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親自來機場接機。
當陸天明將秦霜介紹給他，告訴石頭，這就是他未來的妻子——秦霜女士時，石頭的一雙眼珠子差點掉在了地上。
他緊張不安地搓著雙手，喃喃道︰“好啊好啊，嫂子真漂亮。”
陸天明開玩笑道︰“老石，你多大，我老婆多大？你叫什麼嫂子啊？”
石頭尷尬道︰“對啊，我怎麼能叫嫂子呢？應該叫夫人。”
“也不對。”陸天明糾正他道︰“叫同志。”
石頭訕訕道︰“叫同志多生硬啊。”
秦霜落落大方道︰“你還是叫我小霜吧。”
回山南的路上，石頭匯報說，汪浩將調任衡岳市委書記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山南縣。
陸天明哦了一聲，沒有說話。
石頭憤憤不平說道︰“不是我說他。汪書記在我們山南還不滿兩年，一屆都沒干完，就從縣委書記直接升到市委書記。這比坐火箭還快啊。還是朝廷有人好做官。”
“他在我們山南，除了搞了一個紅色紀念廣場，還有什麼事呢？”石頭一邊開車，一邊喋喋不休地抱怨，“陸縣長，你知道群眾現在都怎麼說嗎？”
“說什麼？”
“背景比能力更重要啊。”石頭自我解嘲地說道︰“我們山南，誰不知道你陸縣長才是真正為民辦事的好領導啊。你當上縣長之後，我們山南發生了多大的變化？這些成績與他汪浩同志有關嗎？要升，也應該是你升。”
“胡說八道！”陸天明訓斥著石頭說道︰“石頭同志，你這種在背後議論領導的行為，是違紀行為，懂嗎？再說，組織安排，自有考慮。作為下級，只有遵守服從。”
石頭訕訕說道︰“我們這不都是在為陸縣長你抱不平嗎？”
陸天明生氣道︰“老石，你再說這些無邊無際的話，小心我處分你。”
石頭咧嘴一笑道︰“我反正就是你手里的一個蛋。你愛怎麼處分，就怎麼處分。我屁都不放一個。”
兩個男人說話，秦霜一句話都不說。
汪浩坐上衡岳市委書記的位子，秦霜比他們兩個都要早知道。
本來，像衡岳市這種地級市的市委書記任命，都是由本省一把手直接說了算的。無須經過秦霜所在的單位，燕京組織部門。
按照慣例，市委書記的任命，一般是前任書記推薦，省委決定。
但衡岳市前任書記顏昌盛在離任時，有沒有向組織推薦人選，不得而知。不過，可以看出來，即便顏昌盛當時有推薦，中部省委也沒采納他的推薦意見。
畢竟，他離任之後，並沒有及時安排人接任。
顏昌盛是否有推薦暫且不說，衡岳市市委書記缺任那麼長時間沒動靜，這就充分說明了中部省委在任命衡岳市市委書記的這件事上，一定存在很大的分歧意見。
市委書記一般都由省管干部直接擔任。特殊情況下，才會出現空降。
汪浩來山南，確實是空降的性質。但汪浩接任衡岳市委書記一職，卻絕對不是空降。
秦霜在燕京組織部門工作，能第一時間獲得地方空降干部的信息。
汪浩不在燕京組織部門的空降干部名單上。
那麼，汪浩又是如何從縣委書記的任上，直接跳到市委書記任上的呢？
當然，這是有重要領導單獨打了招呼的。
汪浩費盡心思在山南搞出來的紅色思想宣傳，正如他設想的一樣，收到了奇效。
燕京在山南紅色浪潮一掀起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
燕京有重要領導很欣賞汪浩，態度堅定地支持了他。
這也是他贏得出任衡岳市委書記的保證。
雖說，汪浩的這次升遷，確實不符合組織程序。但是，組織程序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汪浩將他的個人能力與強大的背景完美地結合了起來，才造成了他越過組織程序，順利升遷。
“這人比人啊，氣死人。”石頭還在喋喋不休地抱怨，“有能力的上不去，會鑽營拍馬的人，雞犬升天。”
眼見著石頭越說越沒邊界了。陸天明不得不厲聲制止他，“閉嘴！”
這一聲呵斥，讓石頭果真閉了嘴。
秦霜終于出聲道︰“你說話能不那麼生硬嗎？石頭大哥，你想說就說，他難道還能把你的嘴縫上啊？陸天明他這是法西斯的做法，不用理他。”
石頭嘿嘿地笑，卻不敢說話了。
秦霜緩和著氣氛說道︰“石頭大哥，我這次來山南，是與陸天明登記結婚的。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中午，我請你吃飯，好嗎？”
“好啊。”石頭忍不住說道︰“這可是大喜事。這酒我一定喝。”
“沒說請你喝酒。”陸天明哼了一聲道︰“還有，這個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宣揚出去。知道嗎？”
“知道。”石頭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宣揚啊。”
回到山南，陸天明沒讓秦霜跟自己回家，而是安排她去住了賓館。
秦霜盡管老大不高興，卻也同意了陸天明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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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獨自一人悄悄回來縣委家屬大院，剛走到樓底下，便看到顧曉真的車停在一棵樹下。
他沒有多想，直接想繞開顧曉真的車上樓。
但是，顧曉真的車門卻在這時候打開了。她看著陸天明，神情有些哀怨地問了一句，“你要繞開我嗎？”
陸天明不得不過去與她打招呼，問她道︰“你怎麼在這里？”
“等你啊。”顧曉真似笑非笑地伸出一只手說道︰“恭喜你。”
“恭喜我？”陸天明一頭霧水地問她，“恭喜我什麼？”
“結婚啊。”顧曉真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別問我是怎麼知道的。你從燕京帶來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她是來與你登記結婚的，不是嗎？”
陸天明吃驚道︰“你是怎麼知道？”
顧曉真道︰“我怎麼就不能知道呢？你終于要結婚了。”
陸天明道︰“謝謝你的祝福。顧曉真，你也該結婚了。”
“我這輩子沒打算結婚啊。”顧曉真認真說道︰“你不知道現在流行獨身主義啊。”
陸天明批評她道︰“你這個思想是不對的。如果人人都抱著這樣的思想，這社會還要怎麼發展？人類還要怎麼繁衍？”
“你不能干涉他人的自由。”顧曉真認真說道︰“我做個獨身者怎麼啦？又不影響別人。”
“但是，你影響了社會。”
“既然這樣，你給我找個人，我嫁了。”顧曉真似笑非笑道︰“可以嗎？”
陸天明無奈道︰“個人婚姻，還是自己做主。我怎麼知道你想要找個什麼樣的人呢？”
顧曉真深深看了他一眼道︰“像你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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