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周一和江玄也是沒有睡覺的。
可與雲雲那愁雲慘淡的心境截然不同,這兩個家伙,還有周圍那群人,純粹是因為玩得太嗨,早已將“瞌睡”二字拋到了九霄雲外。
直到大半夜,他們還在興致勃勃地打著撲克。
直到這時,蕭兮兮才徹底忙完手中的事情,便一直湊在周一的身邊,像只忙碌的小蜜蜂。
她一會兒給周一他們端來切好的新鮮水果,一會兒又跑去弄點醒酒解膩的飲品;一會兒捧來各種零食小吃,一會兒又細心地為周一剝些瓜子仁解解饞。
周一牌技太好,輸少贏多,而且許多時候要罰的酒,都是蕭兮兮笑嘻嘻地替他擋下喝掉的。
兩個人湊在一起,仿佛連財運都變好了,這情形讓坐在他們對面的那幾位看得極為不服氣,簡直把周一和蕭兮兮當成了牌桌上的“大魔王”。
奈何周一不僅技術精湛,更詭異的是他的牌運也旺得驚人,結果越贏越凶,氣勢如虹,這更激起了對手們的好勝心。
以江玄為首的幾人,反對聲最為激烈,差點就明著針對了。
奈何這牌局的規則復雜多變,有時互為隊友,有時又成對手,關系實在難以界定清楚。
一陣陣歡快的笑聲和喧鬧聲,早已在整個樓層里回蕩開來,即便是那些圍觀看牌的人,也看得津津有味,樂在其中。
不過,對于蕭兮兮的親戚們來說,看到蕭兮兮和周一之間那種無比自然的親密感,他們心中多少感到了一絲欣慰與安心。
看得出來,周一和蕭兮兮的關系確實到了超乎尋常的信任程度。他們相處得極好,好到蕭兮兮為周一剝瓜子完全是一種潛意識的行為,而周一接過蕭兮兮遞來的東西,也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兩個人有時會為了某張牌爭執理論幾句,但說不過周一的蕭兮兮只能翻個可愛的白眼,甚至時不時還會嬌嗔地捶打周一一下。
這些細微、親昵的小動作,落在真正關心蕭兮兮的親人眼中,無疑是最好的定心丸。
因為周一,在他們這些樸實的農村親戚眼中,這個來自大城市的年輕人,不僅長相帥氣,還特別富有。
這種仿佛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人,原本讓他們擔心是自家閨女高攀不起的。
但現在看來,這些擔憂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絲毫沒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
心情一敞開,所有人都由衷地開心起來。
這小樓里的小房間,歡笑聲當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氣氛熱烈得幾乎要掀翻屋頂。
其中最大的快樂源泉,就來自于楊歡歡,還有蕭易水這兩個活寶。
對了,還要加上一個徹底放飛了自我的江玄。
這三個家伙湊在一起,就是今晚最大的歡樂制造機。
幾個人就這麼不管不顧地鬧騰著,一直玩到凌晨。
凌晨時分,一群人酒意微微上頭,肚子發脹,終于感到了一絲濃重的疲倦。
本打算去蕭兮兮家,但楊歡歡家離得最近,而且房子異常寬敞氣派。
顯然,楊歡歡的父親是個極好面子的人,家境雖非巨富,宅邸卻修得分外軒昂。
最終,在楊歡歡和楊老六的極力邀請下,幾個迷迷糊糊的人便轉道去了楊歡歡家,各自尋了床鋪倒頭便睡。
楊歡歡自己也已醉眼朦朧,只能是蕭兮兮地忙前忙後,剛安頓好這個,又去照顧那個。
等到所有人都沉沉睡去,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但她內心卻洋溢著一種充實的快樂。
此刻的雲雲同樣疲憊不堪,卻毫無歡愉。
她手中緊握著厚厚一疊數據——這是她動用了所有能觸及的關系才搜集到的,包含了死神公會全部的紙面實力和她所知的隱藏力量。
當這些冰冷的數字鋪陳在眼前時,一股寒意讓她心悸。
趙怡和金三兄弟加入死神公會的事情,她早已知曉。
單論這兩方的體量,已足夠驚人,更何況,近日陸續又有幾位大主播投向了死神公會。
風向的轉變總是詭異莫測。
一旦某種輿論形成,那些按捺不住的人便會紛紛冒頭,急于站隊,試圖在這場洶涌的博弈中豪賭一把。
畢竟,芸芸眾生多謹小慎微,卻也總有人渴望在驚濤駭浪中博取勝利。
如今的死神公會,實力已不容小覷。
但死神公會強不強暫且擱置一旁,單是近期輿論的微妙轉向就足夠棘手。
特別是白雲公會及其支持的大哥們,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莫名推向了風口浪尖,成了某種對立的象征。
喜歡的粉絲和白雲公會的人異常狂熱地支持,不喜歡的則極度排斥。
這兩股勢力在九州平台上,簡直掀起了滔天巨浪。
起初或許只是少數人看不慣,但當他們自覺力量單薄時,抱團取暖的趨勢便自然形成。
此時,死神公會無疑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而且,蕭兮兮這段時間雖請假停播,但她的事情在網絡上卻引發了巨大的風暴。
甚至有人拿出了當初那個小男孩被打至骨折的照片,這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無人知曉照片的真實源頭,發布者言之鑿鑿,但追查下去,只找到一個早已消失無蹤、來歷不明的購買賬號。
然而,輿論的巨輪一旦啟動,便難以停歇。
還有人爆料出陳岩及陳岩家的事情,同樣被推上風口浪尖。
這風波甚至已經波及到周一的聲譽,在九州平台上引發了激烈的爭論。
盡管相信陳岩的大有人在,那些粉絲團的成員、白雲公會的支持者,乃至許多路過的群眾都力挺陳岩——但架不住煽風點火者眾多。
事態發酵之快,簡直令人瞠目結舌,那些推波助瀾的人難道都不睡覺的嗎?
然而,這些麻煩或許還能勉強應對︰無非是聯系相關主播核實情況,大不了發布幾則聲明。
最令雲雲心焦如焚的是,白雲公會已經悄然更換了老板。
老板是誰?
她一無所知,甚至未曾謀面。
僅憑曾經那唯一的一通電話,她實在難以確定自己擁有多大的權限,更不知該如何處理眼前這場風暴。
若真由她全權處理,後果會如何?
她忐忑不安,畢竟這些絕非小事,處理起來,公會的費用支出也絕非小數目。
她有老板的電話號碼,卻已猶豫多次,始終未能撥出。
看看時間,凌晨時分,對方或許正在熟睡,她更不敢打擾。
更何況,她又想,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就打電話求助,豈不是顯得自己能力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