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
自然不是真的空間破碎，而是籠罩在杜九仙周身的那種模糊感，無形中仿佛發出了一道碎裂的聲音。
劍光被杜九仙結出的印記擋住了。
如同針尖對麥芒，鋒芒在頃刻間宛若銀河倒懸，傾瀉而下。
恐怖的銳意包裹了杜九仙，這是千千萬萬道劍氣在肆意侵略，只要杜九仙周身的防護出現一絲一毫的破綻，就會被這千千萬萬道劍氣一擁而上，灌入體內讓他爆體而亡。
這每一道劍氣，都是純粹厚重的山川龍氣。
杜九仙臉色逐漸發白，繼而泛紅。
這種狀態跟江澈原先氣脈破損被山川龍氣在體內肆虐時有點像，都是力量透支前的表現，體現在身體表面就是這種樣子的。
從臉開始泛紅，然後是脖子，四肢。
體內氣脈中的內力運轉到了極限，再化解不了這一劍的話，就是個氣脈破損的下場。
當然他們體內不是山川龍氣，氣脈破損的傷勢並沒有江澈那麼嚴重，但如果破損的氣脈多了，最終的結果就不好說了。
渾身氣脈盡斷，就算不廢也要休養很久很久。
但這一劍終究還是擋下來了。
杜九仙結出的印記崩碎消失，他胸前亮起了一點微光，又迅速消失不見。
所有的劍氣也隨著印記破碎而蕩然無存。
天地再次恢復清明。
場中除兩人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這才是頂尖先天強者的交鋒，動輒引動天地異象，剛才那種感知上的天地迷霧，繼而一劍破開迷霧，並非僅僅只是感知。
換個內家宗師在這里，也是能夠‘看’到的。
這就是天地異象。
如今異象消失，這一劍的對拼也結束了。
杜九仙身上泛紅的地方快速恢復如常，只是嘴角不自覺的溢出了一抹血跡。
江澈的臉色也有些微微發白。
這一劍確實是他全力出手的最強一劍，幾乎抽干了體內所有的力量，在杜九仙抵擋的時候，他還偷空恢復了一點。
此時臉色發白就是消耗過度的表現。
杜九仙臉色要好看一些，卻也沒有繼續出手，只是目光深邃的看向江澈，“令使這一劍，已經用盡全力，未能擊敗我。”
“所以......”
咻——！
破空聲再臨。
直接打斷了杜九仙想要下結論的話。
江澈持劍殺至他面前，冷聲道︰“所以這一戰我並未贏？”
“那可未必！”
杜九仙臉色劇變，很是不可思議，“你明明消耗殆盡，為什麼還能出手？！”
這一劍比剛才的威力弱了很多很多，這才應該是正常九品先天的實力才對。
可問題是，江澈什麼時候恢復的？
就剛剛那短暫時間？
杜九仙自己為了抵擋這一劍，連保命用的蠱蟲都廢了，體內氣脈跟刀割一樣疼，有好幾處破損，氣脈中的先天氣更是消耗一空，還沒有恢復過來。
江澈卻比他更先恢復從而出手？！
震驚歸震驚，杜九仙反應並不慢，當即一腳跺地飛速後撤。
同時袖中飛出一只金色的蠱蟲，正好跟江澈這一劍對上。
！
如同之前體外蠱蟲的爆炸聲，江澈被這股蠱蟲自爆的力量擊退，頗有幾分灰頭土臉的站在二十余米開外。
持劍的右手也在微微顫抖。
一縷血跡從他嘴角溢出。
體內氣脈跳動如風暴，心跳如擂鼓。
這金色的蠱蟲威力比那女子打出的體外蠱蟲更加霸道，在他消耗巨大的情況下，終于還是負了傷。
杜九仙借機喘息，目光死死的盯著江澈，“便是你恢復力驚人，我身上也還有蠱蟲自保，你如何贏我？”
江澈咧嘴一笑，“那杜宗主為什麼還不出手？”
杜九仙臉色一冷，再度揮手，第二只金色蠱蟲飛了出去。
這種體外的蠱蟲非常珍貴，三五年能蘊養出一只已經極其不容易，這其中還有可能失敗，並非是每一只都能夠蘊養成功。
即便是杜九仙，身上也只有三只。
剛才爆了一只，如今打出第二只，如果還不能贏下江澈的話，那這一戰他損失的的東西就太多了。
最主要的還是剛才用來自保的那只替身蠱蟲。
說替身不太恰當，那只蠱蟲在他體內，護住心脈，遇到有生死危機時，才會主動獻祭自己擋住足以喪命的一擊。
也就是說，江澈剛才那一劍，已經足夠給他帶來死亡威脅！
保命的蠱蟲是一直蘊養的，動輒十年二十年不動，一旦用出來，就表明失去了最重要的保命手段。
杜九仙想要再蘊養一只這樣的蠱蟲，至少也要十年以後去了。
第二只金色蠱蟲已經飛到了江澈面前。
江澈握劍橫掃，同時體內僅剩不多的山川龍氣涌出，護住周身四處。
——！
又是一聲巨響。
金色蠱蟲自爆。
一朵小型蘑菇雲從演武場上升騰而起，範圍很小，大概只有三四米。
再小那也是蘑菇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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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不是能隨便吃的。
繼而一道身影倒飛了出去。
江澈持劍倒飛，身上的衣服已經出現了些許破爛，尤其是右臂，本來穿的就是短袖，右手現在變成了無袖......
碎布條都不見了，被金色蠱蟲自爆的能量肆虐成灰燼。
陳海臉色微變，腳步一動就想要出手。
江澈卻提前開口制止道︰“不用。”
一直飛到了演武場邊緣，才以劍駐地停了下來。
嘴角的血跡更濃了。
正常這種金色蠱蟲是奈何不了他的，但之前那一劍抽干了體內的山川龍氣，抓緊時間恢復的這一點，還不足以抵擋這金色蠱蟲而毫發無損。
杜九仙沒有乘勝追擊，因為他也在抓緊時間恢復。
既是恢復先天氣，也是修復體內受損的氣脈。
卻見江澈提劍再度殺來，看得杜九仙眼皮狂跳。
“你不要命了？！”
“以你現在的狀態，再承受一擊必死無疑！”
杜九仙的大吼並沒有讓江澈的動作慢一絲一毫。
眼看江澈不听勸繼續殺來，杜九仙感知了一下體內的先天氣，還不夠，現在出手的話，他沒把握擋住江澈。
只能一咬牙，祭出了最後一只金色蠱蟲。
江澈眼里滿是凶戾之氣，就像是在山中十年跟那些野獸生死搏斗的時候一樣。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危急情況下，人根本考慮不了那麼多，只有一個念頭，干死對方，或者自己死！
江澈一劍再刺。
第三只金色蠱蟲迎面而來，正好被劍尖刺中。
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第三次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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