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敏抬起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石英鐘。
晚上10點43分。
這個陳中信，到底出了啥事兒，你倒是捎個信兒回來啊。
這麼一聲不響的，莫不是要急死人。
楊太後下意識的，看向客廳茶幾上的座機。
想著給兒子打電話求助一下，又怕耽誤了他的正事。
正在猶豫之間，外間防盜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楊秀敏大喜過望，快步迎了過去︰
“陳中信，你……小卓？”
出現在她面前，並不是意料之中的丈夫，反而是風塵僕僕的兒子。
陳卓心頭一沉︰
“媽，我爸……還沒回來？”
楊秀敏不再掩飾臉上的焦急︰
“可不咋滴，這老東西也不分個輕重緩急，出了啥事兒，你也得給家里打個電話交代一聲啊！”
陳卓比楊太後，更了解老爹的性格。
老陳可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脾氣。
若是沒有特殊情況，他絕不可能開這種玩笑。
看著兒子嚴肅的表情，仿佛在證實自己心中最壞的猜測，楊秀敏的臉色“刷的一下子就白了。
“小卓，你爸他……不會有什麼危險吧？”
這個念頭，其實早就在心頭繞來繞去，只是楊太後一直不願意去相信而已。
這個時候，自己是母親的主心骨，絕對不能亂。
“媽，您放心，安家住的張莊就在城郊，不會出問題的。”
楊秀敏握住兒子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那這死……老鬼，咋還沒回來。”
原本想順嘴叫一句死鬼，猛然間想到實在是不吉利，立馬又改了口。
陳卓深吸一口氣，抓起桌上的電話︰
“媽，您別著急，我先問一下甦洄他爸，咱們營州今天有沒有發生車禍什麼的！”
楊秀敏煞白著臉，用力點頭。
她想不明白，丈夫只是去張莊打听個消息，還能出什麼意外。
陳卓撥通了甦遠之的電話，過了好半晌，對面傳來一個鼻音很重的聲音︰
“喂，老陳，這麼晚打電話，有什麼事兒？”
老甦大概已經睡下了。
陳卓現在已經顧不得，是不是打擾到了對方︰
“甦叔叔，是我，陳卓！”
“陳卓？”甦遠之下意識的愣了一下︰
“你……沒回學校？”
陳卓沒辦法說是安知夏的原因，只能含含糊糊的道︰
“我有點兒事，從奉天剛回來。
甦叔，您認識營州交警方面的人不？”
老甦是營州市局二把手，肯定認得交警隊的人。
“認識啊，營州交巡大隊的隊長，是我原來的老部下！”
那太好了！
陳卓急聲道︰
“甦叔，麻煩您幫忙問一下，今天上午10點之後，咱們營州有沒有發生過車禍？”
甦遠之愣了一下，很干脆的道︰
“你等等，我先問問！”
掛掉陳卓那邊的通話，老甦趕緊撥給了那位老部下。
劉麗娟打著哈欠，從臥室走出來︰
“這麼晚打電話，誰呀？”
甦遠之一邊撥號，一邊隨口道︰
“老陳家那頭小豬崽子！”
劉麗娟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丈夫說的是陳卓。
“你不是不待見他嗎，怎麼還對他的事兒這麼上心？”
老甦冷哼一聲︰
“這兩者並不沖突吧，就算幫他辦事兒，也不耽誤我瞧不上這豬崽子……”
正說著，電話已經通了︰
“喂，老領導……”
甦遠之將話筒貼到臉上︰
“小杜，今天咱們營州附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麼車禍？”
那位交巡大隊的隊長，不知道老甦怎麼大半夜的問起這個︰
“沒有，最近一周之內，咱們營州都沒發生過車禍……老……”
剛說了個老字，對面的甦遠之已經丟下一句“知道了”，直接掛掉了電話。
坐在沙發上的劉麗娟，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怎麼回事，陳卓家有親戚出車禍了？”
甦遠之搖頭︰
“我不清楚，不過听他的語氣，挺急的！”
回了妻子一句，老甦又打給陳卓，將得到的消息復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多謝甦叔叔……”
甦遠之嗯了一聲︰
“陳卓呀，你跟叔叔說實話，到底是誰……握草，小兔崽子敢掛我電話。”
看著丈夫氣得暴跳如雷，恨不得順著電話線爬過去，把那個不給面子的小豬崽子，抓過來扁一頓的表情，劉麗娟忍不住笑了。
也只有陳卓這小子，才能時不時讓沉穩冷靜的丈夫破防。
對著嘟嘟響的話筒罵了半天，沒有任何卵用。
甦遠之突然跳起來，沖進臥室開始穿外套。
劉麗娟又好氣又好笑︰
“行了，這大半夜的，你還真想跟一個晚輩過不去啊！”
甦遠之一邊往外走，一邊系扣子︰
“你知道什麼，我得去老陳家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劉麗娟一想也對︰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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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去年國慶節，兩家人偶然遇到一起，甦遠之跟陳中信的關系一直不錯。
老甦雖然不待見陳卓，但是看自己閨女那架勢，老陳家兩口子，大概率就是是親家。
就算為了甦洄日後的婆媳關系，也得跟陳卓的父母處好關系。
至于那個打自己閨女主意的小豬崽子，老甦覺得自己能控制住不掏槍，已經是給對方面子了。
夫妻倆穿衣服下樓，深一腳淺一腳的跑出小區，打了輛出租直接殺到老陳家。
敲開房門，屋子里除了楊秀敏，還有兩個陌生的彪悍男子。
甦遠之心頭一緊。
憑著職業敏感性，他看得出來這兩個男子，很可能當過兵。
一舉一動，包括無意間流露出來的犀利眼神，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嫂子，陳卓大半夜的打電話，出什麼事兒了？”
老甦顧不得去追問這倆人的身份，第一時間找楊太後，打听發生了什麼事兒。
楊秀敏瞧見是劉麗娟，終于見到了親人︰
“妹子，我家老陳……可能出事兒了！”
甦遠之心里忽悠一下，聯想到陳卓半夜問車禍的事，心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嫂子，你別著急，慢慢說，我問過交巡大隊的小杜，他說最近一周咱們營州都沒出現過傷人級別的車禍……”
跟陳卓一樣，老甦的第一個判斷，就是朝車禍上想。
殊不知，事情的真相，比他們能想到的，要復雜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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