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煥看著精神面貌不一樣的百姓，
內心有大大的疑惑︰“這是為什麼呢？”
杜文煥將亂七八糟的想法拋出腦海︰“李知縣，那些降賊也是這樣嗎？”
李冰搖了搖頭︰“他們倒是沒這麼好的待遇。”
杜文煥︰“我想去看看他們。”
李冰點頭道︰“好吧。”
……
勞改營處的山谷口，圍了一圈高牆，上面有人在巡邏。
“李大人來了！”
巡邏的人看到了李冰，驚喜的叫了起來。
杜文煥︰“李知縣，這白水縣有誰不認識你嗎？”
李冰︰“呃，很多吧，雖然我經常四處亂逛，但白水縣十多萬人不可能全認識我。”
“我又不是黎明。”
杜文煥︰“多少人？”
“你說你們白水縣有多少人？”
陝西的大縣不過四五萬人，這白水縣就十幾萬人？
“十幾萬人吧。”
李冰掰著指頭算道︰
“礦工大概兩萬多人，再加上工業區，紡紗織布廠等，大概有一萬人。”
“勞改的犯人有一萬多人。”
杜文煥瞪大了雙眼︰“你別吹牛了，這十幾萬人你們白水縣養得起嗎？”
“……”
眼見為實。
勞改營里，分成了三圈，外圍是窯洞和磚房。
那些流賊家屬就住在這片區域，負責輕松地工作，比如給勞改犯們做飯，農忙時候的耕地。
這外圍的人是最多的。
再往里面走，就是力壯的勞改犯人。
因為是白天，他們被送去礦山和其他方勞作，並沒有多少人。
杜文煥在這里見到了送來的王左掛部下。
一處大廣場上，
他們正在排著隊領取棉服。
一個自來熟流賊看到了杜文煥︰“將軍，總督大人真好，給我們找來了這麼一個好地方。”
“我們剛來就分了房子，兩個人一間屋子。”
“還發了棉服，雖然有些舊。”
“我們還懷疑總督大人，我們真該死啊！”
杜文煥︰“哼，總督大人豈會騙你們。”
轉頭對李冰道︰“李知縣，你對他們這些人是不是太好了？”
“我怕你們到時候撐不住，他們再變成流賊。”
李冰道︰“不怕，我們白水縣挖井修渠，已經可以自給自足了。”
杜文煥︰“好吧，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
……
沒過多久，一個斥候飛快跑來。
“將軍，王左掛那廝叛變了，帶著一千人劫掠了西安附近村子，往北邊延安府跑了！”
杜文煥大驚︰“快回去，這些人現在有官府給的正經身份，巡檢兵不敢阻攔！”
“李知縣，西安有急事，我們下次再敘！”
李冰點頭︰“匪患事大，杜將軍去忙吧。”
隨後讓牛二準備些干糧，分發給杜文煥手下的衛所兵。
杜文煥謝過後帶著衛所兵匆匆地往西安趕去。
白水縣眾人面色凝重︰“王左掛這個人反復無常，這次不知道要造成多大危害。”
李冰︰“我們現在的能力不足，守城可以，但是主動出擊的話，後勤可能跟不上。”
“最重要的是流賊們會裹挾百姓，我們的火槍並不能發揮相應的威力。”
“這些流賊已經不再是百姓思維了。”
這種狀況很像中東某些喜歡和平民站在一起的領袖，用平民的生命道德捆綁敵對勢力。
眾人沉默了下來︰“該死的世道。”
李冰道︰“先回縣衙，把我們安插在延安府里的驛站的同志啟用，收集王左掛的情報。”
“我們需要王左掛的任何信息。”
“是！”
縣衙里，眾人面色凝重。
甦詩雨︰“王左掛手里有一萬多可以作戰的人，我們即使有了他的消息，也做不了什麼。”
王六︰“要不我帶著騎兵去堵截他們？”
李冰︰“不行，我們的民團騎兵訓練時間太短，未必能佔到優勢。”
“唉！”
此時，幾匹快馬帶著延安驛站的驛卒從延安府朝著南邊趕來。
官道上，一個驛卒道︰“此次京師派人來任命新的延綏巡撫，我們得快把這件事告訴李大人。”
“好讓李大人知道延安的情況，不然我們什麼都不干就拿著那麼多俸祿，我都感覺丟臉了啊。”
驛卒︰“哈哈，以後李大人佔領了陝西，有我們一份功勞！”
“什麼佔領，李大人把陝西拿下來那叫解放！”
驛卒︰“啊對對對，那叫天命所歸，哈哈哈。”
“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這些受難的百姓們沐浴在李大人的光輝之下了。”
馬匹在官道上揚起一蓬蓬塵土，馬蹄噠噠噠，又逐漸消失。
王左掛得意的看著手下︰“找到苗美這些當家的了嗎？”
一個親信︰“我們的斥候已經跟苗美當家的，大紅狼，飛山虎當家的聯系上了。”
“不過听說李自成當家的走了。”
王左掛擺了擺手︰“沒關系，一定是李兄弟埋怨我投降的時候沒有帶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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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天下義軍是一家，以後見面我們也不會是仇人的。”
“是，大當家的。”
王左掛在親信走後，自語道︰“李兄弟啊，你又何必生哥哥的氣呢？”
“我的計謀可是很厲害的，投降如喝水，遲早帶你投降的。”
“不騙吃騙喝怎麼養活那麼多兄弟姐妹呢？”
王左掛略顯遺憾的躺在大帳里。
“不知道這次能多長時間不投降？”
此時，一個親信將一個大戶家擄掠來的小姐送到王左掛大帳。
“大當家的，我們在路上搶的小娘子我給你送過來了。”
王左掛立馬變得不憂郁了。
“小娘子，你快讓你爹寫信給我們送五十石糧食。”
“如若不然，我王左掛讓你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還會讓兄弟們告訴你家人，你做了壓寨夫人了，丟你爹的臉。”
……
夜深了，王左掛的大帳中傳來哭喊聲，淫笑聲。
幾天後，
親信在帳外︰“大當家的，苗美當家的來接你了。”
王左掛摟著一個女子，看了一眼苗美。
“苗美大當家的，我這里有幾百石糧食，你拿去和兄弟們分了。”
苗美瞪大雙眼︰“大當家的，這是怎麼回事？”
王左掛把頭微微揚起︰“我帶弟兄們投降，總督賞了一部分。”
“然後我又在西安周邊的佃戶手里打糧，搶了一些。”
“勒索大戶，又要了五十石，嘿嘿，大戶連他家小姐都送我了！”
“說什麼怕丟人，我王左掛算是什麼無惡不作的人嗎？”
苗美內心︰“怎麼能不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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