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七八米的距離,在阿斌腳下,不過是眨眼之間。
然後,他又看到了阿斌的那一雙眼楮——漆黑如墨,仿佛刀尖般刺人心魄。
阿斌的出手依舊快如閃電,那絕對碾壓性的力量仿佛本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更不似人體所能擁有的極限。洪武最後的意識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差距太大了,大到令人絕望的地步。
"這人……他是怪物啊……"洪武最後的思緒戛然而止。
他的身體和他的兄弟一般,重重砸到場邊,再也無法爬起。
場上只剩下阿斌的身影,顯得微微有些孤寂。
但此刻,再沒有人覺得這是故作姿態。那是一種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的、已然變了味道的孤寂——那是無敵的寂寞,是高手藐視世間一切強者的漠然,是求敗不得的嘆息。
他甚至只是微微喘了一口氣,連活動一下手腕的多余動作都沒有。
這是何等懸殊的差距?
洪江終于感受到一股徹骨的絕望。
台下,吳江山呆立原地。
這種絕望如同潮水一般淹沒他的身體,他終于明白自己招惹了怎樣的怪物。
他原以為自己有強大的幫手,他原以為能在地下城稱霸至今,靠的就是絕對的實力。
這股自信和傲然讓他萌生了教訓對方的沖動——混江湖的,不就為爭這一口氣嗎?更何況其中還牽扯著巨大的利益。
但現在,他意識到自己做出了這個世界上最愚蠢的決定,愚蠢到已經沒有任何能力去彌補、去挽救的地步。
那個緩緩向他走來的怪物,仿佛下一刻就會扼住他的喉嚨,將他掐死。
在這個場地里,吳江山自然不是手無縛雞之力。可以說,他比上台的那幾個人更強。但那又如何?在阿斌面前,他和一只螞蟻有什麼區別?
"人怎麼會強到這種地步?"此時此刻,吳江山仍在天真地想著,仍不可置信地看著。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該做什麼動作,只能呆呆地看著阿斌走近。
阿斌離得越近,吳江山就越感覺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然而,就在這煎熬之中,阿斌那魁梧的身軀卻在周一身旁停下腳步,安靜地站在那里,仿佛本就該如此。
這出人意料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當然,周一除外。
他只是微微有些驚訝,隨即拍了拍阿斌結實的肌肉,感嘆道︰"到現在都摸不透你的極限。本以為有朝一日還能挑戰你,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這話一出,眾人紛紛投來鄙視的目光,其中江玄的反應最為強烈。
挑戰這樣的人?周一怕不是瘋了。
阿斌笑了笑,沉吟片刻,說道︰"如果你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上面,終有一日是可以的。"
這句話如同一顆巨石砸進水里,激起千層浪。旁邊的所有人瞬間瞪大了眼楮,死死盯著周一。
江玄更是胸膛劇烈起伏,猛地沖到阿斌面前︰"憑什麼?我不信!那我呢?我行不行?"
阿斌認真地看了她一眼,說道︰"你……可能有些晚了。"
這當中,反應最激烈的依舊是江玄。
江玄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這一刻,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挫敗感,看向周一的眼神,就像看著仇人一般。
太氣了。
那種挫敗感如此強烈,可在這強烈之中,更多的卻是無奈。
這時,旁邊的中年人慢慢走了過來。
他面向吳江山,語氣沉穩地說道︰"勝負已分,應該不需要我再強調了吧?我破例做一次公證人,你應該沒有異議吧,吳江山?"
吳江山似乎沒有听清,只是機械地點了點頭。
中年人不再理會他,轉而看向阿斌。
他的幾個兄弟也慢慢聚攏過來,沉默片刻後,中年人突然在身上翻找了半天,最終掏出一張漆黑的卡片,上面只有一個燙金的"滄"字——不是"倉庫"的"倉",而是"滄桑"的"滄"。
這張卡看起來就非同尋常。他雙手恭敬地捧著,鄭重地遞給阿斌,說道︰"請您務必收下這張卡。這個地方永遠歡迎您再來,剛才的場費,我們會全額退還。如果哪天您有興趣,歡迎隨時光臨。"
阿斌笑了笑,伸手接過黑卡,語氣平靜地說道︰"謝謝。"
僅僅兩個字,卻讓中年人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的微笑。
周一也笑了,擺擺手道︰"好了好了,事情解決了,我們該走了。這倉庫全封閉的,待久了還真有點 人。"
雖然是玩笑話,但剛進來時,大家確實有這種感覺。
中年人也跟著笑了笑,但此刻,他看向周一的眼神已不再是長輩看待晚輩的溫和,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恭敬。
能讓阿斌這樣的強者甘願追隨,這個年輕人究竟是誰?
他背後又有著怎樣的身份?
這些,自然不是中年人敢隨意揣測的。
他只想以最恭敬的態度,送這群人滿意地離開。
當大門開啟的剎那,眾人走出倉庫,仿佛瞬間呼吸到了新鮮空氣,心情一下子舒暢起來。
說到底,還是因為事情終于解決了。
人是復雜的。
江玄和徐閑此刻才徹底放松下來。尤其是江玄,他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剛才還悶悶不樂,現在卻已經開懷大笑,甚至嚷嚷著要阿斌把那張黑卡給她看看。
阿斌倒也不客氣,很自然地遞了過去。
江玄和徐閑立刻湊在一起,仔細端詳起這張卡。
這是倉庫第二次送出黑卡。這代表著阿斌的實力已經得到了認可——當然,阿斌本身也不需要這張卡來證明什麼。
直到幾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吳江山的視野中,他才猛然回神,仿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他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微風一吹,刺骨的寒意瞬間爬上脊背。
這一刻,他徹底清醒了。
生死,真的只在一線之間。
就在剛才,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可現在,他又活了過來。
是該大笑,還是該痛哭?他不知道。此刻,他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準備好所有的賭注,用最讓對方滿意的方式兌現承諾。這才是他該做的,也是他必須做的。
他不能彌補,但他絕不能再給自己招來任何一絲來自對方的仇恨與怒意。
喜歡網絡神豪︰縱橫九州請大家收藏︰()網絡神豪︰縱橫九州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