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的目光聚焦在周邊飛濺的水珠上，眼神逐漸失去焦點，變得迷離，沉重的眼皮好似灌了鉛一般，緩緩垂下。
剎那間，整個人如失去支撐的木偶，軟綿綿地癱倒在輪椅之上。
待他再次睜開雙眼時，卻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眼能望到盡頭的小溪旁，小溪很短大約十米左右。
溪流旁邊，一位白發蒼蒼、身形佝僂的老人正盤膝而坐，宛如一座古老而靜謐的雕像。
“你是誰？”楚牧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想動用混沌神骨卻發現完全聯系不上。
老人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浮現出一抹和藹可親的笑意。
“開脈老祖？”楚牧的聲音急切而錯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您還活著？”
開脈老祖笑著轉了回去，繼續盯著池水，聲音平靜而溫和︰“不，我已經死了。”
楚牧滿臉狐疑，難以置信地抬起手指著老人︰“可你……”
“還看不出來嗎？你覺得這是在哪兒？”老人的話語如同洪鐘，在這寂靜的空間中回蕩。
楚牧眼眸閃動，視線迅速掃過四周，只見周圍的世界一片漆黑，唯有他們所在之處有光亮。
腦海中，最後精神疲憊睡過去的畫面如閃電般閃過。
“這是我的夢里？”楚牧的聲音充滿了驚疑與不確定。
老人微微點頭，輕聲回應︰“不錯！準確的說這是你的記憶里。”
“記憶里？您活在我的記憶里？”
老人發出爽朗的笑聲︰“是！也不是，但這話倒是沒錯，老夫好歹曾經也是聖人。”
“在這個時空，你記得我，我就能一直在，不過現在的我僅僅只是一縷殘缺不全的意識罷了。”
老人面容溫和的轉頭看著︰“你既然認識我，應該是見過我的後輩吧。”
楚牧表情滯住，一字一頓道︰“您...不認識我？”
老人搖頭，“不認識，我只知道我已經死了，至于為何而死就不清楚了。”
“穿梭在時間長河的我們本身就不需要太多的記憶。”
“我唯一能知道就是在這個時空只有你還記得我。”
楚牧嘴角蠕動︰“若連我也不記得你了，那豈不是.......”
老人嘴角上揚，靜靜的盯著水池沒有言語。
“若是你記憶里再也沒有了我，就證明你也死了。”
“我們氣運聖龍一族就真的亡種滅族。”
楚牧內心劇震，盯著老人看了良久，遲疑道︰“您來找我是想.......”
話音近半，就被滄桑的輕笑聲打斷，“我來找你？”
“明明是你喚醒的我，又何來我找你這一說。”
楚牧訝然出聲︰“我喚醒的你？”
“不然呢？”老人緩慢的站起身來反問道，並伸出那干枯如柴的手掌，探向溪流。
只見其手掌張開，溪流中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悠然飛上來，在他的掌心上方懸浮著。
“沒想到我氣運聖龍一族竟然落魄成了這樣，後世子孫竟然連血脈傳承都能忘得一干二淨。”老人的話語中滿是感慨，聲音仿佛穿越了歲月的長河，帶著歷史的厚重與滄桑。
“血脈傳承！”楚牧緊緊地盯著那滴水珠，不禁愣愣出聲。
眼神中充滿了迷茫，似乎在努力思索著老人話語中的含義。
“看來是真的落寞了！”老人微微搖頭，解釋道。
“我們一族天然親近水源，每個剛出生的族人都會喚醒血脈傳承由傳承記憶中的我來講道。”
“等領悟完水之法則，才會去嘗試領悟氣運、時間法則由下而上。”
“你是在我存在的漫長歲月里最晚想親近水源、喚醒我的後輩。”
楚牧嘴角微張，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想領悟水之大道才會把活在血脈傳承中的開脈老祖給喚出來。
心神急轉，腦海中意識閃過，視線落在水池上，這不就是天然的機緣。
想著，拱手道︰“老祖！我想知道什麼是水之大道？”
“可！”，老人微微頷首，把手收了回來，原本懸浮的水珠如同被賦予了神奇的魔力，突然間散發出一陣微弱的白芒。
隨著時間的推移，它們似乎變得越來越沉重，筆直的掉了下去。
“啪嗒！”
水珠掉落在溪流的瞬間，溪流被它吞噬了殆盡，就連光芒都被其吞噬。
整片空間黑了下來，只剩下水珠微弱的光芒。
老人抬手指著道︰“你且看！”
話音落下，水珠的光芒開始擴大，並且光芒還在閃爍，原本純淨透明的水滴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漸漸地化作了五顏六色的光團，如同彩虹般絢麗奪目。
這些五彩斑斕的顏色相互交織、融合，形成了一幅美輪美奐的畫面。
溪水土地再次悄然浮現，原本平整的土地上。
小草小樹的枝椏像是感受到了春的召喚，從地下探出頭來。
老人手掌反轉過來，溪流開始劇烈動蕩逐漸化作奔騰咆哮的河流。
時間仿佛被無形的手撥快了指針，那些新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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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瞬間，便鋪就了一片茂密蔥郁的雜草叢，其間點綴著明艷絢麗的花朵。
季節的車輪滾滾向前，春去秋來，花開花謝，這些花草樹木在歲月的長河里歷經生命的榮枯興衰。
終了，零落成泥，重歸大地的懷抱。
而那些樹木則在時光的滋養下，茁壯成長為參天巨擘。
然而，光陰無情，隨著時光流逝的腳步愈發匆匆，即便是雄偉的巨樹，也難以抵擋時間洪流的侵蝕，漸漸消逝在歲月的無盡蒼茫之中。
空間中蒼老的聲音震耳欲聾。
“道可道，非常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看不見也听不見，卻永不休止，生生不息，為天地萬物的根源，智慧生物給它命上各種名字，稱其為道！”
楚牧本來看著場景變幻思索的內心猛地震動了一下，擦，道德經？
老人轉過頭來，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手掌下壓原本展現出來的一幕幕，全部破碎，在回手一握。
楚牧只感覺身上一道血紅色的光芒飛出，愣了一下，內心思忖︰這是？原身的劍意。
老人笑意收斂，“老夫不知道你為何要殘殺半個大陸的生靈，來凝煉殺戮道則。”
“也不知道明明你凝聚了殺戮道則卻不知道如何使用。”
“不過我不想知道，趁著現在有時間便一並講給你听吧。”
“這時候在藏著掖著，恐怕就沒有下一個族人再來喚醒我了。”
話音落下，干枯的雙手似插進虛空一樣，玻璃破碎的爆鳴聲，三千道流光從里面飛出。
“世間道則原本只有三千，只不過天地孕育萬物，萬物產生了各式各樣的情緒，化作了新的道”
“以本道產生了情緒之道，可謂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
場景再次變幻，無數修士為了爭奪寶物、道侶、秘境、洞府，相互拼殺，各種情緒在其中蔓延！
楚牧把方才說他屠殺的心思丟在一旁，反正又不是他干的。
看著眼前真實的場景內心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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