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哈哈一笑，擺擺手，表情隨意得像在談論天氣︰“沒算過，卡倒是有好幾張。每個月都有錢打進來，我也沒管。銀行那些家伙煩得很，懶得理他們。”
江玄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興趣徹底被勾了起來︰“其實我非常好奇……你這些錢，這些產業，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能這麼牛？”
周一沉默了一下，夜色中他的側臉顯得有些朦朧，聲音也低沉了幾分︰“產業這種事情，說不清楚。對我而言，其實很多都是負擔……但這些負擔，又甩不掉。”
他微微停頓，仿佛在回憶什麼，隨後繼續道︰“有個老頭……我本來是想變相替他做點事，本來打算全都甩到他名下的，但他不敢接。所以我就只保留了一點東西，一些股份。這些股份……和國家層面也有些關系。那老頭佔了大頭，我就跟著沾點光，其實沒怎麼刻意去賺錢。但這些東西確實讓人挺省心的。”
“真要說起我的收入……海外有一些布局，這里投一點，那里放一點。手下有幾個投資團隊，也控股了幾個集團。具體覆蓋了多少行業……我自己都沒太搞清楚。”
他說著，自嘲般地笑了笑︰“說實在的，我現在基本算是退休狀態了，根本沒管這些。”
江玄嘆了一口氣︰“算了，我還是不了解為好——了解得越多，越容易傷自尊。”
周一哈哈一笑，說道︰“你這話說得可就有點昧著良心了啊，你的生活，那才是真正讓人妒忌的好嗎？當初我可是拼死拼活，整天游走在各種刀尖上——生死之間？那當真是在生死邊緣反復徘徊。”
江玄笑了笑，突然湊近周一，饒有興致地壓低聲音說道︰“哎，我記得……我好像听說過一次，你之前是不是被人給綁架了？”
周一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江玄繼續說道︰“胡說八道！那哪能叫綁架？明明是和對面談生意，一時沒談攏而已。”
江玄卻不肯放過，帶著幾分調侃追問道︰“是在東沙那一塊吧？我家老頭子之前隱約跟我透露過一點風聲。你猜他怎麼知道這事的？”
周一聞言哈哈大笑，拍了拍江玄的肩，說道︰“因為那件事，多少也和他有點關系。”
江玄眼楮一亮，頓時來了興趣︰“說說唄，到底怎麼回事？”
周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笑罵道︰“神經病啊你，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干嘛？”
江玄卻不肯罷休，依舊笑眯眯地說︰“就稍微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那次……據說是被當地大軍閥給扣住了？”
周一微微點了點頭，語氣也沉了下來︰“是啊，當時確實有些嚇人，差一點就徹底完蛋。大姐頭高估了那地方政府的掌控力。”
“後來怎麼出來的？”江玄緊接著問。
周一揚起嘴角，露出一貫灑脫的笑容，說道︰“因為我有一群兄弟。”
他說道︰“是阿斌他們把我救出來的。”
江玄若有所思地轉頭看了阿斌一眼，忽然間像是明白了什麼，恍然大悟般說道︰“哦……那這就合理了。”
看他的神情，仿佛阿斌在他眼中已然成了神一般強大的存在。
阿斌也微微笑了笑，語氣平和地接了一句︰“時間過得真快啊。”
周一也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有些悠遠，應和道︰“確實過得很快……”
時間流逝的速度，不僅僅是在現實中快，在九州平台上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此刻，整個九州平台都籠罩在一片沸騰的歡呼聲中。
公會戰剛剛結束，屏幕上那黑白交織、光影流動的勝利動畫正在循環播放——一個笑嘻嘻的幻影高舉大旗，迎風招展，構成了一幅絕美而震撼的畫面。
周一在屏幕上打字說道︰“呵呵，總算是又贏了。”
他又重復了一遍︰“又贏了。”
這簡單的三個字打在公屏上的那一刻，仿佛才真正點醒了白雲公會這一邊的所有人——各大粉絲團、主播、還有那些一擲千金的大哥們都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一時間，整個直播間陷入了瘋狂的歡呼之中︰“贏了！！”
“打得最酣暢淋灕的一仗！能參與這樣的盛世，實在是三生有幸！”
榮馬青衣呵呵一笑，也打字回應道︰“能和這麼多兄弟一起沖鋒，那才是我的榮幸。”
他這話說得沒有一點夸張，字里行間都透著誠懇。
就連听風雨這樣一向城府極深的人，這時候也難得地笑了笑，開口說道︰“挺舒服的，很爽。”
“听風雨”這話一出來，整個屏幕頓時炸開了鍋，“很爽！”“很舒服！”這樣的字樣開始密密麻麻地刷屏，如同潮水一般徹底洗禮了整個界面。
每個人都沉浸在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耀之中，盡情地吐露著內心積壓已久的那一股濁氣。
屏幕上，那醒目的積分數字如同灼燒在每個人的視網膜上一般，令人忍不住一遍遍去數它的位數，在心里默默讀出——72.3億積分。
而死神公會那邊……是61.6億。
十多個億的積分差距赤裸裸地擺在面前，那是一道完全無法逾越的鴻溝。
這定格的數字毫不掩飾地證明了死神公會的慘敗——這不是勢均力敵，這是徹頭徹尾的碾壓。
榮馬青衣直接在屏幕上指名道姓地打字說道︰“那個叫冷天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還有那個叫什麼‘從頭再來’的——真以為改個名就天下無敵了？怎麼，你不行，永遠就是不行，換號也不行，你想抱死神公會的大腿？抱著也不行。”
“怎麼樣，又輸了吧？這下是不是還打算換號重來？我要是你們，從此就卸載九州平台，再也沒臉上號。但我感覺，以你們的臉皮厚度……應該不會吧？”榮馬青衣這一點名，冷天和“從頭再來”這兩個人的身份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猜測。
其實很多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是誰，只是沒有明說。
畢竟對方好歹也曾是平台上的頂級大佬。
但現在，在上億觀眾目光的注視下，在公屏上被這樣公然嘲諷，任誰也難以忍受。
可現實是，死神公會確確實實輸了。
不管冷天和“從頭再來”之前放過多少狠話，此時此刻，他們以失敗者的身份，再也找不到任何反駁的理由。
這才是最令人憋屈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