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利還沒糊涂到他有挑戰陸天明的勇氣。
    在陳慶利心里,他是這樣想的。只要陸天明讓他坐上常務副縣長的位子,他願意為他陸天明當牛做馬。從他願意把老婆奉獻出來,就能看出來他的決心。
    真正了解陳慶利的人,才會知道陳慶利心里有多苦。
    當然,陳慶利如果沒有過人之處。他是坐不上山南縣副縣長的位子的。
    但是,他在山南縣副縣長的位子上,卻如坐針氈一樣的難受。
    表面看,他貴為副縣長,這是多麼風光的事。畢竟,普通人,誰都很難望其項背。
    副縣長不說是人中龍鳳,至少也是一個光宗耀祖的榮光。
    可是坐上副縣長的位子,並沒有讓陳慶利感到驕傲得意。上一任期間,他被常務副縣長肖科打壓。盡管兩人同為副縣級干部,但肖科卻似乎從沒將他放在眼里。
    他被嚴重的邊緣化了。
    男人,都有一顆不甘人後的心。
    陳慶利也不例外。他被肖科處處打壓,讓人幾乎忽視了他這個副縣長的存在。
    直到陸天明上任,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希望。
    然而,他的心思還是想歪了。
    祭出老婆範芳這根美麗的大棒,是他走錯的第一步。
    在陳慶利看來,世界上還沒有一個男人能拒絕範芳的魅惑。她這樣一個性感尤物,能讓任何一個雄性毫不猶豫跳進溫柔陷阱里去。
    陸天明拒絕範芳的勾引,讓他顏面掃地。他希望的曙光,也開始逐漸的熄滅。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際,突然傳出來範芳與汪浩關系親密。這讓他的眼前再一次出現了曙光。
    果然,範芳沒有否認她與汪浩的苟且。她甚至還譏諷陳慶利,她需要肉體和精神上的安慰,而這些,他陳慶利都無法滿足。
    陳慶利氣得眼楮都瞪圓了,他提醒範芳,“你範芳是我陳慶利的老婆,不是公共汽車。你們別逼我。”
    範芳冷笑著道︰“你能把我送給陸天明,怎麼就不能把我送給汪浩?”
    陳慶利當時說了一句經典的話,“你跟陸天明好,他會把我們當人。你跟汪浩在一起,他只會把你當畜生。”
    陳慶利知道,憑著他的能力,他是無法阻止範芳繼續跟汪浩苟且的。
    何況,男人戴上了這頂帶顏色的帽子,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畢竟,鬧大了,丟的不是她的臉,而是自己的臉。
    女人無論是精神出軌,還是肉體出軌,都是對眼前的現實不滿足的體現。
    一個在精神和肉體上都能得到慰藉的女人,外面世界再美好的誘惑,都不會讓她心動。
    範芳緊接著的一句話,讓陳慶利心花怒放。
    “你說吧,你想要什麼?”
    陳慶利沒有絲毫猶豫,便說出來想坐上縣經濟開發區頭把交椅的想法。
    讓陳慶利意想不到的是,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落實。
    後來,範芳推心置腹跟他談了一次。範芳說,“我總有人老珠黃的一天。你們這些男人,新鮮感過後,便都會一去不回頭。陳慶利,我們夫妻一場,我能幫你的,我會盡全力去幫。但是,路還是要靠你自己走。”
    她在暗示陳慶利,汪浩于她,總有玩膩的一天。
    事實上,範芳到這時也意識到了當初陳慶利的話說得對極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不過就是汪浩眼里的一個工具。
    汪浩真沒將她當人。
    陸天明將他從經濟開發區頭把交椅的位子上趕下來,徹底激怒了他。
    她在心里暗暗發誓,從此與陸天明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
    在汪浩再次將他送上山南縣縣委常委的位子後,陳慶利心里就只有一個念頭,他不會讓陸天明春風得意,他要讓陸天明徹底明白,他陳慶利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陳慶利嘴上說著話,臉上的笑容笑得像一朵花一樣。
    “陸書記,這段時間你不在家。我們這些人可一刻都沒敢松懈啊。”陳慶利打著哈哈說道︰“各位,你們說是不是啊?”
    沒人答應他的話,陳慶利也沒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他得意道︰“對了,陸書記,你剛回來,我還有重要的事沒向你匯報。”
    陳慶利主動把關閉物流園的事說了出來。
    “各位常委,山南物流園關閉的事,想必大家都有所耳聞了吧?其實,關閉物流園,絕對不是我陳慶利的意見。我也是有苦難言啊。”
    既然陳慶利已經主動說到了物流園的事,陸天明便順坡下驢說道︰“陳常委,你辛苦了。不過,這一塊的工作,好像不在你的分管之列吧?”
    陳慶利脫口而出道︰“陸書記,我是縣委常委。我對全縣的所有工作,都有責任。”
    “各司其職,各負其責。這是我們工作的方針。”陸天明提醒他道︰“陳常委,關于物流園的事,今天暫且不討論。”
    陳慶利卻咬住不放道︰“怎麼能不討論呢?各位,我透露一點信息吧,上面對我們佔用耕地的事,很生氣。這段時間啊,就會有人下來調查。我這是為大家好啊。”
    陳慶利一語道破,讓在座的人都無言以對。
    高速公路連接縣城的這條路。路的兩邊,確實都是確定的基本農田。
    基本農田是一根紅線,誰踫觸,誰倒霉。
    當時,魏山要在路邊建設物流園時,縣里開過幾次會議討論,主要就是能不能佔用耕地搞建設。
    魏山對其他地方都不滿意,唯獨鐘情他目前所佔用的這塊耕地。
    陳慶利一本正經道︰“陸書記,各位常委,我希望大家都重視這件事。我關閉物流園,就是代表我們山南的態度。到時候上面追問起來,我們有了這個態度,還有個轉圜的余地。”
    在座的人都知道,踫觸耕地紅線,輕則丟了頭上的烏紗帽,重則可能要吃牢飯。
    而且,在座的所有人,無一能幸免。
    陳慶利算是抓住了敏感點。
    “關閉物流園,恢復耕地,我看是最好的選擇。”陳慶利出主意道︰“我們要在檢查組來之前,按這個套路做,應該會沒多大的事。”
    陳慶利的話,讓會議室的氣氛變得怪異了起來。
    有常委開始交頭接耳地低聲議論了起來。
    陳慶利把話說完,整個人變得得意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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