著問︰“咋的啦?你倆剛才聊啥呢?”
胡一菲看了眼陳美嘉,笑著說︰“小陳跟我說,”陳美嘉干咳一聲,使眼色哀求,胡一菲見好就收,哼著小曲上樓︰“兩只老虎,兩只老虎。”
曾小賢了然地笑了笑,陳美嘉則憤憤地用力拖地。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破舊灰衣、頭發凌亂的人拎著棍子,在門口探頭探腦,他就是江小道,臉上帶著慌張與急切。
江小道小心翼翼地問︰“請問……”
陳美嘉正心煩,沒好氣地說︰“問什麼問?沒見我正忙著嗎?”
江小道被嚇了一跳,還是鼓起勇氣問︰“喔…… 那你有仇人嗎?”
陳美嘉停下動作,疑惑地問︰“嗯?仇人?”
江小道急切地說︰“就是得罪過你的人,有嗎?”
陳美嘉隨口一指曾小賢︰“有啊,就是他!”
曾小賢連忙擺手︰“得得得,我可不敢招你。”說完也哼著老虎回後院。
江小道又問︰“那你有三兩銀子嗎?”
陳美嘉剛要回答,突然反應過來︰“我要有…… 嗯?你問這干嗎?你誰呀?”
江小道著急地四處張望,說︰“沒有銀子,首飾也行,或者古董花瓶啥的,只要能換錢的都行,後面沒路吧?”焦急地看向後院問。
陳美嘉越發覺得不對勁,大聲問︰“哎你哪兒來的?到底想干嗎?”
江小道來不及解釋,大喊一聲︰“來不及了,待會兒跟你算錢啊。”
陳美嘉在後面追著喊︰“算什麼錢?喂,問你話吶!”
只听一聲 “看棍”,伴隨著凌厲的破風聲,緊接著是曾小賢的一聲慘嚎。大堂瞬間安靜下來,陳美嘉瞪大了眼楮,滿臉震驚。
過了一會兒,曾小賢得意的聲音響起︰“葵花點穴手…… 哈哈,跟我玩兒?” 隨後,傳來江小道被點穴後定住的悶哼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