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仿佛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般癱在沙發上，心情跌落谷底。
此刻的他，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周一微微頷首，心想還好這家伙總算做了決定。他在屏幕上簡短地回復︰"那就行。"
簡簡單單三個字，沒有任何嘲諷，也沒有陰陽怪氣。
但那種勝利者的氣場，卻如同無形的光環籠罩在周一身上。
霎時間，整個直播間的彈幕炸開了鍋，無數"易水寒牛逼"的歡呼瘋狂刷屏，將這場曠日持久的對決推向高潮。
看著現場這樣的場景，周一剛剛有些枯燥的心情終于變得稍微好了一些。
微涼的夜風透過半開的窗戶拂過他的臉頰，電腦屏幕的藍光映照在他若有所思的臉上。
不過事情還沒有完，畢竟剛送完這些禮物以後，大哥的事即便是了結了，主播的事情卻還沒有完成。
畢竟還是那句話，這是個體力主播，兩個人聯播，用那一點點的懲罰來賺錢，這無可厚非。
現在既然錢已經刷出去了，他們想要得到這些錢，自然需要接受懲罰。
就像周一常說的︰"你要有所得，那就要有付出。"
更何況，眼前的主播和自己非親非故。
即便是蕭兮兮本人，周一也從未想過在她身上刷太多錢。當然，那種被逼無奈的情景就另當別論了。
而且周一在蕭兮兮身上刷出去的錢，都全部被拿出去做慈善了。蕭兮兮雖然現在成了平台的頂級主播，但說實在的，她的收入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高。
或許是因為她雖然需要錢，但當中的欲望並沒有那麼強烈；也或許是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周一給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有一些人，他們之間的信任仿佛是從靈魂深處開始的。
所有的言語，所有的保證，所有的承諾，都不需要做出任何一點。但他們之間的信任卻牢固得仿佛這世界上最堅固的東西，沒法道清這中間的關系。
蕭兮兮和周一就是這樣的。
所以現在，這兩個主播既然和周一沒有什麼關系，他刷了錢，那自然需要讓這兩個主播付出一些東西。
這一點，直播間其他的觀眾也是這樣想的。
可就在此刻，那個叫做"御神者"的觀眾卻突然和對面的女主播聊起了天，而且似乎聊得還很開心。
當然，女主播大多時候都是應付。
沒辦法，不管怎麼說，對面好歹也是個副將級別的大哥。
雖然還沒刷錢，但人家的等級多少比小軍、小兵來得有震懾力。更何況，此時她不和人家聊天，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干什麼。
說到根本上，還是因為她有一顆逃避的心，也更加想要緩和剛剛輸掉對戰的大哥的情緒。
周一皺了皺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他不喜歡這樣的主播——兩個都是。
既然出了節目單，既然定下了懲罰，那麼即便是分時段、分次數，或者想其他的辦法，也應該把它做到位。
就像當初的雲清城一樣，他一口氣做不完，但他並沒有說不做，甚至主動提出來要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分批去完成。
這樣的主播就很不錯。
可現在，明顯不管是男主播還是那個女主播，都沒有一個主動提起懲罰的事情。
這讓周一非常失望。
但失望其實並沒有那麼影響他的心情。
他看著彈幕上不斷跳動的歡呼文字，那些五顏六色的彈幕像煙花般在屏幕上綻放。
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玩這個平台，當真不只是因為那一個主播而已，而是這里面有一群奇妙的人。
很難形容這種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叫"御神者"的卻突然開口了。
他問道︰"咦，主播，你沒有公會呀？"
清涼月搖搖頭，聲音輕柔卻帶著幾分無奈︰"我這種小主播，哪有什麼公會。那些小公會不太想去，大公會又不要，我很尷尬。"
她說的是實話，但那個家伙似乎也料到了主播會這樣說，微微笑了笑。
他說︰"要不然我介紹一個公會給你？"
這話說得有些滿了。
一個副將大哥還能介紹人家去其他公會，那這個公會得多小啊——這是大多數人的第一想法。
可周一不這樣看。他微微皺了皺眉頭，目光變得銳利起來。
這家伙似乎是帶著目的性來的，從他說第二句話開始，周一就有這種感覺。
周一從來都很信任自己的直覺。
果然，本來想說話的周一這時候選擇了沉默。
那女主播心中也和大家的想法一樣——一個副將大哥能介紹出來的公會，自然不是什麼大公會。
于是她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客套︰"真的嗎？那謝謝大哥了，後面我去接觸一下。不過不知道人家要不要我呢。"
這話說得相當謙虛，實際上以她現在的人氣，一般的小公會鐵定會對她這樣的主播求之不得。
但那"御神者"卻似乎並沒有因為主播的敷衍而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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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你都沒有問我是哪一個公會，就不好奇一下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清涼月想繼續敷衍也敷衍不過去了。
她略顯尷尬地說︰"啊，對呀。哎呀，你看我今天不知道怎麼了，腦子有問題，是哪個公會呀？"
御神者一字一頓地說︰"死神公會。只要我介紹，你就能進。"
"死神公會"這幾個字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所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如果說這段時間哪一個公會比較火？那死神公會赫然是其中一個。
它以碾壓之勢將月輪公會打得丟盔棄甲，僅憑兩三個主播就硬生生頂住了一二十個主播的圍攻。
這樣的公會戰，死神公會竟絲毫不落下風。
這場大戰中，甚至包括了黃大仙這樣的頂級主播，卻依舊沒能戰勝死神公會。
其實力之強，眾人心知肚明。
那是一場主播數量不對等的公會戰，更是一場真正實力懸殊的對決。
死神公會借此一戰成名，"微笑的麥克斯"也因此聲名鵲起。
更令人矚目的是，揚言要找白雲公會打公會戰的死神公會，如今在整個平台上鬧得沸沸揚揚，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無論他們的最終目的能否達成，其名聲確實已經打響。
當御神者說出"死神公會"這幾個字時，周一卻釋然地笑了——果然，自己的直覺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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