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一听到這話,臉頓時皺的跟苦瓜一樣。
    “那這麼說,你以後都不幫我出頭了?其實以你的實力,根本不需要搞什麼韜光養晦嘛。”
    “不是韜光養晦,而是蓄勢待發,你見過誰斗地主一開始就出王炸的。”
    “是,你是王炸,我就是那個墊底的小3。”
    範閑正嘟囔著,大門卻又再度打開,那中年男子又出來改口,說他家主人同意他們進去,不過只能去偏殿。
    “有什麼了不起的,說的好像誰稀罕進去一樣。”
    範閑嘴上說的硬,身體卻還是很誠實,攙著他家柔弱不能自理的大燕燕便往偏殿的方向去了。
    “抬腳,小心,哎,這門檻真高,你這弱不禁風的身子骨,萬一摔倒了可怎麼辦啊。”
    玉燕被他這戲癮大發的樣子逗得想笑,偷偷在他胳膊肘上掐了一把,正好掐到麻筋,範閑哎呦一聲,兩個人就這麼打打鬧鬧地來到了偏殿。
    偏殿是一個稍小一些的廟宇,被一堵青色的石牆緊緊環繞。殿內空無一人,唯有一張寬大的香案靜靜地佇立在那里。
    範閑環顧四周,略感失望。除了牆上的壁畫,這偏殿似乎並無其他吸引他的東西。
    那些壁畫描繪的是神廟中的神靈擒獲巨獸,傳授文明禮法的場景。範閑的目光在那些古老而神秘的神靈上流轉,雖然與他們熟知的神話故事有相似之處,但卻無法對號入座。
    而玉燕的目光,則是落在其中一幅壁畫上,她緩緩地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牆面,身體卻不知為何開始顫抖,好像其中有什麼東西要破牆而出一樣。
    “大燕燕,你怎麼了?”
    範閑察覺到玉燕神情異常,便想靠近查看。然而,玉燕卻突然一掌輕拍在牆壁上。
    隨著這一掌引發的震動,繪在表面的壁畫竟然開始剝落,如同雪花般簌簌落下。
    “這、這是……”
    範閑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原來的壁畫竟然是被粉刷之後重新繪制,而牆內竟然畫中有畫!
    如果說原本的壁畫上繪制的是神明,而現在這幅畫上,繪制的便是妖魔。
    數不盡的妖魔。
    在這幅畫中,無數的妖魔形態各異,千姿百態,有的似人,有的像獸,有的呈現出可怕的凶相,令人望而生畏,有的則美艷驚人,如同妖界之花。
    它們身處一個混沌無序的世界,沒有天空的籠罩,沒有大地的支撐,只有風和霧的交織,水與火的交融。整個世界的景象扭曲而奇異,唯有群星閃爍的光芒照亮了這片黑暗。
    而處于這個混沌無序的世界中心的,是一個用言語難以名狀的神秘存在︰  擁有章魚般的觸手,披著熊的皮毛,露出虎的利齒,伸展著鳥的翅膀,仿佛這世上所存在的每個生物,都將自己最寶貴的一部分獻祭給了  。
    沒錯,獻祭,  的顯現如同一種召喚,那些匍匐在地的妖魔身上涌現出血光,匯聚在半空中,化作一只巨大的血色鳥兒。
    玉燕認得,那是血燕。
    
