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
紀今雪搶過手機,輕囈一聲,聲音帶著輕顫。
她那溫婉如夢的美眸,已化作無比迷蒙的秋泊,喜悅的汪湖、心疼的謐湖、激動的淚湖……即將落下的淚水盈滿整個眼眶,卻又分別倒映著視頻畫面中少年的面容。
“紀今雪,一切塵埃皆定之前,”紀亦仙目光掃了一眼紀今雪,便站起身,徐徐往門外走去,“不準…哭!”
紀亦仙說話的聲音,依舊那般冷冽,話到半句,她的語氣卻變得不再那麼淡然,而是變得有些輕顫。
听到身後冷冷的說話聲,紀今雪鼻尖微微滾動,深吸幾口濁氣,卻難以壓下泣意。
門外,傳來紀亦仙冷冷的說話聲︰“現在去查,一刻鐘時間!”
言語之間,紀亦仙腳步絲毫不停歇,往一個方向走去。
“是!”春芷跟秋蟬輕輕點頭,便快步離去。
房中。
只剩下壓著泣聲輕輕哽咽的紀今雪,還有一臉懵然不解的紀向晚。
兩分半鐘後。
紀今雪這才抑住完全控制不住、不斷輕跳的唇瓣,始終看著畫面,泛起了一個喜悅感動的淺笑。
紀向晚見她情緒穩定了,憋了半天的話、這才敢問出口︰“小姑奶奶,向晚心中很疑惑,現在能問嗎?”
紀今雪緩緩抬起頭看向她,溫婉說道︰“說吧。”
紀向晚大步向前湊近,看著手機里的畫面,不解道︰“為什麼你們看一眼就能下定結論,他就是小叔呢?”
紀今雪輕輕垂首,看著畫面,輕聲道︰“他們二人,像嗎?”
紀向晚不作猶豫便點頭,“確實有點像,特別是眼楮。”
紀今雪抬起縴手,從衣袖里取出一個玉佩翡珀,遞給她。
紀向晚接過後,看著玉佩光滑截面里,鐫著一張嬰兒的照片。
雖然她從未看過這張照片,但也能猜想出這是誰小的時候。
紀向晚直率說道︰“這…這麼小的嬰兒,都二十年的面相變化了,也看不出什麼來吧?”
紀今雪輕聲道︰“他左眼眼角處,自出生就有一顆小淚痣。”
聞言,紀向晚舉起玉佩,湊近眼楮,竭力匯聚眼中焦距,才看到那如若細塵般的小黑點。
如果不是紀今雪說是痣,她肯定會認為這只不過是極其細微的一點灰塵。
紀向晚拿起手機,視線不斷從視頻畫面跟玉佩照片對比、切換。
“當年,很多族中長輩都說過,看到少主抱著嬰兒上飛機了。”
“後來,家主也肯定這個事實了。”
紀向晚心想,以兩位姑奶奶的睿智,肯定不會這樣草率出結論才是,繼續問道︰“眼角的痣,難道,就沒有巧合的可能性嗎?”
“毋庸置疑,當年被抱上飛機的嬰兒,肯定不是我的佷兒。”紀今雪輕搖螓首,溫婉開口輕聲道︰“你肯定也听說過,那場聯姻的事,他們夫妻二人關系如何?”
紀向晚腦海回想起往事記憶,“很惡劣。”
紀向晚回想起兒時,玉樹臨風、才貌雙絕的二爺,不僅和善優雅、不驕不躁,那時族中的小輩都將他視為偶像般的崇拜。
念此,暴躁直率的性格讓她憤憤不平,繼續說道︰“哼!二爺這麼優秀的男子,哪里配不上她許家大小姐了,對她一心一意明媒正娶,她竟然在成婚洞房之夜,拿著剪刀追著二爺……”
紀向晚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止住憤憤不平的話語,竭力壓低聲音,用生澀的溫柔語氣道︰“小姑奶奶,是我多嘴了。”
紀今雪對她的性子早已了然于胸,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語重心長的道︰
“許大小姐連我長兄都看不入眼,這世間,絕然不會有另外的男子能入她眼中分毫、更不論親近相處了。”
紀今雪唇瓣微揚,凝重道︰“但,有個例外。”
聞言,紀向晚恍然大悟的說道︰“她十月懷胎所生的親生兒子。”
紀今雪輕輕垂首,不再多言,徐徐站起身來,走向門邊,目光投向天際,視線早已變得失去焦距、泛起迷蒙的濕潤。
這一次…你暗布的棋……連長姐都被困了二十年……
若爹,泉下與你相見…
定會…無比自豪……
紀今雪緊閉雙眸,兩抹清淚、再也無法抑住的滑落臉頰。
與此同時。
不遠處。
富麗堂皇的族祠內。
紀亦仙一手背腰,一手拾著酒壺,正站在那一排排靈碑前,視線所及,正是倒數第二排,上面只有一柱繪著五爪金龍圖案的靈牌。
上面的鐫金字體︰
第一百二十七代嫡子
愛子紀思惘
生于大夏元陰歷,一九八五年七月初七,亡于二零零五年一月十一,悲享年歲二十
紀亦仙舉起酒壺,微 雙眸,視線滑落下一排。
一樣的鐫金字體︰
第一百二十八……
愛孫紀尋,字小龍
……
紀亦仙緊閉雙眸,揚首抬手、欲把壺中的酒一飲而盡,可酒壺中卻早已沒有半點酒水。
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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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玉瓦破碎的聲響,她的手上再沒了酒壺,只余下滿地散落的碎片。
紀亦仙愕然睜開雙眸。
頃刻之間,安然立在最後一排的靈碑,已被一只縴手快遞抓起。
砰—
安謐的祖祠中,再次響起一聲劇烈悶響,最後一排的靈位上,已是空空如也。
紀亦仙身子微微有些輕顫,看著倒數第二排的靈位的目光,不禁變得有些如霧的迷蒙。
“紀尋,尋…尋…尋……”
紀亦仙唇瓣微微輕挑自喃,她的腦海里,一股二十年前的記憶碎片涌現而出︰
一位出塵絕代的年輕女子、正坐在一處書閣中,牆邊櫃台上擺滿無數本古籍詩篇。
她捧著一本翻閱的書籍,拿著一根毛筆,看著上面所寫幾十個的名字,始終緊蹙著眉宇、滿臉的不滿之色。
一位俊美無比,文儒爾雅的少年敲了敲門,‘長姐。’
彼時的紀亦仙放下手中的書籍,目光投向門口,冷冷說道︰‘進。’
紀惘思徐徐走近房中。
紀亦仙收回目光,看向書籍,‘何事?’
紀惘思微笑道︰‘長姐,魔都傳來消息,還有三天,我就能當父親了,孩子母親已經為他取好字了,叫小龍,您替他取好名沒?’
紀亦仙沒有多言,抬手,輕輕點了點桌上寫滿名的紙張。
紀惘思走近,看了起來,輕念其中一個名字笑贊道︰‘如雲之悠,淡泊于世,紀雲,好名!’
紀亦仙輕輕瞥向他,冷言開口︰‘你喜歡這個?’
紀惘思搖了搖頭,卻沒有再低頭看向紙面,有些凝重的輕聲開口︰‘長姐,這些天麻煩您了,我想,親自為他取,已經想好了。’
紀亦仙緩緩放下手中書籍,冷言道︰‘何名?’
紀惘思道︰‘單字,尋,紀尋。’
紀亦仙愣了片刻,冷言道︰‘確定?’
‘嗯,’紀惘思轉過身,徐徐走向門外,‘就叫紀尋!’
走到門外,紀思惘抬頭看天,星眸中閃過一絲凝重無比的茫然。
彼時的紀亦仙,滿心不解︰為何他會取這個沒有深長寓意的名……
思緒晃過,二十年前的記憶緩緩散去。
到了此刻,紀亦仙才知曉,那個名字,根本無需詩文注釋,只需最為簡單的字面意思。
“尋…尋…尋找…尋找……”紀亦仙看著靈牌,輕聲喃喃道︰“我早該明白的……”
紀亦仙那冷絕的面容上,幾乎無人見過泛起笑顏的威儀絕代面容,此刻唇瓣微微輕勾而起,化作一抹難以覺察,似是釋然、欣慰、自豪…的輕笑。
那一抹笑顏轉瞬即逝,鮮紅的唇瓣微挑︰“我早該明白的。”
紀亦仙驀然回首,快步往族祠門外走去。
門外,迎面而來一道急匆匆的身影。
紀今雪遞過一摞厚厚的紙張,顫聲道︰“他…他…就是尋兒,就是我們的…佷子……”
紀亦仙接過那摞紙,卻無心去看,看著紀今雪,冷言道︰“他現在在哪?”
紀今雪悄然散去輕顫的語氣,溫婉說道︰“剛剛開車到豫省了,只有他與許傾妃二人,目的地,應該是去往東州市。”
紀亦仙冷冷問道︰“東州市?”
“那是他長大的地方。”紀今雪道。
“備機,”紀亦仙半酣雙眸,冷冷的道︰“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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