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 章 父女
“從他的所作所為里面可以看出，他確實是一個普通人。”
“因為，哪怕是最爛的特殊異能者，也不會還保有這樣的善心善念的，畢竟，太多事都是那樣，說得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
“就算是你，老夏，你現在還有當年的赤子之心嗎？如果有的話，還有多少？”
夏天元頭垂的更低了︰“大概，沒剩多少了。”
“如果你有他的能力呢？你現在會怎麼樣？”
“哈哈。”夏天元干笑一聲︰“這個比喻沒意義，畢竟，他的路，應該是不可復制的。”
“那我問一個更簡單的問題吧，當你有他的本事的時候，有很多女人會不要命一樣的貼上來，還都是極品——不是那些整容美顏找了無數個男友的妖艷賤貨，你會怎麼做？”
夏天元眨眨眼︰“那還能怎麼著？既然她們自己沖上來，我還需要考慮的話，那我還是男人麼。”
“你看，老夏，這就是你的局限，他和你完全不同，他時刻在約束著自己，是真心的時刻約束著自己。所以，他是獨一無二的。”
“這麼說……你還沒得逞？我的漂亮女兒。”
“老爸……”
“好吧，我道歉，對不起，但是，我從始至終都認為，你是最棒的那一個。”
“快算了吧，我是不是最漂亮的那一個我不知道，但我是最老的那一個，也是臉皮最厚的那一個，卻真的實錘了。”岳凌琦捏了捏自己的臉，嘆了口氣。
“那怕什麼？只要功夫深……”
“打住，我的老夏，你還是要有一點點高人的範兒的，免得一天天像一條喪家犬賽的，搞的哪哪都是死氣沉沉的，你說呢？”
“好，我知道，這一次如果不是你帶著姜鯉回來，我們父女後果不堪設想，所以……”
“所以你想好了該怎麼做了嗎？”
“凌琦，對于姜鯉，我真的只有佩服和感激，這樣的恩情，說實話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因為，我實在拿不出等量的東西送給他。
你所說的一切，我都相信。
要我配合他，沒問題。
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那就是，他要什麼？
每個人做事，都有目的，不存在沒有目的的事情，所以，我想知道……他要什麼呢？他要的東西，我給得起嗎？
再做一個假設︰如果他也是風子和林語嫻之流的假仁假義之輩，他想要的是整個特事局，那樣的話，再配合上他的本事，將來的情境……只怕是無法想象。
就像當初周公恐懼留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你想過這一點嗎？
這麼多年我堅守的，不就是特事局可以不做事，卻不能為害嗎？
我可以幫助他成為特事局里面的真正執掌者，可試想他如果有一天他成為了禍害，我就是罪魁禍首，我擔不起呀。”
岳凌琦嫌棄的看了他一眼，手底下加了點力氣︰︰“切！”
“說你老古董我都客氣了，你就是最虛偽的那個人。”
“為什麼這麼說我？”
“我問你……假設現在姜鯉和我沒回來，那麼，你有辦法應對林語嫻和風子和嗎？說實話。”
“這個不能那麼說，至少，我和他們還保持了一種平衡。”
“這就更不像人話了，老夏，那麼，你還能撐多久？也就是說，這樣的平衡，你還能保持多久？”
開什麼玩笑。
夏天元自己嘴里跑過這幾個字。
現在，自己已經到了節節敗退，退無可退的局面了，如果沒有姜鯉的出現，自己拱手讓出特事局總局的門面，怕是真的就在眼前。
“那個……”
“很好，你也知道保持不了多久了，那麼，當你離開之後，這個位置會交到誰的手上呢？郭東良？林語嫻？還是白國風？哪一個是你能夠放心的？”
“沒有，一個都沒有。”
“好吧，一個更扎心的問題，你的部下為什麼都背叛了呢？這麼多年，你到底都干了些什麼？”
“他們都倒在了權利面前，而我是唯一忠誠于自己的職位的人。”
“好吧，即便我承認你的忠誠，但不可否認的是，你不是一個能員干吏，特事局總局在你手里，並沒有走上正道，你承認嗎？”
這話太扎心。
但細細一想，現如今面對的局面，更扎心。
“那麼，現如今你已經選無可選了，你還在矯情——我承認人都會變，但我也相信，姜鯉不會變，因為，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拿到他想要的。
風子和之流看在手里想要抓住的東西，對于姜鯉來說，就像是腐爛的老鼠，不值一哂。”
“我相信你的判斷，但我還是想知道，他要什麼呢？求什麼呢？對于我一個老朽來說，我更想要貪婪的確定性，而不想要善良的不確定性。”
岳凌琦安靜下來。
老夏的要求雖然看似可笑，但岳凌琦能夠理解，也能夠支持。
他堅持了一輩子的原則，到現在，並不是自己可以嘲笑的理由。
你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卻不能去嘲諷那些按照他們自己想法堅持的人。
紅塵世界之所以精彩，就是因為它的不千篇一律，不是一個又一個的復制品。
當然，她更清楚，姜鯉對特事局毫無興趣——到現在，他都沒有想加入特事局。
她也仔細想過，姜鯉的追求到底是什麼呢？
他從不花一分那些惡人繳獲來的錢︰她只見過他一次動賬，那就是和趙正英打賭掙來的，他拿來給自己的女人們去成立慈善基金，然後用來做基金的運行費用。
而他自己，沒有去逛過高檔店鋪，沒有給自己買過品牌服裝，沒有戴名表，也沒有搞那些花里胡哨可以證明自己有錢的傻乎乎的所謂個人興趣，他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一切，都是個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當然，其他那些普通人有能力了，哪怕是中了彩票了，還會不會願意做一個普通人，這是一個值得商榷的問題。）
姜鯉會不會變？
呵呵。
姜鯉需要變嗎？
可以拿出仙丹，拿出命火的人，會因為自己稍稍的一點情感泛濫而反躬自省的人，就算是變，他又能變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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