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卿音︰“恭喜恭喜岳姐姐，你可真厲害。”
岳凌琦笑的很勉強。
姜鯉一直以來的若即若離，此刻看起來，更像是一種善意的回絕。
姜鯉看了一眼夏天元︰“身居高位，無能，就是你最大的過錯。否則，風子和斷然到不了如今的情狀。”
“還有那作惡無數的五十多個特殊異能者，你難辭其咎。”
岳凌琦冷汗岑岑。
她知道，從今往後，她可以專心的做一件事了，那就是在特事局內，專心的替夏天元贖罪。
糾纏了如此之久，姜鯉還是沒有給她該給的，她清楚的知道︰懸在他們之間的無形的鴻溝，其實就在夏天元的身上。
有著神明一樣能力的姜鯉，他接納了華蓉，接納了沈妍，也接納了羅卿音。
但接下來的會有誰，岳凌琦已經無法想象。
果然，有所求就會有所失。
自己得到了二次異能覺醒，如果按照孤獨山莊的價格——在並不能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至少也要在五到十億元。
所得不可謂不豐厚。
還沒算夏天元得到的命火……自己得到的身心淨化……
已經夠多了。
岳凌琦︰“從今往後，我將以一生的努力，來為夏天元的懦弱賠罪，若違此誓，死後定墮入地獄。”
羅卿音徹底看懵了。
郭東良站起身，對著姜鯉微微一禮，拱手︰“姜先生，夏總督查雖然性子柔和，但處事公允，特事局總局正是在他的帶領之下，才取得了一些成績，也做出了自己的貢獻，岳小姐更是心地善良，您看……”
姜鯉嗤笑一聲︰“你的意思是說……其實夏天元已經做的不錯了，你如果處在他的位子上，也只能是干到這種程度，是嗎？”
郭東良臉騰的紅了︰“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夏總督查沒有功勞還有苦勞。”
姜鯉︰“混賬，如果沒有他的退讓，和稀泥，風子和和林語嫻能夠背後養了三個異能者組織嗎？神風團、黑狼、紫蘭花三個異能者組織都是兩個人的白手套，現在我有點懂了，善惡……都可以被折中，只是因為受害人里面沒有你，果然是官官相護！”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姜鯉乜斜著眼看著郭東良︰“你們啊，不是不懂，而是真的變了。”
“世間事，何謂善，何謂惡？”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于個人來說，乃是根本。”
“道祖有言︰上善若水。”
“善者，擅也。”
“當者，處其位則謀其政，清掃積弊，利國利民，廣開言路，善作善成，此為大善；”
“升斗小民，施一粥一飯之恩，一衣一傘之德，是為積德。”
“若無大善，何來煌赫天下？”
“若無小德，何來溫暖塵世？”
“上位者常思之事，當為萬民安而計，是為善。現在，你懂了嗎？”
郭東良如同小雞啄米，連連點頭。
夏天元、岳凌琦、羅卿音也都和郭東良差不了多少，目瞪口呆。
“今天，這些惡貫滿盈之徒，就會徹底為其所作所為承擔責任，肉體泯滅，成為行尸走肉，徹底清算之後會立刻煙消雲散；至于其余人等，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我已經盡力了。”
姜鯉意興闌珊。
人性之復雜，無以言表。
善與惡，得與失，喜悅與嫉妒，自我與利他，生與死，多與少，樂與悲……
凡此種種，每一刻不同的境地，都會令人做出不同的反應。
他不是掌控因果的神。
他也離不開因果。
因為，他的身份是審判，眼見的罪惡，他都有義務進行審判。
僅此而已。
至于善之賞……
少之又少。
不是他手緊，吝嗇，只是因為在物欲橫流的現世，拿著巧取豪奪、沒了良心得來的東西，然後做成的“某種展示型善果，”你說該罰還是該賞？
姜鯉把目光投向遙遠之地，那里，也許只是一片山野、草原或某個靜謐的海灘。
他在這一刻，想要一種無聲的平靜，而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
藍兒幫著清理那些罪惡者，清理過程已經完成。
結算時刻即將到來。
姜鯉手掌微微晃動，霧氣在他手中變成兩個晶瑩的方形令牌，他信手一揮，兩個令牌直接鑽入風子和和林語嫻的頭頂，倏忽不見。
兩個人原本清晰的目光，瞬間變得渾濁，宛若行尸走肉。
“他們把自己弄走的東西都交出來之後，就會自然消散，咱們就此別過。”
姜鯉起身，對著岳凌琦點點頭，然後對著羅卿音招手︰“我們走吧。”
他右手一抓，那個籠罩了整個空間的霧氣瞬間消弭無蹤，而那個古色古香的庭院越來越小，到最後似乎變成一個色彩斑斕的紙片，落入姜鯉手中，消失不見。
而所有參加培訓的特殊異能者，都規規矩矩的坐在會場的椅子上，看不出來任何異樣。
講台上，特事局的培訓師正講的唾沫星子橫飛，顯然發揮的極好。
姜鯉起身就走。
羅卿音跟在身後，兩腳不停倒騰，才勉強跟上。
沒人看見他們。
郭東良連忙上前︰“那……那先生，我要怎麼才能見到你？”
姜鯉笑笑︰“見我？那可算不上什麼值得盼望的事，只要你謹守良心，我們就不會再見。”
郭東良深施一禮︰“感謝先生點化之恩，大恩大德，東良永世不忘，若先生有事安排，東良必不惜此身。”
“好自為之。”
夏天元長嘆一聲，看著淚流滿面的岳凌琦微微搖頭，然後對著郭東良說道︰“郭副總，原來是我老夏懦弱，才導致如今的惡果，今日你合該有此奇緣，特事局，今後就拜托你了。”
郭東良也是腦海空空，此刻想來，還是有不真實的感覺。
“夏總督查，我們原來的路是錯的，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拋給你，那不公平，所以還請總督查不要氣餒……”
“我已經沒臉再待在特事局了，我馬上去和上面報告，請他們允我提前病退，凌琦這一次也有收獲，你們兩個互相配合，自然無往不利。”
眼看著夏天元頹然欲死，郭東良也不再規勸。
特事局若沒有姜鯉，只怕是距離崩潰，也只有一步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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