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老狐狸和小狐狸
陳卓在奉天市常務副的辦公室外，足足等了兩個小時。
這期間，屋子里進進出出的人不少。
每一個路過的人，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少年，目光里都有一絲好奇。
這麼小的年紀，是怎麼得罪新來的張市了，被晾在這里喝風？
陳卓的表情從來沒變過，一直在笑著。
甚至還會跟匆匆走過的客人，含笑點頭。
下馬威而已，老套的手段。
這位張家的驕傲，似乎也玩兒不出什麼花樣來。
跟基層工作經驗豐富的彭立國相比，他這種手段不僅幼稚，還有些難登大雅之堂。
呵呵，張文海要是只有這兩下子，奉天常務副的椅子，他坐不長。
要比耐性是吧？
那我奉陪！
陳卓坐在外面的沙發上，手托著下巴，閉上眼楮打起了瞌睡。
對面辦公室的門，輕輕開啟了一道小縫，一只眼楮在門後轉了下，隨即消失不見。
門，也重新關上。
寬敞明亮的大辦公室里，張文海坐在真皮老板椅上，悠閑的喝著茶。
剛剛去探听消息的助理回來了，站在辦公桌前欲言又止。
張文海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站起來，走到窗子左側的角落里，整理著擺放在架子上的一株觀音蓮。
這是他在京城潭拓寺，花了大價錢請回來的。
潭拓寺的住持高僧說，觀音蓮能保佑自己的仕途一帆風順。
張文海覺得，大師算的很準。
“小羅，那個陳卓……是不是已經急眼了？”
助理是他從京城帶過來的，算得上絕對的心腹。
羅助理臉上的表情很古怪︰
“張市，那個叫陳卓的小子，好像在外邊睡著了！”
張文海臉上的笑容，頃刻間消失︰
“什麼，睡著了？”
他想過無數種對方的反應，卻從沒預料過，陳卓居然會在自己招見的時候睡覺。
“不像話，太不像話，這些年輕人有了一丁點兒的成績，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一肚子不滿的張文海，完全不覺得是因為自己做的太過分，才導致了現在的結果。
我是奉天的常務副，晾你兩個小時怎麼了？
原本只想輕輕敲打一下，現在他的火氣成功被陳卓勾了起來。
“小羅，去喊陳卓進來！”
張文海壓了壓火氣，不想在下屬面前暴露出自己城府太淺的短板。
心平氣和的說完這句，重新回到老板椅上坐下，隨便從桌上的文件里，找了一份出來。
小羅答應一聲，眼底閃過一抹奇怪。
張市剛剛還說，要晾足外面那小子至少4個小時。
“年輕人嘛，殺殺他的銳氣，對未來成長有好處！”
張文海的語氣里，滿是對後輩的關愛。
這句話說完，還沒有5分鐘吧？
怎麼張市的改變，如此無跡可尋了嗎？
羅助理將好奇埋在心底，快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他的職責，有時候不允許好奇。
張市的心情，明顯沒有剛剛好。
羅助理走到待客的沙發前，這才發現那個被晾在這里的年輕人，睡得鼻涕泡都出來了。
兄弟，你是多困啊！
“醒醒，喂，醒醒，張市叫你進去~”
連續喊了三四聲，睡得正香的陳卓，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楮。
沒辦法，昨天晚上遇到個女醉俠，照顧她就忙活到後半夜。
陳卓實在太困了，正好借這個機會補覺。
事實證明，只要身體太疲乏，在什麼地方都能睡得很香。
陳卓甚至還做了個夢。
夢里，他拉著甦洄的小手，坐在一處幽靜的空間里。
這麼優美的景色，不做點什麼都對不起自己。
陳卓正要行動，突然被人從夢中拍醒。
靠，還有沒有公德心？
好歹讓我把這個夢做完整！！
陳卓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對面的男人，伸了個懶腰︰
“咋滴，該吃晚飯了？”
吃晚飯？
羅助理臉上閃過一抹黑氣，被他很好的掩飾了下來。
“陳卓是吧，張市叫你進去？”
陳卓揉了揉眼楮，終于徹底清醒過來。
“該叫的時候不叫，不該叫的時候瞎叫……”
羅助理吧嗒吧嗒嘴，突然覺得對方的話里，有很深的歧義。
他假裝沒听見。
“張市現在有空了，叫你進去！”
這是小羅助理第三次重復同樣一句話，他自己都有些不耐煩。
陳卓打了個哈欠，很痛快的站起來︰
“走吧！”
羅助理愣了一下︰
“你在跟我說話？”
陳卓點頭。
多新鮮吶，你要是不跟著進去，萬一張文海的辦公室里，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文件，你們再給我扣個偷取政府機密的帽子。
那我冤不冤。
陳卓雖然不喜歡听課，水滸傳“林沖誤闖白虎堂”的故事，還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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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張文海想做高太尉，我可不是林教頭。
羅助理看懂了他的意思，心里有些膩歪。
看著挺陽光帥氣的一個大男孩兒，內心咋這麼陰暗呢。
對于這種人，沒必要給他好臉色。
羅助理冷著臉，轉身就走。
“跟我來吧！”
陳卓沒跟他一般見識。
自古以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都是不變的道理。
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蕩，還總覺得自己是天縱奇才的，哪里都有。
陳卓晃晃蕩蕩的，跟在小羅助理身後。
“張市，華耀公司的陳卓來了！”
辦公室門被推開的一瞬間，羅助理大聲匯報了一句。
通過門縫，陳卓恰好看到，豪華的真皮老板椅上，原本豎著耳朵傾听門外動靜的中年男子，飛快的低下頭，做出認真審閱文件的樣子。
“快請進來！”
陳卓很隱蔽的撇了撇嘴︰偽君子什麼的，最討厭了。
小羅助理側身讓開︰
“陳總，張市叫你進去。”
在他回頭之前，陳卓臉上已經滿是熱情的笑容。
“張市您好，早就听說您來了奉天，可惜一直沒機會見面……”
陳卓的態度無懈可擊，熱情中帶著尊敬。
就算張文海想雞蛋里挑骨頭，都沒辦法找出來。
“陳卓？我在京城沒少听人說起過你的名字，今日一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兩個人心里都恨不得把對方抓過來揍一頓，卻又同時默契的保持了很親近的姿態。
“呸，老狐狸！”
“呵tui，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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