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彈幕上，有人緩緩打字︰"易水寒大哥，我懂你的感受。我是男主播的老粉，看了他很久，以前覺得他有趣，但現在……他只會逃避。我不喜歡這樣的主播，敢打就該敢認，哪怕做不到，也該拿出態度。逃避，不是男人的選擇。"
另一人附和︰"同上，我也是女主播的粉絲。以前覺得她漂亮、會整活，但現在取關了，真沒意思。直播間不該這麼玩，太讓人失望了。"
還有人感慨︰"我記得周末哥在小魚直播間打pk，那些和周末哥打的至今每天上線送禮，這才是真男人，打得起也輸得起。平台的風氣不能敗壞，易水寒大哥，我挺你。"
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原本沉默的小鄉夜雨終于臉色驟變。
他忽然意識到，一股可怕的風向正在形成。
一個人，怎麼能帶起這樣的節奏？
這種後果，竟會如此嚴重嗎？
他不知道具體會發生什麼，但那種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
對面的女主播清涼月咬了咬牙，終于下定決心說道︰"易水寒大哥，我會在三天之內完成所有懲罰的。你可以派人來監督我。"
周一微微點頭，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好，既然你做出了這個選擇，就請認真對待。"
清涼月內心掙扎著。
那可是幾十萬啊，她怎麼可能退回去？
大不了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她深吸一口氣，堅定地說道︰"就算累死，我也會全部做完！"
周一聞言，神色稍緩︰"如果你一開始就有這種態度，我高低得給你些獎勵。現在，我只希望你不要食言——我討厭言而無信的人。"
他頓了頓︰"你準備怎麼完成？是在直播間做，還是錄視頻？"
清涼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現在的局勢。
所有的噱頭都已經打出來了，如果選擇偷偷錄視頻，那才是真正的丟人現眼，簡直是對自己智商的侮辱。
到了這種地步，如果在直播間做，何嘗不是一種噱頭？自己甚至還能繼續賺一波流量。
她毫不猶豫地說道︰"我自然會在直播間做！"
"好。"周一笑了笑，語氣緩和了些，"什麼時候開始？"
"我準備一下，20分鐘後開始，可以嗎？"清涼月試探著問道。
周一頷首︰"可以。"
說完，他突然哈哈一笑︰"20分鐘，不算太久。"
清涼月在屏幕前鞠了一躬，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需要換一身裝備，現在這身衣服不方便做高抬腿。"
見女主播表態後，周一的心態也稍稍放松了些，不再急著離開。他決定留在直播間，等20分鐘後親眼看著清涼月開始執行懲罰再走。
不過，他需要找個人來監督——萬一她偷懶怎麼辦？
周一陷入思考。
他印象中確實有一批嘻嘻哈哈的家伙，如果在粉絲團里喊一聲，估計會有無數人踴躍報名，甚至樂此不疲。
但如果讓那些家伙過來，自己的身份豈不是要暴露？
倒不是害怕暴露，只是覺得不太合適。
他皺著眉頭，腦海中快速篩選著合適的人選。
如果清涼月真能老老實實完成懲罰，那這次事件或許還能帶來一些流量。
此時，清涼月已經躲到一旁去換衣服了。
而屏幕上的御神者卻愈發惱怒，終于忍不住在彈幕上發話︰"這是我來大夏後，遇到的第一個這麼沒禮貌的男人！你讓我對大夏的印象非常不好！"
周一看到這條彈幕，眉頭緊鎖。
這家伙從一開始說話就帶著一種令人不適的風格，所以他本來不想理會。
但此刻，他還是冷冷地反問了一句︰"你不是大夏人？"
御神者傲慢地回復︰"不是，以前不是，但以後可能會是。原本我對大夏的印象很好，也很喜歡學習大夏的文化。大夏的智慧令人敬佩，但看到你這樣的人，讓我有些失望。"
周一嗤笑一聲，語氣陡然轉冷︰"你連大夏人都不是，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跟我談禮貌？別想著道德綁架我，這事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你想出頭是你的事，但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說完，他直接無視了對方。
這番話讓御神者的臉色更加難看。他本以為，搬出"死神公會"的名號後，眾人會對他肅然起敬，甚至態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事實也確實如此——直播間里的其他人听到"死神公會"時，對他的態度立刻恭敬了許多。
可唯獨周一，依舊無動于衷。
在御神者眼中，這個人是不是太自信了？
周一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是不是一個自信的人。
對他而言，從很久以前開始，生活就只剩下冰冷的計算、精確的評估和枯燥的概率問題。
當所有的條件準備充分，做足萬全準備後，一件事的發展軌跡便大致在他的掌控之中。
即便如此，以周一謹慎的性格，他仍會準備至少兩個以上的應急預案。
這確實是個相當耗費心力的事情。
後來，當周一開始學著享受生活時，他漸漸變得懶散，不再費心考慮這些後果。
如果一個人習慣了停止思考，這種惰性就會像滾雪球般越來越嚴重——就像現在的周一。
無論是網絡平台還是現實生活，他都失去了計較的心思，更別提那些精密的算計了。
就像蕭兮兮事件會從網絡映射到現實一樣，若是以周一曾經的性格，對方或許早已遭到十倍以上的報復，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但現在的周一卻更喜歡懶洋洋地等待對方出招，然後見招拆招，頗有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從容。
這其實不符合他過往的行事作風，但正是這種懶散隨性的生活態度，讓他體會到了久違的真實感，他竟開始迷戀現在的狀態。
他甚至沒有主動推進那些項目事宜。當初的殷爍似乎也察覺到了周一的變化，他們不忍心打破周一對生活的這份熱愛，連殷爍都故意抽身而退，無聊之余甚至跑去了東沙——這件事殷爍並未告知周一，但他們身邊親近的人都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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