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在場誰最先看穿這一切，那必然是周一。
但與黃大仙等人的震驚不同，周一只是冷冷一笑，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晦暗的光芒。
他慵懶地躺在床上，手指有節奏地輕敲著床面，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此刻終于明白過來的蕭兮兮，思緒變得異常復雜。
她需要重新整理思路。
這時楊學新突然說道︰"我有些難受，先去個洗手間，不好意思。"
他起身時還故意踉蹌了一下，那背影看起來孤獨又脆弱。
蕭兮兮怔怔地看著直播間里瞬間爆發的彈幕——那些無腦的聲討和攻擊如潮水般涌來。
這波情緒被對方帶動得恰到好處。
周一輕笑一聲，給蕭兮兮發了條私信，卻沒有在直播間發言。蕭兮兮偷偷瞥了眼手機，原本紛亂的思緒竟被周一簡短的兩句話瞬間安撫。
那種久違的安全感再次涌上心頭——自己在擔憂什麼呢？
這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何必自亂陣腳？
她輕笑了一聲，整個人突然釋懷開來。
望著屏幕上那些瘋狂刷過的彈幕，嘴角微微上揚，語氣輕松地說道︰"現在的人心可真浮躁。大家急什麼呢？等你們家主播出來了再沖嘛，現在這樣表現給誰看呀？"
這番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那些正在攻擊他的人更加激動，彈幕上瞬間充斥著"忘恩負義"、"白眼狼"等字眼。
此刻的蕭兮兮已經完全放平了心態，甚至好整以暇地等待著對方的出現。
過了許久，楊學新才慢悠悠地回到直播間。
看著滿屏攻擊蕭兮兮的彈幕，他故作姿態地皺了皺眉︰"大家不要激動，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沒必要這樣。而且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拿出來說不合適。"
他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仿佛剛才去洗手間的間隙已經調整好了狀態。
蕭兮兮看著眼前這個男生，心底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厭惡。
作為一個男生做到這種地步，她打從心底里瞧不起他。
但轉念一想，對方本就是帶著目的來的，即便心里再不爽，也得想辦法應對。
"既然是我們兩個人的事。"蕭兮兮突然開口，聲音清脆而堅定，"那我剛才問的問題，你敢不敢當著大家的面回答？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
她頓了頓，眼神銳利地直視鏡頭︰"我作為女生都敢來這里當面問清楚，你一個男生連正面回答的勇氣都沒有嗎？"
楊學新的表情瞬間凝固，那種"心痛"的神情再次浮現在臉上。
他沉默片刻，聲音突然低沉下來︰"我不想在直播間談這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必非要撕破臉呢？"
他的語氣突然激動起來︰"你說要坦蕩，難道我不坦蕩嗎？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我能坐在這里和你談，不就是想把事情說清楚嗎？"
他越說越激動，聲音里帶著明顯的顫抖︰"你看看你問的都是什麼問題？你到底要把我逼到什麼地步？我哪里做得不夠好？哪里沒有配合你？我現在只想好好做直播，對得起支持我的人。過去的事不提不行嗎？"
蕭兮兮冷眼看著楊學新夸張的表演，內心充滿無奈。
她仔細回想高中時光，和這個楊學新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還是因為那個叫小夏的同學。
他們之間幾乎沒有深入交流，更談不上什麼了解。現在卻被對方演得好像兩人有什麼特殊關系似的。
更棘手的是，楊學新這番表演已經把局面攪得一團糟。
過去的事情本就難以取證，現在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反而變得更加困難。
蕭兮兮看著屏幕上不斷滾動的彈幕，突然感到一陣無力——在這個輿論至上的時代，真相往往敵不過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
蕭兮兮咬咬牙，沉默了好一會兒。
她低頭看了看手中尚未問完的那些問題，突然輕笑了一聲，聲音里帶著幾分苦澀︰"我總以為，同樣來自一個地方，同一個學校，不管怎麼說也算得上是校友。即便不同班，好歹也是同屆，以前還見過幾次面，甚至有幾個共同的好友..."
她的聲音漸漸沉了下來︰"但看你現在的表現，真的很讓人失望。"
蕭兮兮抬起頭，目光如炬地直視屏幕︰"如果你真想做好直播，走這種路線絕不是明智之選。如果你真是我的同學，我們平時連麥聊聊天，慢慢積累，流量自然會起來。我相信那樣的流量才是永久的、穩定的，我們的內心也能光明正大。"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變得意味深長︰"正如你所說，很多事情只有你知道、我知道。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直白，聰明人自然明白。"
蕭兮兮無奈地搖搖頭︰"但以你現在的表現，我實在沒辦法把話說得更明白了。"
"不過。"她的聲音突然柔和下來︰"我還是希望你能醒悟。無論是在網絡上還是其他地方，做人做事都要有底線，要有一顆正直的心。"
這番話說出口，原本正在反擊對方攻擊的兮兮哈哈團成員們突然都安靜下來。
他們怔怔地望著蕭兮兮，心底莫名被觸動。
然而這些話對楊學新的粉絲們卻毫無作用，彈幕上的攻擊反而更加猛烈了。
但蕭兮兮毫不在意，她繼續直視著楊學新︰"楊同學，說實話我們整個高中時期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你不要裝作很了解我的樣子，我也不了解你。"
她自嘲地笑了笑︰"如果我真的了解你，現在也不會用這種方式和你連麥了。"
楊學新突然打斷她，聲音里帶著夸張的哽咽︰"你的話真讓人心寒。我以為人與人之間不至于絕情到這種地步，可你數數今天問了多少尖銳的問題？你說要坦蕩，我哪個問題沒配合你？我配合了這麼久，可你每問一個問題，我的心就痛一分..."
他越說越激動︰"難道同學之間一點情分都沒有了嗎？就算不談同學情誼，連老鄉之間的情分也不顧了嗎？難道我們的關系只能是冰冷的利益交換？我真的很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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