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咋沒動靜呢？川子，是不是河里根本沒有魚，咱白費力氣了！”
王大林屏住呼吸，瞅著冰窟窿里，此刻面水面平靜，毫無波瀾。
這才等了一分鐘，他就耐不住了，這耐力也真是沒誰了，怪不得這哥們上山打獵啥都打不到。
本來嘴就碎，再加上沒耐心，獵物不被他嚇跑了才怪呢！
陸明川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別著急，你要不在周圍走動走動，弄出點動靜來，沒準河底的魚都受到驚嚇就會游過來！”
“行，這一點哥們在行，你就?好吧！”
接下來，陸明川就看見王大林走兩步就跺兩下腳，走兩步就跺兩下。
他不但跺腳，雙手支稜著跟著上下舉動，那動作還挺滑稽！
有這哥們在，他覺得重生之後，身上帶著的戾氣都少了很多，快樂果然能治愈仇恨帶來的傷痛。
其實，弄出動靜來驚擾河里的魚，雖然有點作用，但終究作用不大。
陸明川將王大林支走，是為了趁機偷偷往冰窟窿里滴幾滴靈泉水。
他相信有了靈泉水的誘惑，魚兒一定能被吸引過來，至于這條河里面到底有多少魚，他也沒底。
不久之後，王大林圍著四面八方都轉悠了一圈跑了回來。
他湊過來迫不及待的詢問道︰“哥們，咋樣，上魚了沒？”
陸明川沒有回答，眼神示意他往冰窟窿里看。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又是一大吃一驚。
“臥槽，這條河里魚這麼多嗎？咱以前咋就沒想著能過來撈魚呢？”
“以前哥們不在家，你也鑿不開這冰面呀！”
“嘿嘿，哥們這回服氣了，別愣著了，下手撈唄！”
王大林剛要把棉手套取下來，下手撈卻被陸明川一把攔下。
“停，你虎啊，手還要不要了！看哥們的！”
王大林此刻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差一點做了傻事。
這寒冬臘月的，他要是真往水里那麼一撈，這手甭想落下好。
“嘩啦！”王大林眼瞅著，陸明川把水桶摁了下去。
見陸明川這騷操作，王大林一下子急了︰“哥們，這麼不行，魚都……”
被你嚇跑了，這幾個字他愣是沒說出口。
他就看見那群魚像是魔怔了一樣，拼命的往上拱著︰“傻魚，這一定是群傻魚！”
都不知道跑的魚，可不就是傻魚嗎？
實在是眼前的一幕超出了王大林的認知，多年被蛇追，被馬蜂咬的經歷告訴他，啥東西都不好招惹，更何況是水里的魚呢！
一般的魚受驚之後，肯定立馬潛入水底，眼前的魚太傻，還拼命的往上拱著。
所以此刻，王大林腦袋里就是那一個念頭︰這是一群傻魚！
等陸明川將水桶再提起來時，滿滿一桶鮮活的魚在桶里擠擠挨挨，大的小的全都有。
魚兒們似乎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搬家”中反應過來，又或許是被這徹骨的寒冷驚到，一被提出水面，便開始不安分起來。
“ 里啪啦”魚兒激烈踫撞桶壁，發出一連串急促聲響。
“撲通，撲通，撲通……”
幾條魚兒奮力躍出，重重砸在冰面，又 “噠噠噠” 地蹦 起來。
它們的身體在冰面上撲騰、扭動，濺起星星點點的水珠，轉瞬之間就凍成了冰碴。
可沒蹦 幾下，那活蹦亂跳的勁兒就漸漸沒了，在冰冷的冰面上直挺挺地躺著，只剩腮幫子還在微微開合，證明它還活著。
陸明川也顧不上看水桶里到底有啥魚，他開始催促王大林︰“大林，別貧嘴了，拎上這桶魚，回去喊人吧！”
王大林先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對啊，他還指著這些魚娶媳婦呢！
現在不管是傻魚，還是聰明魚，他必須弄回去，要不然拿啥娶媳婦？
“好！哥們這就回去！”
陸明川看王大林這傻樣，就知道他會把這桶魚拎到大隊部去，然後再把陸衛民喊來，三個人再想辦法撈魚。
陸明川摁住他拎水桶的手，笑著問道︰“大林，知道回去喊誰不？”
王大林理所應當的說道︰“當然是喊老三來了，剛才不是都說好了嗎？”
看吧！這哥們就這麼單純，簡直就是一根筋。
陸明川繼續引導他思考︰“你再想想！咱能不聲不響的把這魚賣了嗎？”
“這……”
陸明川一句話，讓王大林直接犯了難，因為他說的的確沒錯。
在靠山屯，想要不聲不響的將東西弄出去，這個可能性幾乎為零。
畢竟這寒冬臘月的，沒有牛車代步去公社那就是遭罪，更何況還要挑著東西，所以他們想賣魚這事兒根本瞞不住。
王大林當下就不樂意了︰“咋，還要通知村里？這不是給我娶媳婦的嗎？”
“噗嗤”
陸明川再次沒忍住，笑了出來︰“是，是給你娶媳婦的，你也看見了，這河里魚不少，你一個人撈得完嗎？難道你想娶個十個八個的？”
這是個媳婦迷，實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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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王大林瞪大雙眼，直接蹦了起來，反駁道︰“哥們可從沒想過，一個媳婦都娶不上，還想娶十個八個，還不把哥們當流氓抓起來！”
“你知道就好，首先，咱村這情況，就算明年你蓋上房子，找對象也不好找，再說你要是把大伙落下，一個人過好日子，你就等著村里人怎麼損你吧！”
陸明川早就把靠山屯這情況分析透徹了，所以，他一開始就沒打算能偷偷的把魚賣了。
他除了想幫好哥們富起來，也想盡可能的拉攏村里人，畢竟，明年開春他媳婦就要下鄉了。
到時候有了村里人幫忙，他也好盡快將媳婦追到手。
唉！不光王大林惦記娶媳婦，他也惦記啊！
王大林耷拉著腦袋，勉強的答應下來︰“成吧！我直接拎到大隊長家里，接下來的事兒就讓大隊長張羅吧！”
他這模樣明顯變得很失落，陸明川就知道這哥們想差了，他決定還是開解兩句。
“嘎哈，想啥呢，這冰窟窿都是咱倆鑿出來的，頭功肯定是咱倆的，你放心，咱跟他們肯定不能一樣！”
“真的？咱倆都是頭功！”
不是王大林大驚小怪，實在是他沒出多大力氣。
他的確沒想到，往冰面上跺上三十幾腳，就能換來一個頭功。
陸明川緩和了語氣說道︰“真的不能再真了，你放心，這事兒誰來都改不了！”
滿血復活的王大林︰“嘿嘿，這還差不多！哥們走了！”
可當他低頭再一看，水桶里竟然只剩下半桶魚了！
“哎呀媽呀，魚蹦出去了！”
“多大點事兒，最多是被凍住，化過來一樣吃！你快去快回啊！”
“知道了！”
這回王大林是真的拎著半桶魚跑了，跑得還賊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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