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歡歡冷笑一聲︰"得了吧，你安的什麼心我會不知道？"她擺了擺手︰"今天我就把話說清楚，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請你停止那些無聊的造謠。"
"我造什麼謠了？"鳳舞九天立刻露出委屈的表情︰"你可別冤枉好人啊！再怎麼說我們也是朋友吧？同在九州平台，主播之間互相扶持不是很正常嗎？"
"如果真是單純的互相扶持，那當然沒問題。"楊歡歡的眼神變得銳利︰"但你心里打的什麼算盤，你自己清楚，我也明白。就這樣吧，我要掛斷了。"
"等等！"鳳舞九天急忙阻止，臉色瞬間變得陰沉。
他顯然沒料到楊歡歡會如此決絕，眼中的驚訝還未褪去，但反應卻異常迅速。
"你想干什麼？"
見軟的不行，他的語氣立刻冷了下來︰"歡歡，做人不能這樣。你還記得剛直播時的樣子嗎？什麼都不懂。摸著良心說，是不是我手把手教你的？現在翅膀硬了就想把我一腳踢開？"
鳳舞九天剛開始說話時還算正常，但隨著話語繼續，坐在楊歡歡身旁的蕭兮兮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她從這些話中听出了別樣的意味——這個鳳舞九天對楊歡歡恐怕並非真心，而是在利用她清純的形象來塑造自己的人設。
說白了，就是把楊歡歡當作劇本中的一個固定角色，以此來提升自己的人氣，讓"鳳舞九天"這個id在觀眾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雖然這種想法還只是猜測，但蕭兮兮的直覺告訴她，對方的用心恐怕就是如此險惡。
她不願把人想得太壞，但如果猜測屬實，這個鳳舞九天的心機未免也太深了。
而且，如果楊歡歡不是一直在戶外直播的話，她相信按照對方的劇本發展下去，總有一天鳳舞九天會想辦法把她甩掉，完成他的整個計劃閉環。
他完全可以在網上渲染自己被一個新人主播背叛的戲碼，塑造一個"用心栽培新人卻被無情拋棄"的悲慘人設，讓自己顯得更加滄桑成熟、富有愛心。
甚至根據不同情況，還能衍生出更多戲劇性的情節。
蕭兮兮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但僅憑這幾句話就斷定對方是這樣的人，似乎又有些草率。
不過無論如何，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她心中生根發芽。
她看著身旁單純懵懂的楊歡歡，不由得在心中輕嘆︰這個小姑娘的防備心還是太弱了。
于是她示意楊歡歡先別掛斷連麥，想再觀察一下具體情況。
可惜周一不在這里——如果周一在場觀看這場直播，可能只需要三分鐘就能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分析得清清楚楚。
蕭兮兮一直很羨慕周一這種能力，甚至曾經纏著周一要學這門"技能"，結果被周一干脆地拒絕了。
當時周一只是淡淡地回了她一句話︰"當你能把這種觀察力變成本能時，生活反而會變得很無趣。在極短時間內看透一個人，相處模式就會徹底改變。所以不學才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里，蕭兮兮心情有些復雜。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周一說得很有道理，甚至覺得周一有些可憐，然後她用自己泛濫的母愛同情心給了周一一個溫暖的擁抱，把周一弄得哭笑不得。
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這種小事，蕭兮兮也會突然想起周一。
意識到自己走神了，蕭兮兮趕緊集中注意力。
她悄悄湊到楊歡歡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無非是想讓楊歡歡多和對方周旋，試探對方的真實意圖。
此刻的楊歡歡對蕭兮兮言听計從，立即轉變態度，重新面對屏幕和那位大主播虛與委蛇起來。
心態不同，聊天內容和應對方式自然也不同。
如果說剛開始楊歡歡是抱著劃清界限的決絕態度，現在則完全是在逗對方玩。雖然她的實力不足以與對方抗衡，但這種游戲心態讓她即使在被觸踫底線時也沒有真正動怒。
楊歡歡這種突然的轉變讓鳳舞九天感到些許疑惑。
不過他的自負很快壓過了疑慮——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旁邊有個幫手又能厲害到哪去？難道還能識破他的精心布局？
平台上有幾個人能看穿他的計劃？
想到這里，鳳舞九天臉上的笑容又恢復了從容。
見楊歡歡沒有要掛斷的意思，鳳舞九天決定更進一步，言語間開始有意無意地觸踫一些敏感話題。
這讓楊歡歡漸漸招架不住，即便心態再好也不由得皺起眉頭。而在一旁觀察的蕭兮兮眉頭越皺越緊——在鳳舞九天的煽動下，他的粉絲們已經開始瘋狂帶節奏︰有起哄的，有亂組cp的，有編故事的，還有各種調侃調戲的彈幕充斥著整個直播間。
連楊歡歡自己的直播間也被這些彈幕徹底帶偏了風向，而且內容越來越露骨、越來越過分。
更糟糕的是，鳳舞九天非但不制止，反而在用曖昧的語氣暗中引導，目的性已經昭然若揭。
蕭兮兮突然拿起手機，悄悄給周一發了條信息。
這麼晚了，她本來只是試探性地發一下，沒想到周一回復得很快︰"大晚上的不睡覺干什麼？"
蕭兮兮吐了吐舌頭，笑著回復︰"哎呀，在家呢。我鄰居妹妹在直播，好像被人算計了，想借你的號殺殺他的威風。"
她直截了當地說明了意圖，沒有任何拐彎抹角。
听到蕭兮兮這樣講，周一一下來了興趣。
他正無聊得睡不著，翻身坐起身來說道︰"哪個直播間？我還沒睡，去看看。我還以為是你自己在直播呢。"
蕭兮兮呵呵一笑，說道︰"我可不敢直播。那些粉絲啊，這大晚上要是看見我上號了，還不得要了我的命？"
想到那些狂熱的粉絲，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周一笑了笑，一邊回消息一邊起身登錄了自己的九州賬號。
很快，蕭兮兮將楊歡歡的直播間id發了過去。周一順著鏈接找過來，卻沒想到楊歡歡的直播間現在也有2000來人了。
周一悄悄進入直播間，倒是沒人發現。
周一給蕭兮兮發信息說︰"哦，你這個妹妹看起來好小啊。"
蕭兮兮回復道︰"人家本來就小，不過你看，對面連麥的那個人，他是不是很有目的性啊？剛剛我和歡歡試探了一下，感覺對方在利用歡歡搞劇本呢，有點可惡，但我不是很肯定。要不你幫忙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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