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聊了幾句,陸天明心里想,雖然自己這一路沒看到有人堵路。但石頭挨了打卻是事實。
他不清楚為什麼堵路的現象一下消失了,但心里肯定,堵路確實有發生。
如果自己不把話挑明,豈不是白來了一趟?
于得水是山南的老鄉鎮書記,在他副縣長面前,再老的資格也沒用。官大一級就可壓死人。
“老于,我來,確實有事找你。”陸天明拋開家具市場的話題不談了,“我接到消息,你們樹木嶺的一些群眾把去我們苦水鄉的路堵了。”
于得水大吃一驚,轉過頭問站在身邊的鎮長胡凱生,“胡鎮長,有這回事?”
胡凱生也是一臉驚訝之色,“不知道呀,沒人向我匯報過啊。”
陸天明看他們演雙簧一樣的一唱一和,心里不免起了冷笑。
堵路這麼大的事,他們作為書記鎮長不可能一無所知。試問,誰有這麼大的膽量,敢瞞著他們去把路堵了。
于得水激動問道︰“陸縣長,誰堵路?在哪堵?我去把人抓起來。”
陸天明笑笑道︰“不過有點奇怪。我來時,確實沒發現。”
“那就是沒有這樣的事。”于得水一本正經地說道︰“陸縣長,你可不能道听途說。”
陸天明心里明白,一定是自己在給于得水打了電話之後,他命人撤了堵路的路障。不過,樹木嶺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倒讓他有些滿意。
“對了,陸縣長,你們苦水鄉這次找來了大老板投資,而且還是外資。這是你們苦水鄉發大財了啊。”于得水一臉羨慕地說道︰“你們苦水鄉吃肉,留點湯給我們樹木嶺喝呀。”
陸天明道︰“這事好說。大家都是兄弟單位,有困難一起上。”
“對嘛,有苦同吃,有福同享。”于得水嘿嘿笑道︰“這個招工的事,我想,陸縣長能不能幫我解決一些人的就業。”
陸天明心里一動,你于得水終于露出狐狸尾巴了,“招工是企業自己做主,我還真插不上手。”
“這麼說,他那個天泉公司招工附帶的條件,不是陸縣長你的指示?”
“當然不是。”陸天明矢口否認道︰“山南的所有老百姓,我都是一樣的看待。”
于得水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隨即說道︰“陸縣長,你剛才說,我們樹木嶺有人堵路。這事我還需要親自去調查,究竟是什麼原因造成堵路的。這群眾心里有怨氣,我們不能一棍子打死。一定要疏導才對。是不是?現在啊,社會矛盾沖突很激烈,穩定很重要。”
陸天明听出來了他的弦外之音,于得水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他想讓陸天明明白,即便真發生了堵路的事件,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樹木嶺鎮比起苦水鄉而言,顯然要好很多。
首先,人家是成“鎮”的建制的。鄉鎮看起來一樣大,實際上,鎮比鄉還真要大半級。
而區別鄉與鎮,最直接的指標,就是戶籍人數是否突破2.5萬,常住人口不得低于4000人。而且,土地面積也有一定的要求。
樹木嶺鎮有四萬多人口,在山南縣算是一個中等鎮。
鎮政府所在地,是一個擁有常住人口將近一萬人的小城鎮。但是,全鎮大多數是從事小工商業的人口,並沒有一家上規模的企業。
樹木嶺過去是區政府所在地,轄著苦水鄉。
撤區並鎮時,將苦水鄉拋在一邊,獨立建鎮了。
三十年前,樹木嶺在山南縣還算得上有些地位。即便在衡岳市,知道的人也不在少數。
樹木嶺出名,緣于它是一個盛產家具的地方。
樹木嶺山多樹多,木匠也多。
鼎盛時期,一個鎮都在生產家具。
他們家具的生產五花八門,小到各種各樣的農具,大到家居辦公用品。
那時候,能擁有一套產自樹木嶺的家具,是非常自豪的一件事。
遺憾的是,家具市場逐漸沒落。差不多是一夜之間,樹木嶺的家具市場便從市場上消失了。
消失的原因,據說是因為滯銷。
而滯銷的原因,是因為家具過于老套,跟不上時代潮流。
其次,樹木嶺家底厚,畢竟,人家是從區政府過渡到鎮政府的。而苦水鄉,被樹木嶺拋棄的時候,真的是一窮二白。
“老于,你的意思我理解。這件事,我會盡量想辦法撮合。不就是打工嗎?哪里打不一樣啊。”陸天明笑笑說道︰“如果我苦水鄉真吃上了肉,你樹木嶺絕對少不了一口湯喝。”
于得水高興道︰“陸縣長這話我愛听。說起淵源來,我們過去還是一家人呢。”
陸天明糾正他道︰“現在我們還是一家人啊。”
樹木嶺矢口否認有堵路的事,這讓陸天明多少有點措手不及。不過,他已經把話說透了,再說下去就沒太多意思了。
于是,他準備告辭。
于得水挽留他道︰“陸縣長,你來都來了,不在我這里吃頓飯再走,我心里會過意不去的。”
胡凱生也在一邊說道︰“是啊。我已經安排了下去。陸縣長你就吃頓飯再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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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機會,今後大把。”陸天明婉拒道︰“老于,老胡,你們把好酒留著,說不定哪天我就過來找你們喝一杯了。”
“隨時恭候啊。”于得水道︰“陸縣長,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今天我就不留你了。”
從鎮政府出來,陸天明對跟在身後送他的于得水道︰“什麼時候苦水鄉也變得像樹木嶺這樣,我也就放心了。”
于得水嘿嘿笑道︰“有陸縣長親自主持工作,這不就是分分鐘鐘的事嘛。”
剛回到苦水鄉,陸天明便接到顧曉真的電話,說她的車被堵在了樹木嶺,過不去苦水鄉了。
陸天明哭笑不得,自己才剛回來還沒坐熱屁股,這樹木嶺怎麼又把路給堵了?
看來,自己前腳走,後腳路就堵了。
他心里堅信,樹木嶺堵路的事,非但鎮政府于得水他們知道,而且是他們親自指揮的。
想起自己提起堵路的事,于得水和胡凱生一臉無辜的模樣,陸天明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演技很高明。
而且能看出來,于得水和胡凱生並沒重視他這個副縣長。
試想他都親自出面了,他們還能在他走後把路再次堵上,這不是明擺著不把他這個副縣長放在眼里嗎?
“怎麼辦?”顧曉真焦急地說道︰“給他們錢,也不願意讓我過。”
陸天明阻止她道︰“不要給錢。他們不讓你過,你就掉頭回去。”
“你一個副縣長,這麼點事都處理不了?”顧曉真不滿道︰“我今天非要過去。”
陸天明一听顧曉真的話,心里也來了火,“顧曉真,我副縣長怎麼了?副縣長就能一手遮天,胡作非為嗎?讓你回去就回去,有事明天再說。”
顧曉真氣得掛了電話。
屋外,夕陽西下。一抹殘紅蜿蜒在天際。
三月的苦水鄉,到處都是一片郁郁蔥蔥的景象。
春天到了,萬物生長的時期也到了。
陸天明站在屋檐下,做了一個擴胸的動作,將胸中的一口濁氣吐了出來。
他轉身將自己的摩托車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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