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月山莊少莊主爆成一團血霧的響聲，讓顧承和周青兒同時顫抖了一下。
千岩的目光恍惚的落在出現的三人身上。
起初，這三人的身影在一片混沌之中影影綽綽，看不真切，隨著時間緩緩流逝，他們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映入眼簾的分別是少年、中年和老人三個年齡段的人。
站在正中間的少年，正是之前開口說話的那個人。
千岩恍惚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死寂。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好不容易才從干澀的喉嚨里擠出幾個破碎的音節︰“渡.......渡劫者，還是仙人？”
那少年似乎听到了千岩這近乎呢喃的話語，嘴角微微一勾，發出一聲嘲弄的笑聲︰“仙？他們也配與我相提並論？”
這時，站在一旁的老者沙啞道︰“封禁，別玩兒了，先把這兩個身負天命之人帶回去吧。”
“你也知道現在因果大人心情不是很好。”
被稱作封禁的少年微微頷首，剛準備抬手，卻被旁邊的中年男子伸手擋住。
眉頭輕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看向中年男子︰“平衡，你這是干什麼？”
只見中年男子呼吸急促，雙眼緊緊地盯著顧承和周青兒兩人，眼神中閃爍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光芒，言語間顯得有些躍躍欲試︰“封禁、顛倒，你們兩個難道不想玩兒一下時間大人冊封的天命嗎？”
“況且今天我們已經送了五個天命回去了，玩兒一個，只要不玩兒得太狠，到時候送回去也是一樣的。”
“你們覺得呢？”
封禁和名叫顛倒的老者對視一眼，眼中明顯露出一絲意動，不過還是有些遲疑地出聲︰“這........”
平衡見兩人的表情，嘴角上揚，直接打斷道︰“就這麼定了，出了事兒我擔著，況且因果大人一般玩兒弄一個天命得兩三天，我們只要不過火，沒什麼事兒的。”
封禁和顛倒兩人眼中的意動愈發明顯。
最終，封禁嘴角勾起一抹危險的笑意︰“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便玩一玩。”
“我誕生這麼久，還從未踫過至高大人親手冊封的天命呢。”
“不過咱們可得注意分寸，若是真惹出什麼大禍，因果大人那邊，你我誰都擔待不起。”
平衡眼神凝重之色閃過，同意的點了點頭，“放心，我知道分寸。”
“咱們三個誰先來，這個天命明顯就是早就被冊封的，不是之前那些用來充數的臭魚爛蝦可以比的。”
顛倒接過話，嘴角發出一陣干澀的笑聲，老人深陷的眼窩里，幽芒閃爍不定︰“當然，若不是因為他是之前的天命，我也不可能同意你的決定。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讓我先來吧。”
“我們一人玩兒一局，看看誰能讓他心態崩潰。
三人言語間，視線相互交錯，嘴角都流露出戲謔的笑意。
而在顧承周青兒的眼里，只能看到這三人平靜地站在那兒，除了剛開始那幾句清晰的話語外，之後的交談一概沒有听到。
全然不知這三人已經將他們當成了玩樂的對象。
周青兒抹了一下眼角，頹然的癱倒在地，顫聲道，“師......師弟，我......我們是不是不用再跑了呀！”
顧承目光先落在千岩的絕望的臉上，愧疚變得愈發濃郁，低下頭沒有回應。
一道蒼老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他的耳邊，“您想救他？”
顧承聞言猛地抬頭，看到是前面的那個老人明顯愣住，“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周青兒和千岩的目光跟隨著聲音一同轉了過來。
顛倒迎著三人的目光，陰翳的表情笑出聲來，“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伸手一指，“你肯定是會死的，但是這兩個可以活一個。”
“他們究竟能活哪一個還得看你的意思！”
顧承嘴巴微張，因為過度恐懼顯得有些結巴，“我.....我......我的意思？”
顛倒“嘿嘿”一笑，聲音讓人不寒而栗。
他緩緩踱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眾人緊繃的神經上，等他停下來的時候，一把匕首也隨之掉落。
發出金屬踫撞的“砰、砰”聲。
“沒錯，你的意思。”
顛倒雙手背後，站在一旁，目光掃向旁邊兩人，自言自語，“這個女娃叫你師弟，應該就是你師姐了吧。”
“而旁邊這個所料不差，反正是你長輩。”
“現在我給你兩個選擇，只要你用這把武器殺掉其中一個，另外一個就能活。”
“怎麼樣？一命換一命是不是很公平。”
顧承呆愣在原地，沉默良久，嘴唇顫抖，發出絕望的笑聲，眼淚混合著飄落在臉上的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衣襟上。
他踉蹌著後退，然後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滿是悲憤的喊道，“你們這群大人物為什麼都這麼喜歡捉弄別人。”
“明明不管我殺誰，你都不會放過另外一個人。”
“難道欺凌弱者就真的這麼好玩兒嗎？”
老人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像是沒想到會得到這種答復，茫然之色眨眼逝去。
只見其眼眸流轉間，轉過身來看著顧承“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娃娃當真是有趣得很。”
“不過我說若是我說得是真的，你願意賭一把嗎？”
他在三人面前來回踱步，聲音揶揄。
“不賭全都會死！”
“賭！還有可能活一個。”
“你是想他們倆都死，還是想他們當中有一個可以活下來？”
“你自己選？”，揶揄的聲音讓顧承心髒狂跳，眼神以肉眼可見變得慌亂。
顛倒的話語繼續傳來，“別想著反抗，仙落時代我連你們所謂的仙都屠殺了不知凡幾，更何況你們這群螻蟻。”
三人聞言眼眸不敢置信的瞪大，驚懼的望向老人，隨後更加絕望。
顧承呼吸發出顫音，視線在周青兒和千岩之間游移。
看到周青兒絕望而又無助的眼神，又瞥見千岩那飽經滄桑、此刻卻滿是听天由命的面容，最後慘笑一聲，撿起地上的匕首，踉蹌的朝著千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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